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问你答
赤柔点亮了床前的蓝色丝穗琉璃灯，床前明亮，外间并没有点灯昏昏暗暗影影绰绰！
赤柔高兴坏了，六年了，第一次这么开心！
昨天夜间的时候大公子和大小姐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原平叔叔他们，到家关起房门，一群人围在一起，就要和赤柔切磋武功，看看这六年来小丫头有没有偷懒，功夫拳脚有没有落下……
“赤柔，给各位叔叔们泡壶好茶！”
大小姐一句话，整个房间都是憋笑没憋住喷出来的声音，言庆更是过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
赤柔一跺脚，提来一壶凉茶，一人一碗，倒好摆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送了他们几个白眼，过去坐在大小姐的身边！
……
等众人笑够了，吃了点心，喝了茶水，大小姐就开始安排，原平暗处守护大小姐，言庆跟在姜明德暗处，言德盯着小公子和小小姐，言广心细，盯着全府的大门角门和墙角！
今夜请各位叔叔们休息好，从明天空灵法师回来就要盯紧整个院子，谁离开，谁来了，做什么事，和什么人打交道，做好登记，千万记得离空灵法师远一点，暂时不要让他感觉出生人的气息……
“如果真的是姨娘有问题，妹妹如何处置？”姜明德看着姜明华，姜明华有一丝恍惚，她总觉得姨娘有问题，但是姨娘也不会是真正害她的人，就如同这次，姜明德去边关之前，安排的鸡鸭打闹法师，姨娘配合的特别好！
上一世家里人死的死伤的伤，姨娘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失踪？和父亲的死有关系吗？是她在暗中布置这一切吗？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赤柔看着大小姐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茫混沌难过伤心，就像刚刚从噩梦中醒来！
大小姐的眼睛其实特别好看，只是每次晚上大小姐醒来后就这样，等慢慢反应过来，好看的眼睛里又都是明亮温暖的小星星！
一个黑影从赵姨娘的房门里面出来，左右看了几眼，匆忙穿过姨娘的院子，来到东南角门，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小厮，黑影迅速拿出信件递给小厮……
一个把信递过去，一个把信接过来，多么简单的事，可是他们两人都动不了了，因为两把泛着幽幽亮光的刀，分别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
姜明蓁因为和姜明春把小黑猪藏在了空灵法师的房间里面，被姨娘训斥了一顿，还罚抄十遍《三字经》，姜明德一边抄写，一边嘀咕，都能倒背如流，还要抄，姨娘就是偏心大哥……
个子高高的的雪木端着一碗七宝五味粥，走了进来。
“小公子，休息一会再写吧，先喝碗粥吧，姨娘也真是的狠心，怎么能真的处罚小公子那？要是侯爷夫人在，谁敢这样对待小公子啊……”
“姨娘这是对我好，免的把我养成一个娇纵跋扈的人，要是别人家的姨娘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么捧杀，要么不管，姨娘对我们，说起来，都是尽心尽力，”
“雪木，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要说了，免的让姨娘知道，心里难受！”
“还有，以后你若是在挑拨离间，就出去吧，我姜明蓁不需要你这样的小厮，我是小，但我又不是傻……”
雪木赶紧跪了下去，大声发誓“公子，小的再也不说了，小的没有挑拨离间，小的都不懂挑拨是什么意思，小的就是心疼公子，小公子出生，我就在身边，我是真的不忍心小公子吃苦啊！”
雪木不停地给姜明蓁叩头，姜明蓁叹一口气，“好了，起来吧，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雪木低着头，战战兢兢，但是仔细看，雪木的嘴角挂着一丝蔑视的冷笑。
雪木站起来，从袋子里面掏出一颗香丸，放在了香炉的香灰里面。
平时小公子睡不安稳的时候，雪木都会放一个香丸，他刚放完香丸，香囊都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脖子上多了一把刀，明晃晃冷冰冰的……
