第1章 背景
我叫顾瑶,今年七岁……或者说这一世七岁。
如今的世道当逢乱世,大陆上各宗各派云集,纷争不断。
而这个乱世,已经乱了将近两万年。
从前大陆是二族四家八宗统治,二族四家八宗听命于九重天神君,九重天神君则是同前朝无道皇朝的皇帝般,受天道认定的气运之子。
魔族妖族等等外族都因天命屈服于九重天。
这个世界……或者以我所处的位置来说,绝大部分人都有一个身份——灵师。
灵师们的天赋有高有低,强可令地动山摇以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天赋较弱的灵师往往会另辟蹊径,比如成为炼器师召唤师等等,利用外力扩充自身实力。
至于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呵!
九重天里的世家们为所有人设计出条条框框的规矩,天下都得按照规矩来。而规则之外的一切,要么顺从,要么死。
往前两世皆是如此。
以上,在这一世的两万年前被彻底改变。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睁眼醒来,所了解到的便是九重天已彻底丧失统治权。
为什么今世与前面两世的差距会那么大,我明明是重生而来,却恍惚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
灵师们不再与普通人泾渭分明,以血脉天赋为基本的社会分层被瓦解。
现在仍然是灵师的时代,曾经依附于九重天的二族四家八宗渺无音讯。
在周围人闲言碎语中我拼接出来,玄城各地在两万年前同一雄起不下三十个门派大宗,他们争夺厮杀使得整个世界陷入长久的割据战。
一直一直,没有出现强者能够统一乱世。
三十来个门派经过两万年的勾心斗角,优胜劣汰下十八个门派,除开这个门派和九重天麾下残余的灵师,世上散修更是不计其数。
往日地位不及传统灵师的召唤师炼器师等也开始与灵师平起平坐,尤其是召唤师一脉更是隐隐有占据主流的意思。
在如此混乱的世界里,谁都有可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或许……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机遇?
是的,我今年四百零七岁,历经两世,每一世都死在两百岁生辰。
在这个灵师群体动辄千岁的世界里,是个十足的短命鬼。
“瑶瑶,起床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我的母亲坐在我身边眉眼含笑地看着我。
典雅温馨的屋内,与寻常灵师人家并无不同。
我伸了个懒腰,耷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假装没睡够的样子。
母亲细心为我穿好衣服,扶我从床上起来,欢喜道:“瑶瑶,今天是你八岁生辰,爸爸已经去给你买礼物去了,妈妈先带你出去吃早餐怎么样?”
生活的仪式感被喜爱浪漫的母亲体现得淋漓尽致,久而久之,我父亲也习惯了记住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进而准备好惊喜或礼物。
我用很困的鼻音简单嗯了一下。
今世开始,我见证了他们过得无数个纪念日,见面纪念日,私奔纪念日,彼此的生日等等等等。
母亲见我没睡醒,立马转身去洗脸盆那里拧起毛巾来为我擦了擦脸,借着这囫囵的功夫,我微微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展现出一个孩子早起该有的模样。
我知晓我的天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强大,可纵然天赋伶俐至极,我在前两世也活得惨烈。
去追逐他的身影一路向前,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当一个叛逆者,如命数注定般死在两百岁的那一天。
抱着重重的疑云,落入必死的结局。
我想活下去,查明我的真相,查明天道的真相。
要活下去的首先,我得变强。
所以这修炼我一刻也不敢停,睡觉什么的早已是奢望。
寻常灵师四至六岁初觉,前世与前前世都是九重天麾下的圣族负责各个宗派名下幼年弟子初觉,至于偏远地区则是由专门的觉醒师来统一处理。
我是先天初觉,勉强多争来四五年。
先天初觉的人数比例不算多,但落在万亿的生灵基数上,先天初觉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初觉后有灵力基础的孩子便可以进行修炼,初觉时的天赋会被分为零到十的十一个等级。
普世观念里,天赋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灵师一生会修炼到哪一步。
零级为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十级便是众人口中的天才。
第一世时我有幸接触过测试天赋的灵符,那符纸到我手中片刻便化成飞灰,当时的我还想不通为何。
后来……
我心中轻叹一声。
所谓天才,是在百余年的逃亡中,亦能修炼到灵师巅峰的恐怖修炼天赋。
也仅仅只是恐怖的修炼天赋。
洗好脸,我漱了漱口,由着母亲为我扎了个精神的单马尾,我瞧向镜子里的自己,稚嫩单纯,加上我恰到好处的表情,任谁都不觉得我不是一名七岁的孩子。
我从镜子里瞧见母亲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朵绢花,仔细别在我的马尾上。
原本有些平庸的装扮忽然就被这朵绢花点亮,变得亭亭玉立。
这等清丽的装饰他也会如此给我梳,只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
我的母亲叫戴雪竹,是九重天下一任的神圣大圣女,我的父亲叫顾铭枭,是渊红宗内定的下一任宗主。
这样的两名被宗门精心培养的天才,为了自己的爱情叛宗私奔。
哦对,天道为了方便管理命数,将生灵分成各种“道”。
九重天的灵师们所属与“天道”,当然,这是他们美化的称呼,本名叫做“元素道”。
我前世出生的宗门是独成一道的门派,所属于“渊红道”;此外还有放逐之地的“放逐道”;魔族修“魔道”,妖族修“妖道”等等等等
道与道之间,共同维系着真正天道的稳定。
九重天不允许元素道的人与渊红道的人结合,虽然前世与前前世这对有情人都在一起了,但是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
他们的爱情是坚贞不移,对于我这个爱情的结晶可没有那么好了。
许是环境给他们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加上我出生时特殊的命格过于“尊贵”,从小到大母亲父亲都很少主动过问我的事,我的生活一律由长老团把控。
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主要的两人,是他与我的好友。
所谓父母更像是个不参杂感情的形容词。
二人有多死生契阔无怨无悔,就显得我有多么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