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买猪肉
这红痕,是袁永捏她的下巴留下的。
沈南星愣住了,干笑两声,“这是我自己撞的,不小心撞的。”
冯清显然是不信这一套说辞的,可他并没有拆穿沈南星,而是眼神郑重起来,“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这种被拆穿的感觉委实不好,沈南星只能点了点头,“冯大人说的很对,那我歇着去了。”
冯清点头。
沈南星提着裙摆就出了饭厅,急忙往自己的卧房走,回到卧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坐在梳妆台上。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久,脸上的红印都快看不进了,也难为冯清能发现。
“这眼神还挺好使!”沈南星低声嘀咕,然后收了铜镜,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取了出来。
将其打开,然后看着几十根银针发愣。
她真的要在这银针上淬毒吗?这银针本是用来救人的啊!她怎么能将这银针变成杀人的东西呢?
沈南星在烛火下发呆,一直等到那烛火快要燃尽,她还在发呆。
秋菊端着烛台进来,笑着道,“夫人不歇吗?”
沈南星抬起头来,看向秋菊,“我这就睡了,你也快去歇着罢。”说着将放银针的包给收起来。
但是秋菊却没走,而是坐在一旁,“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其实沈南星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以往沈南星都是吃过饭就歇息了,今日却在烛火下发了这么久的呆,定然是有事啊!
沈南星却摇头,“没事啊!”
“夫人,是不是因为早上那位李姑娘啊?”秋菊眼眸明亮,一脸好奇。
沈南星是真的没想到秋菊会这样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事。”
“夫人,既然睡不着,不如说给我听听,虽然我也帮不了夫人,但好歹说出来您心里畅快些。”
沈南星将东西规整好,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秋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秋菊没想到沈南星会问自己,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家里是种地的,穷的很,就将我卖给人牙子了。”
“你有什么不平之事吗?这事我想做,但又觉得于心不安。”沈南星轻声问。
秋菊想了想,“夫人这样问,想来是夫人有了?”
沈南星站在朦胧的烛火下,微微点了点头,她不知该如何细说。
秋菊也不多问,“奴婢倒是觉得,夫人既然是医者,将来可是要治病救人的,既然是要治病救人,那应该先平心中不平之事,这样才能更好的救人。”
“况且夫人是好人,好人心中不平之事,定是恶事,将恶事平了,那对所有人来说,便是好事。”
沈南星看着秋菊亮晶晶的眼眸,低下头笑了起来,“我算什么好人啊!”抬起手来,摸了摸秋菊额前的碎发,“这么晚了,去睡罢!明日一早咱们出门去。”
秋菊点头,“夫人,奴婢去歇着了,夫人也快歇着。”
沈南星看着秋菊端着烛台离开,这才开始洗漱,躺在床上微微叹气,秋菊说的不错,袁永这人必须要死,自己的仇是一定要报。
若是心中不平,这一辈子她都不得安生。
若是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去救别人。
翌日一早,是个大晴天,沈南星早早起来,心情甚好,本想着和冯清打个招呼再出门,结果根本没见到人影。
秋菊在廊下站着,笑着道,“夫人起的晚了,老爷天刚亮就出门了,说是这几天要忙,能不能回府都不一定呢。”
“昨日是说过,只我没想到会这么忙,那咱们去吃饭,吃过饭了出门。”
秋菊跟在沈南星身后,嘴就没停过,“夫人,咱们去哪里?是要去教坊司吗?我还没去过呢,需要留意什么吗?我今日穿的衣衫合适吗?”
今日的秋菊穿的是粉蓝襦裙,头发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双丫髻,看着娇俏可爱,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沈南星站定,“咱们不去教坊司。”
说着又快走几步,进到饭厅,坐下便开始吃饭,大有一副“秋菊你不要打扰我吃饭”的架势。
可秋菊根本不听,“夫人,那咱们去哪里?之前老爷说您最爱出门义诊,难不成咱们要去做好事,去义诊?”
沈南星在秋菊说话的空档,已经喝完了一碗粥,抬头道,“不去义诊。”
“那是去做什么?”秋菊好奇。
沈南星心说这秋菊还是小孩子心性,整天问题也太多了些。也不再多回答,而是直接拿了一个小包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往外面走。
“马车备下了吗?”
“备下了备下了。”秋菊忙不迭的应着。
任凭秋菊再怎么问,沈南星愣是不说一个字,一直坐上了马车,马车慢慢悠悠的离了巷子。
沈南星才开了口,“咱们去买点猪肉。”
秋菊一脸的不可置信,“夫人,这种事情厨房里的人采买就行,不用您亲自去买的。”
“我想吃猪肉了。”沈南星气定神闲,听着马车的车辕声,恨不得要闭目养神。
秋菊更是觉得他们夫人有毛病了,昨日晚上的饭菜里有猪肉的,今日的小包子也是猪肉馅的,怎么还说想吃猪肉了。
“秋菊,别问了,你就当出来玩罢。”沈南星说完这话后,便真的开始闭目养神。
秋菊只好不再多问,而是掀起帘子,看大街上的景色。
马车从正阳大街上飞快驶过,向西边的巷子转了一下,进入一条不甚繁华的街道,然后在一处猪肉铺子门口停下了。
秋菊心说这想吃猪肉了,还真的来猪肉铺子了。
沈南星下了马车,看向那正在收拾猪骨的屠夫,笑着道,“顾七叔。”
那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膀大腰圆,但是面容却还是和善的,盛夏六月里赤着胳膊,腰间系着围裙,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来,见是沈南星,笑呵呵的道,“南星,怎么过来了?”
沈南星笑笑,上前几步,“七叔,近来生意怎么样?”
“算不得好,最近这东厂实在是让人恼火,常常派了锦衣卫来,借着搜人的名头,来要些银钱,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哪里能这样折腾。”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我听说你那夫婿也是在陛下面前伺候的,不知能不能让他给陛下说说,管管东厂啊!”
沈南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