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苏拂之死

“娘。”一个姑娘欢快地进门，手里抱着一包点心，“哗啦”一声油纸包着的点心洒了一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娘！——”

“苏锦师姐。”那女弟子见了进门的苏锦便哭了起来：“我进屋去沏茶，出来时便便看到苏师叔……”女弟子不忍再说下去。

“娘，娘！”苏锦推开谢惊，“你是谁，你滚开，不要碰我娘！”

“小师姐，我，我先去告诉师傅，我马上回来。”女弟子急忙跑了出去。

谢惊听到苏锦喊她娘，再看这姑娘的年岁，大惊失色，颤巍巍问：“你？你是小拂的女儿？”

苏锦恶狠狠地盯着谢惊，骂道：“你滚开！我和我娘不想见到你！”

谢惊整个人呆住了，这是他们的女儿？再回想起他走时苏拂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心里又惊又喜，难道他有女儿了？可是他的小拂——

苏锦哭到崩溃，放下苏拂的尸体站起身，用剑指着谢惊，叫嚷道：“你再不走，我便杀了你！”

谢惊却不恼，轻声问：“你叫苏锦？”

“这是我娘起的名字，不许你叫！”苏锦一剑刺向谢惊，谢惊不躲，还好苏锦并不是真的要杀他，手上收了点力，只刺破了点皮。

“你为什么不躲？！”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儿。”谢惊跪倒地上忏悔，“我当年不该，不该啊！”

“说什么都晚了。你现在又来假惺惺什么？”苏锦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声音颤得人心里难受。

苏锦捂着头吼道：“我长到十岁后我娘就不愿意见我了，因为我长得像你！都是因为你，今日她好不容易来见我，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锦扑上去抓住谢惊的衣襟摇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是不是你！”

听这苏锦话里的意思是知道亲生父亲是谁。谢惊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是——”谢惊这才惊觉，他的确看到那凶手的模样了。

“这不是九仪门少主吗？”闻人鹊在一旁看到刚画师按照谢惊的描述画出来的画像，惊愕不已。

九仪门的少主有什么理由要杀御风楼的长老，这无异于给九仪门增添仇家啊，闻人鹊再次确认，“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人确实长这样？”

谢惊发丝凌乱，眼眶深陷，确定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我进门后和他刚好面对面，那人见了我便拔剑跳墙跑了。”

梅御风之前暴怒之中未想那么多，如今已经叫弟子全城搜捕楚蒙去了。

现在镇静下来也很是疑惑，少阳城的比武大会他并未前去，所以这刚冒出头的九仪门少主他自然不认得，可闻人鹊确确实实见过，又曾在白马镇一同对付狐仙娘娘。

闻人鹊很是谨慎，道：“师父，也许我看错了，路师弟和映雪师妹都曾在少阳城见过他，还有玉苍派的两位弟子，让他们来认一下，或许能确定。”

梅御风抬手，朗天逸便出去找弟子前去请那四人。

谢惊不知江湖事，问：“九仪门少主是何人，为何会与小拂有仇怨？”

殿里无人想回答他的话，一则梅御风本就对当年之事心有芥蒂，二则梅御风的态度，朗天逸和闻人鹊都是看师父脸色行事，自然不待见谢惊，现在能让他进御风楼的大门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谢惊只好呆坐着，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或吟诗弄对或在朝堂舌战群儒都可，可这到了江湖恩怨之事上，只能任凭人家做主，再怎么急也无济于事。

“爹，你叫我们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梅映雪着一身蜜合色绸缎裙，抬步跨过门槛，身上的配饰发出“叮当”的声响，一齐进来的还有另外三人。

闻人鹊三两句便将事情始末道明白，苏锦因情绪激动不想见谢惊，又不让将苏拂的尸身挪回御风楼，所以便在自己住的那老宅子里陪着。

于野看了画像一反常态没言语，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于明明见师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没多说，路云长思忖再三点头道：“的确是那位九仪门那位少主，可是看错了？以苏师叔的境界，也不至一剑就被人杀了。”

“当真没见苏师叔反抗？”路云长狐疑问谢惊。

谢惊：“在下不懂这些，进门时只见那人拔剑跑了。”

路云长不解的看了看梅御风。

这也是梅御风疑惑之处，就算近些年苏拂一直受到心魔执念困扰，也不至于叫一个二十郎当的小子一剑杀了，“云长所说也正是我所疑惑不解的。我们赶到后检查了你小师叔的伤口，的确是一剑毙命。”

路云长：“可中毒？”

“无毒。”

“如此便更说不通。”路云长又问：“现场果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梅御风摇头，谢惊有些疲倦，抬头道：“那人穿着玄黑色衣裳，神情僵硬——对了，手持的那柄剑我并不认得，可上面好像闪着微芒，像——像雪花！双眼泛红。”

雪花？泛红？路云长飞速瞅了一眼于野，于野好像不在乎此事，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面颊惨白连唇角都无血色。

梅御风蹙了蹙眉，略一沉思，道：“走火入魔之兆。”

路云长拱了拱手，道：“师父，弟子直觉此事另有蹊跷，愿尽绵薄之力，我能否去看一看事发之地？”

路云长如今是御风楼的弟子，多叫他历练历练也是好的，只是他万分痛心苏拂之死。

“也罢。”梅御风摆摆手，伤感道：“既然你们认识，此事便交由你们一起去查罢。看完后立刻来回报，你苏师叔此生命苦——”

其实他想说，如此也算是解脱，这些年他看在眼里，也着实为之惋惜。

只一件事情，谁会跑来杀一个将死之人？

朗天逸立于一旁，微有些不乐意，自从路云长来了御风楼后，万事都让他抢了风头，昨夜剑阁进贼，早上刚挨了师父好一顿教训。

“天逸，你也随着一同去照看一下。”

“是，师父。”

于野知道这朗天逸心里都快气吐血了，嘴上还得装出无所谓的豁达应承着，便笑了笑，“你们御风楼的家事，我就不去了。”

“于兄，你——”路云长何等心细如发，遂向梅御风道：“师父，此前白马镇一事上于兄就颇有见地，心思聪颖，思路清晰，可否让他一起，此事或许能早些了结？”

“路大哥，我这不过班门弄斧了两句，你——”于野假意推脱，话还没说完，梅御风便点头同意此事。于野略作为难之色，又说了一两句装作拗不过盛情邀约也就答应了下来。

于野也察觉到路云长是故意如此提议，看来他也是瞧出来于野有心查此事，便顺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