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入仙途
江曦哲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水雨凝，他知道自己这样其实很奇怪，这一日跌宕起伏的经历让他逐渐明白，他是真的想把水雨凝保护在自己身边。
而水雨凝的性格，江曦哲也明白，即使他踏破各种门路将水雨凝安排进琉璃顶，琉璃顶中也有些家世稍逊一些的弟子，不光受各类师兄弟排挤，更是无法得到任何提升可能蹉跎一辈子，那是因为琉璃顶除了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外，更是因为其主要需要大量高等级的灵石修炼这一点，也正是这一点，劝退了无数出身低微却有灵根的优秀弟子。水雨凝经历这么多事，势必视修仙为改变人生之途，即使难上加难也要打破头往前走，他担心在琉璃顶水雨凝会寸步难行，而她要强的性格更会让她苦不堪言，而水雨凝痛苦，他江曦哲就会心疼。
江曦哲略思索后回神，望了望水雨凝，她眼中满是期待的眼神。
江曦哲不想看到她心灰意冷的样子，说：“按在下对修仙各类门派的了解来说，虽然不一定全面，但是各门派弟子出身等等在下还是略有耳闻的。”
“目前，雨凝姑娘，在下还是建议去听雨楼尝试一番。那听雨楼掌门仁善，其弟子众多既有出身名门也有出身乡野之辈，听闻听雨楼所擅长的听雨剑法也是一流修仙剑法，且门派修习剑法是比较传统的修仙门派了。”
“而据听说听雨楼最近几月正在招收门派弟子，招收地点就位于门派的落雨谷外。”
水雨凝不是不明理之人，她也明白江曦哲关于琉璃顶的言辞属实，定无虚言，而那琉璃顶需要灵石修炼，她一个乡野丫头连一锭银子都没见过更别说每日投入数枚灵石打水漂了，此时此刻，她全然相信面前人对她的劝告，虽然他们初相识，却是非常不同。
江曦哲从身侧取出一刺绣的绸布袋子，水雨凝还没接到手里就看到那水色的绸布在烛光下透着光如玉一般，上面用细密的针法绣了一束兰花，淡淡的花草香如同江曦哲的手帕味道一样。
烛火映着江曦哲的眼光在水雨凝身上流转，也映出水雨凝微红的小脸，江曦哲自是与别人有些不同。水雨凝接过那袋子，摸了摸，像是十分坚硬的东西。
江曦哲看着水雨凝好奇的样子却又不好意思当面打开，不自觉一笑，说道：“那袋中是一些低等灵石，灵石除了用于修炼也是修仙界的通货，同这里的银子一样。待你们向落雨谷出发后，谷外有一市镇，那里你和如月可以提前采购一些日常用品，购置一些修习法器之类的。若初在听雨楼修炼，新入门弟子需遵从门派教导应是不好出门，所以你们提前买好一些行头也早做准备。”
水雨凝心中一暖，看着江曦哲竟然帮自己准备的如此详细，手中灵石袋的重量感觉也越发沉了，水雨凝正欲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公子，有门派的密信。”
听声音应该是江曦哲的小厮，水雨凝也不好打断江曦哲，江曦哲则是略笑笑，起身出了门去。
约莫半刻后，江曦哲又回到水雨凝房中，面上的神色与之前两样，剑眉凝皱着说道：“雨凝姑娘，在下本想陪着姑娘与如月姑娘至听雨楼，但是无奈门派有要紧事物需在下尽快回去。真是太抱歉了！”
水雨凝摇了摇头说：“江公子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大恩大德雨凝不敢忘。这一路上要是没有江公子，我与母亲此时不知还是否活在这世上了。既然江公子有要事，我们来日再会，小女先在此替母亲和如月拜谢公子了！”
水雨凝正欲跪谢，江曦哲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水雨凝的两小臂，然而刚碰到那柔弱的胳臂，江曦哲又飞快的抽了回来，面上一红：“雨凝姑娘不比行如此大礼，雨凝姑娘你们遭逢贼寇，在下也是替天行道，而锄强扶弱也正是修仙门派应尽之责。”
水雨凝明白，虽然名门正派是替天行道，然而真的帮到水雨凝也就是面前这一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江曦哲，事实胜于雄辩，面前之人就是她水雨凝的恩人，水雨凝心中暗忖，来日一定找机会谢江曦哲之恩。
