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探

一身黑衣的楚蒙如梁上燕，抬脚轻点穿越于房屋之上，他紧跟的那人便是先前和于野说话的大娘。

大娘怀里揣着银票正心花怒放地往家走，现已经日落西山，镇子上外出的人越来越少，大娘关紧自家的院门，一回头撞上一个高大坚硬的身躯，抬头一看，瞬间垮了脸。

楚蒙手里的匕首抵在大娘的脖子上，声音阴冷道：“宿音在何处？”

大娘吓得双腿打颤，肥胖脸颊上的肉抖如筛糠，受到猛然间的惊吓，嗓子竟然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如蚊蝇般：“我，我我不知道你说的宿音是是是谁。”

楚蒙微微眯起眸子，锋利无比的匕首在她脖颈上轻易划出一道血印，道：“你刚还和那一对假夫妻说晚上带他们去见宿音。”

大娘终于腿一软，跌在地上，也忘记楚蒙话里的假夫妻，哭求道：“我带你去带你去，求你别杀我。”

“现在就去。”

“现在，现在娘子，娘子不在那里。”

“想死？也好，我还是先剁了你一只手，说不定你不用死就说了。”楚蒙蹲下，将匕首比划在她的右手手腕上。

“我说，我说，娘子，娘子现在在，在狐仙庙，后后后半夜才会回去。”

大娘说罢，楚蒙劈手砸晕了她，便跳墙借力踩上屋顶，利用轻功快速消失在暮色中。

镇子不大，但是有一座很繁华的寻欢作乐之地——狐仙庙。

那里就好像和镇子格格不入，白日里看着是个普通的狐仙庙，没错，整个镇子修缮得最好的地方就是这个狐仙娘娘庙，而天黑之后当地百姓家家闭门不出，狐仙庙却传出靡靡丝竹之音和男女嬉笑打骂的声音。

镇上的人仿若不知一般。

整个狐仙娘娘庙宇户门大开，接近子时后，来往许多男男女女的江湖侠客，或者有钱的商贩皆汇聚于此。

“呦，客官打哪儿来啊？”

一位独行大胡子刀客捏起一小娘子的下巴，嗓音浑厚：“自然慕名而来，宿音娘子今夜可在啊？”

“这可真伤奴家的心。”小娘子手里的帕子在那刀客脸上一拂，掩嘴嬉笑：“自然是来了，能否见到，还得看大侠的功夫。”

楚蒙轻功轻盈，趁着夜色昏暗跃上供奉狐仙娘娘的庙顶，打开一块绿色砖瓦，里面透出鲜亮的烛火光芒，大殿中间白日供奉狐仙雕像处用红色纱幔遮挡着，楚蒙看不清楚里面到底什么景象。

而下方则是一群美貌女子正在跳舞，周边设有长方形单人矮几各配同样长短棕色的软垫，矮几上面摆放着新鲜瓜果和珍馐佳酿，前来的江湖侠客和一掷千金的商人都被开安置，吃茶喝酒，嬉闹言笑。

“狐仙宿音！”楚蒙眸子一紧，脱下身上的黑色夜行衣，露出一身玄色绣金色暗纹的华贵宽袖袍服，摘下面上的黑布，两步越下庙顶，大步流星混进宾客之中。

中间的舞娘和其他在场的宾客都是各玩各的，早每日新鲜的面孔习以为常。

“于野，这神使？真的说今夜子时前等在这棵树下？”路云长在这杏树下转了又转，怎么也瞧不出端倪。

“确实是这里。”于野道：“闻人姑娘也听到了。”

闻人鹊的气还没消，抱臂站着点了点头。

于明明抬头看看天：“如今子时已过，那大娘该不是骗你的吧？”

“应该不至于，骗到这里有什么好处？”

“不对。”路云长摸了摸杏树下的泥土，又看了看树叶，捡起地上落的杏果，道：“这杏树是才移栽过来的，树叶都打蔫了。”

于明明举着手里的灯笼仔细看了看树叶，树叶确实有些打蔫，地上掉落的杏果明显还未成熟。

“你们白日在狐仙娘娘庙可觉得气味儿好像有哪里不妥？”路云长今日总觉哪里不妥。

闻人鹊和于明明同时摇摇头，于野回想起白日进入狐仙庙，虽然来往供奉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求什么的也有，殿里的香火自然不断。

“胭脂味儿！”

路云长点头道：“殿里香火鼎盛，参拜的女子虽说也多，可是镇子里的妇女大都节俭，不可能涂如此多的脂粉，以至于燃香都压不住。”

“要不再去乱葬岗看一下？”于明明问。

“你问的都在点子上，男女都有，若男人都死了，那这些女人狐仙又是如何处理的？”路云长看着于明明的眼睛。

看来这个大娘是随口胡诌骗了于野和闻人鹊。

四人不再耽搁，往乱葬岗跑去。

于明明从大坑里爬上来呕吐不止，脸色煞白，道：“都，都，都是男人的，干，干尸，呕——”

“果然。”路云长脸色沉重。

于野拍着于明明的背，拿出水囊递给于明明，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我看了几个身材各异的男子，他们身材虽然干瘪了，但是手掌和体型上不难看出都是习武之人。”

“这么大的事儿，而且狐仙在镇上出现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官府才贴了告示？”闻人鹊不喜脂粉，所以在狐仙庙闻不出什么，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路云长：“这也是我觉得奇怪之处，于兄呢？”

“……”于野说多了就剧透了，系统冷不丁发个ooc警告，这多让人为难，郑重点头道：“嗯，我觉得路大哥说甚对。”

“你就会油嘴滑舌，我看还是得靠路少侠。”闻人鹊还记着在大娘面前的仇。

于明明不乐意了：“闻人姑娘，你可别忘了，白日里是谁推测到狐仙娘娘的，不然你现在还在找是谁呢。”

“你——”

“好了好了。”路云长拦住一触即发的吵嘴，道：“现在我们就回狐仙庙看看，天亮以后只怕什么都查不到了。”

于野耸肩道：“我没意见。”

闻人鹊冷着脸道：“我也没意见。”

说走就走，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狐仙庙，可惜狐仙庙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狐仙娘娘雕像，还有燃尽的香灰，可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胭脂味和酒水味，便是闻人鹊也闻了出来。

于是四人分别寻找狐仙庙里是否有机关。

“路大哥。”于野摸了摸狐仙雕像下的莲花座，道：“这莲花座被人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