“大小姐，有情况”窗外轻轻响了一下！赤柔扶起姜明华，姜明华把自己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带着帷幔，看不见脸，快速走出房门。
原平站在门口，弯下腰靠近姜明华，“刚才大公子派身边的小厮石林来报，角门有情况，人抓起来了，被关在柴房里面，”
“姨娘在做什么，除了不要惊动空灵法师，通知大哥，所有的人押到离空灵法师最远的那个院子里面，请姨娘也过去”
“留两个人盯住空灵法师，如果发现空灵法师要离开，杀，不留活口，如果他逃出院子，不用追，他会回来！”
赵姨娘隐隐有点不安，沉香还没有回来，大公子姜明德就邀请自己去偏厅，说有个人想见见姨娘？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要叫姨娘？
赵姨娘想了想，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正正的做人，除了那件事，自己又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那？赵姨娘稍作收拾就直奔偏厅而来！
石竹打开偏厅的门，给赵姨娘行了礼，然后就守在门口不动了，赵姨娘看到大公子面色冷静的坐在那里，也看不出来高兴还是难过，姨娘进去后，微微一点头。
“姨娘，您请坐，喝茶！”
“我想大公子今天请我来，不是来喝茶的吧？”赵姨娘一点也不慌张，落落大方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汤，开口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那？”
“把人带上过来吧”
言庆和大公子的小厮石林各押着一个双手反绑的人，从侧房走了出来。
“扑通”两人看到赵姨娘，双双跪了下来，
“大公子，先给他们松绑吧”！
姜明德看了看身侧，赵姨娘也看过去，她才发现大公子身边坐着一个身穿黑衣服带着黑色帷幔的人，大大的衣服把人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男女老少？多大年龄？但是是很小一只。
坐在椅子里面几乎看不到，和黑色的夜晚都快融为一体了！
黑色衣服的人微微点头，原平解开了捆绑的绳索，两个人自由了，摸摸自己的手腕，拉下蒙在脸上的面纱。
“沉香？怎么是你？”大公子惊讶的表情藏都藏不起来。
“大公子，奴婢……”
“夫人死的时候，把家托付给了姨娘，让我也跟着姨娘，姨娘待我们真的很好，”
“姨娘，您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姜明德身边的人开口了，是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是谁那？侯府在没有这般大的女孩子了，大小姐？大小姐更不用说，痴傻六年，要不是为了她，她何至于再见这帮僧人？不是，那是谁？
“姨娘不用想我是谁，我们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不必为难，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姨娘心里一惊，这女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如果姨娘觉得难为情，或者涉及到姨娘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私，所有人都可以出去，”
“不用了，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沉香把信给大公子和这位小姐，”沉香连忙起来，拿出自己手里快要揉碎的信！
姜明德拿起信，轻轻读了出来
“狗贼刘义光，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要逼人太甚，当年你助我进入侯府，我也助你坐上了真定府大都督一职，当时已经约定好，互不相欠，你见姜侯爷已死，无人庇佑，要钱要财，如今要我三岁幼女，这不如直接取我性命，狗贼，不得好死！”
姜明德读完信纸的内容，已经大为震撼，满屋子皆被惊的说不出话！
沉香跪在下面从小声啜泣到忍俊不住的大哭。
整个偏厅除了沉香的哭声，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大公子，这些年，姨娘一直被刘贼胁迫，已经退无可退，去年侯爷一死，刘贼变本加厉，姨娘没有动用侯府一分钱，都是姨娘自己变卖铺子送的银子，大公子，姨娘，真的难啊！”身边的小厮用袖口擦着眼泪细声细气的说着话，这应该是外院的小厮，大家并不是很熟悉！