江曦哲见夜已深，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是不妥，替水雨凝着想与她道了别，回去收拾行李回门派去了。
江曦哲小厮也按照江公子吩咐为水雨凝他们留了一辆马车。
待如月与水雨凝母亲回厢房之时，隔壁房间的江公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水雨凝将灵石拿出，并将大致情况与她们二人说了一番，如月也是个直爽的性子，上来就说：“那江公子之恩日后一定报答！”
她们三人之后围坐在床边，同时都舒了口气，随后笑了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经此一役，日后等她们的就是从未预想过的修仙之旅了，人的运势不可谓不奇妙。这是水雨凝少有不倒霉的时候。
次日醒来，三人乘昨日江曦哲留下的马车向落雨谷驶去，那马车上还有一份地图，定是江曦哲昨日留下怕他们迷路的，现在想起江曦哲，水雨凝心中总是一暖。
从江曦哲留下的地图来看，前往落雨谷之前先经过聚贤村，水雨凝见已经日薄西山，建议如月她们先找一家客栈落脚明日再出发继续赶路。
马车驶到聚贤村门口时，村口被一群人堵的水泄不通。水雨凝母亲纳闷道：“这明明是个小村庄，为何这晌还有如此多人聚集，也不像是市集做买卖的。”
见马车实在是找不到路，柳如月想着总归到了村中，又不是荒郊野外，这么多人凑热闹看看也没什么的，随后就下了马车，水雨凝也随着柳如月下了马车。
她们二人凑近一瞧，像是什么门派在招收弟子。那门派几人衣着华丽，面上都须眉皓然、挂着微笑，旁边稍年轻的弟子在发着传单一样的小册。柳如月凑上前用瘦小灵巧的身形钻过去取了一份，拿过来与水雨凝相看。“聚贤门广纳天下英才，修仙之玄，尽在聚贤！聚贤门欢迎各类英才不论出身，凡报名者皆可获得1枚低等灵石！”
水雨凝看完与柳如月面面相觑，天下竟然有这等好事？旁边的大婶看二人挡在前面却不去报名，着急着催促着“二位快点啊！不报名就让开！”
柳如月本想发作，水雨凝伸手拦住了柳如月，耐心地问大婶：“大婶，你们村里人都来报名，他们都接收送灵石吗？”
那大婶看水雨凝让开了路，自己今天也捡了大便宜，就心情大好的回了一句：“那可不，我们村里李老头他们都领完了，领了之后还去镇上找人换了现银，一个石头换了百十来两了！”
那大婶又指了指远处道：“你们看！报完名就在那里领取灵石就行。”
水雨凝她们并不懂修行，对这些修习门派并没有什么了解，水雨凝突然想到江曦哲当时在马车上似是介绍过这聚贤门，说是近些年来兴起的门派，广收散修，其余水雨凝也不甚了解了。
想白送灵石这等好事总归是天上掉馅饼，水雨凝认为还是慎重一些，柳如月虽然爱凑热闹，却不是贪图小便宜之人，二人带上了招收手册回了马车。
水雨凝的母亲与车夫找到了处客店，可以住宿一宿，水雨凝看了看柳如月，柳如月也是明白了水雨凝的意思，掏出之前在客栈打工的银钱付了房费，毕竟在穷乡僻壤几名女子还是不要露富的好，此时掏出江曦哲给的灵石太过引人注目了。
水雨凝现在和柳如月还穿之前的粗布衣裳，与这里村民一般看不出什么来。
几人吃了些粗茶淡饭就歇下了。
次日他们离开聚贤村时，那门口招收的摊位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没了踪迹，村中好像也安静了许多，没有聒噪的大叔大婶，路上连行人都几乎没有，比水雨凝之前生长的村子比还要安静。
水雨凝心中纳闷，事不宜迟，还是出发向落雨谷吧。
赶路的时候水雨凝他们几乎很少停下休息，几名女子还是少在野外晃悠，所以一路上他们除了让马休息吃些草料，几乎都在马车上。
虽然在马车上，却并不无聊。
柳如月今日没穿她红色的衣裳，但她的热情不减，路上唱起了小时候的歌谣：
“夏至入头九，羽扇挥在手；
二九一十八，脱冠穿纱罗；
三九二十七，出门汗欲滴；
四九三十六，卷席露天宿；
五九四十五，炎秋似老虎；
六九五十四，乘凉进庙祠；
七九六十三，床头摸被单；
八九七十二，子夜寻棉被；
九九八十一，开柜拿棉袄。”
像这种节气歌谣简单易懂，农家子女都很爱传唱。水雨凝闭眼听着柳如月清脆的嗓音，甜丝丝的像躺在桃花盛开的地方迎着春风一般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