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耻四老

梁叶焦急的问道：“四哥，到底怎么样了？”

梁枝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说道：“现在有七人还没有回来，这七个人都是我们四房的好苗子，他们竟被人给打晕了。”

梁节咬了咬牙说道：“不能让他们七个被逐出梁家，我们就说有人恶意针对我们梁家，想毁了我们梁家的好苗子。我们四个就以这个比试结果不真实为理由，强行让他们参加比武。”

梁根问道：“二房和五房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我们可以让所有人的小辈全都参加比武，他们两房的利益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应该会接受。就算他们反对，我们四对二，怕什么！只要他们能上台，我们再操作一番，一切都都可以解决了。”梁节作为梁家的掌舵人，做事还是十分果断的。

其他三位老人一齐点了点头。

四人打定主意之后，一个个的都正襟危坐起来，远远的看着，的确是一副长者风范。实际上却是一肚子的坏水。

梁节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诸位梁家儿郎，今天的比试出了些事故，有人在刻意的针对我们梁家，把我们梁家好儿郎全都打晕了。我们梁家每十年进行一次比试，凡是年满十岁的儿郎都要参加。我们目的不是比试的结果，而是为了选出能将梁家发扬光大的继承者。所以，我决定这一次力量与耐力测试的成绩取消，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比试。大家觉得呢？”

梁雨低着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他虽然只是一名十五的少年，此时也明白梁节这是要保下那些想打断他的腿的那些人。

下面的人议论了起来，声音并不大，还不如梁雨出场时的议论声大。这些议论的人大多是二房和五房的人。这些人虽然在议论，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那些反对者们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上两句。因为梁节将这件事上升到了梁家的发展的高度，现在如果有人反对，好一些的会被这四老斥责几句，坏一些的会被扣上一下阻碍梁家发展的帽子，搞不好还会被逐出家门。

梁节停了几分钟，见没有站出来表态，但继续说道：“好，现在我就安排人给被袭击的儿郎进行治疗，之后我们就开始最终的比武。是留是走，就要看儿郎们的本事了。”

所有的参加比试的青少年就在擂台周围等待着，其他人都是长辈或是仆从送来食物，让他们恢复体力。梁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梁家三房在七房中最另类的存在，不但人丁少，三代人都是一脉单传，而且他们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从来不用奴仆。因此，没有人为梁雨提供帮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如同荒漠中的一根野草。

两个小时过去了，天近晌午。梁节终于是再次站了出来。

“各位，我们四人决定今天的比武换个比法。我们觉得梁家之所以发展迅速，不但是因为我们梁家人十分的上进，严格遵守优胜劣汰的传统，还因为我们梁的仆人也是十分的优秀。这些仆人也为我们梁家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他们也是我们梁家的一份子，所以今天的比武，每一个梁家儿郎都可以带两名仆从一起上阵。所有人将一齐上擂台比试，真到擂台上剩下十四名梁家儿郎为止。”

这一次没有人进行议论，梁雨则是摇头苦笑了一下。他亲眼看到，有人没邀请了二房和五房的当家人，他用脚都能想到，这六房一定是商议什么事情了。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商量着定下了十四的名单，这样一来，这十四人就可以在擂台上联合起来，将其他人打下擂台。

梁雨心中暗道：“我们这一辈的人再强，怎么能比的过那些成年的仆从，而且还是两个人。这分明是在针对我，要将没有仆从的我万无一失的踢出梁家。”

梁雨的心中怒火燃起，在昨天他还只是想在比试中为三房争口气。他知道梁家的规矩，每一房必会留下一个继承者，他起初认为三房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怎么也不会被逐出梁家的。不久之前有人还想打断他的腿，现在几位爷爷订下了完全针对他的规则，他心中明白这几乎是整个梁家在强行让他离开。什么比试，什么规矩，什么传统，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没有实力，又没有庇护，在这个世间与一粒沙子没有什么区别。

“比试开始，所有参与者全都上擂台！”梁节大声的说道。他语气有些轻松，甚至还有些爽快，就像是搞定了一个大难题。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上了擂台，几乎每一个人都带着两名身体强壮的仆人，除了梁雨。