安静，大家面面相觑！
“姨娘，那倒是为难您了，”
“据我所知，侯府和真定府大都督刘义光并没有过多交涉，姨娘为什么被胁迫？姨娘为什么承担着被胁迫的风险，还要进入侯府之中做姨娘那？姨娘有什么目的吗？侯爷死了，姨娘完全可以带着姜明春离开侯府，离开也不会被世人诟病，姨娘是留念侯爷的重情重义，还是这府里有您想得到而没有得到的东西？”
每个人都沉浸在震撼和难过之中，
这一番话如当头一棒，打的每个人都清醒了，对啊，对啊，可以离开侯府啊？为什么要受胁迫？为什么要来侯府？
“姨娘，您刚才信上所说，是您助刘义光夺得大都督位置，赵姨娘，好本事”
赵姨娘有点心惊肉跳，这是谁？思路如此清晰，句句都是要害！
“我劝姨娘还是说真话吧，如果此事是真，侯府绝对和您一起共患难，在侯府有难的时候，您都没有离开，说明姨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赵姨娘绷紧的心，有那么一刻想松开，可是不能啊，这是灭门的事情，万一不小心，全府上下皆无活口！
“如果姨娘想糊弄我们，我们能查到姨娘这里，就能查到刘义光那里？如果我们从刘义光那里知道了真相，姨娘想想，以后在这侯府如何立足？姜明春才三岁，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懂事，她的父亲可是姜侯爷，她不仅仅只有您一个亲人，您说，对吗？所以还请赵姨娘您权衡利弊一下吧！”
赵姨娘已经满头大汗，仿佛几年前的那场大火又在身上烧起来了，她上天无门入地无洞，满身疼痛，退无可退。
“赵姨娘，不如这样吧，我问您答，您只管答对或者不对，其他都交给我可好？”
这个女孩的声音就像有魔力，是观世音座下的童子？还是那阎罗殿来的小鬼？
赵姨娘紧绷的神经开始有点动摇，她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所有人都被大小姐的话镇住了，就连包揽四书五经的大公子也不得不从心里佩服自己的这个妹妹！
可是谁又能知道，姜明华上一世的十六年有多么可怜悲伤？什么权利都没有，死了或者活着的权利都没有，都要别人掌控，姜明华，到死都看清过自己的父亲！
这一世，她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姜明华从凳子上下来，走到赵姨娘的身边，一开口，就把赵姨娘和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
“您不是来自民间，而是来自皇宫？对吗？”
赵姨娘一双丹凤眼顿时立起来，那双眼睛真的有皇宫里面娘娘的气势！
众人心里同时说，难怪，总觉得赵姨娘不像个姨娘，举手投足都是那种名门之后的大气，赵姨娘身上根本没有其他姨娘的那种媚态和小家子气！
“娘娘啊”下面的小厮凄凄惨惨戚戚的大喊了一声，接着匍匐在地，拉长声音开始哭泣！
“这位公公您能不能控制一下声音，这样您会惊动阎罗殿前的黑白无常，您不怕黑白无常来勾走您家娘娘的命啊？”
原来是个公公啊！
哦，对了，这是赵姨娘来时，唯一带着的一个下人，宝安！
怪不得要放在外院，如果放在人多的地方，早就被人发现他公公的身份了！
姨娘，还是……老辣！
言德心想，怪不得刚才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要手指翘兰花，臀部摇来晃去往他身上凑，言德在本不凉快的夜晚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原平瞪了他一眼，言德立刻像鹌鹑一样悄悄的乖乖的站直！
“赵姨娘您要是说不出话来，也可以点头或者摇头，我若是猜对了，您就点点头，我若是没有说对，您就摇摇头”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啊？心思为什么这么厉害，对了是猜的，和她没有关系，连个解释的理由都没有给任何人，错的是说的，那就是胡诌的，胡诌说错和她更没关系！
这是人？是神？还是鬼？
赵姨娘点点头！
“好的，第二个问题，您和侯爷根本没有同过房，姜明春也不是您生的，对吗？”
什么？什么？大小姐才多大，怎么能说出同房？吭，大公子吭了一声，大家都反应过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和侯爷没有……
还是没有同房！没有同房！
那姜明春又是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