梁雨是最后一个走上擂台的，他手中的木锤子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只听咔嚓一声，那木锤子竟被梁雨给握碎了。梁雨惊诧的看着手中的破碎木片，心中顿时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

“我的长辈，我的叔伯，你们还真是一点儿的活路都不给我啊，就连我比试用的武器都是中空的朽木。”

正常来讲，以梁雨这种年龄，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一定是向长辈寻求庇护，寻求公道。可梁雨没有这样的权力，这使他在遇到不公时总是会先感觉到委屈，甚至幼稚的哭泣，而在这之后，就会展现出超出他年龄的成熟和坚毅。

梁雨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同辈兄弟，他们一个个的脸露不屑，有的甚至面露杀意，那些面带怜悯的算是最和善的表现了。梁雨又抬了一下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梁家四老，他发现这四人都在看着他，而且面色阴沉，就如看待仇敌一般。

“这四位爷爷就算看待陌生人都要比我这个梁家子孙和善吧！都说虎毒不食子，梁家人到底是野兽，还是人！”

梁雨又抬了抬头，仰头看天。天色昏黄，偶尔有细小的雪花落下，给人一种无情又冰冷的感觉。梁雨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破碎了，有什么正在极速的生长，有什么正在慢慢的消失。

“书中说的果然不错啊，天道无情啊，书中说的也不对，因为人也无情啊！”

梁雨三次抬头，心中的最后的幼稚终于被磨灭。“你们想要我的命，就让我用命来拼吧！”

梁雨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碎木，碎木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的落在了擂台上。梁雨突然蹲下了身子，想要将滴下的血擦去。他觉得还没有战斗就血落擂台，实在是一件很无能的事情。

然后就在梁雨蹲下的时候，梁节却无耻的宣布比试开始。

这倒不是梁节不顾脸面，而是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梁家，几乎所有人在利益的驱使下凝聚成了一个整体，针对的就是唯一的一个“外人”，梁雨。

三个人各自带着两名仆从率先冲向了梁雨，这三人就是被苍玉暗在打昏的那三个人，在六房中算的上是前三名的优秀子弟。

梁雨面对将要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因为在他手触碰到擂台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一个烙印刻在了他的眉心之中。接着，便有许多的知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梁雨突然痛苦的大叫了起来，他的身体抖动着，而他的耳朵在慢慢的变长，变尖。因为变化的程度并不明显，台上的四老根本没有发现。

梁雨的大叫让冲上前来的几个人停住了动作，他们三人可是吃了一次亏了，因此也变得警觉了不少。

三人自己不敢上，就各自派出一个仆从对梁雨发起攻击。

这三人的仆从可不一般的端茶倒水的小厮，那可都是正八经的入门级剑士，他们手中虽然没有剑，战斗力也不是这些青少年可以无视的。

这些仆从在上场前可都是受了好处的，对于自家少爷的吩咐自然是没有半分的迟疑。更何况还是梁雨这么一个小矮子，他们中有人甚至曾经欺负过梁雨，对梁雨的水平是心知肚明。

冲在最前面的仆从是一个强壮的三十岁不到的汉子，他眼睛瞪的老大，脸上的笑容扭曲又贪婪，似乎他在做的并不是在伤害一名十五岁的少年，这样一件残忍的事情，而像是做一件美妙的幸福的事情。在他的眼里，梁雨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财富，是地位，是他的未来。

汉子心中暗道：“也不知道老爷们到底想的是什么，明明是血脉至亲，说给残了就残了。要是让我把自己子孙后代给打折了腿，我可做不到。难道没有人性就是荣华富贵的必要条件！难道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们，看我们这些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狗猪一样。都是人，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现在我能亲手殴打一名有钱家的少爷，不但不会受罚，还有奖赏。嘿嘿，既能得到好处，还能出出胸中恶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那些梁家的青壮力量，多数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梁雨的父亲活的时候，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仇怨，那是一个乐观又随和的人，他们之间相处的还不错。能招来恨意的不只有仇怨，还有妒忌。梁雨的父亲长的个子也不高，其貌不扬，但他却是那一代最好的铁匠，他就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梁雨的父亲活着的时候，这些叔伯们和三房和乐融融，当梁雨的父亲去世了，要将三房落井下石时，这些人心里别提有多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