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讨价还价

水雨凝绕到那和尚身旁，只见那和尚与听雨楼门中弟子的衣着完全不同，而且年纪似乎有些大、半头已是银发。水雨凝略带抱歉的问道：“打扰了这位老师傅，在下是汀澜殿的水雨凝，最近在幽簧馆练琴，弟子还不会御剑，所以近日借宿在此，多有叨扰，还请老师傅见谅！”

那老和尚笑了笑继续扫地，水雨凝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老师傅没听到？水雨凝又加大音量问了一遍，那老师傅还是若无其事的扫着地。

水雨凝仔细观察，这栖梧阁前还有不少竹叶，天色已晚而老和尚却还在扫地也是辛苦，水雨凝放好冷芷琴、从屋门口拿了一把扫帚陪老和尚扫了起来。

水雨凝想赶紧从老和尚那里取得一个答复，所以扫得比老和尚快了很多，那老和尚扫完一块砖、水雨凝已经扫完五块了。

水雨凝终于扫完了，将扫帚放回原处复礼貌的问老和尚：“不知老师傅，在下汀澜殿水雨凝，近日可否借宿在栖梧阁？”

那老和尚声音空灵，飘来一语：“你是学会御剑再回去吗？”

水雨凝有些惊讶，原来刚才的话老师傅也听到了。“师傅是这么跟我说的。”

“呵呵呵…”那老和尚不紧不慢的收起了扫把，笑着说：“汀澜殿的还是这么贼。”

水雨凝闻言更是纳闷，门派中弟子和长老甚至掌门都对水雨凝的师傅她尊敬有加，从未有人如此称呼。这老和尚听起来倒不像是恶意，听起来似与师傅苍芷兰是旧识。

“今日你先宿在二楼吧，明日再说明日的。”

水雨凝正想问明日如何，那老和尚已然消失在水雨凝面前。

既然管事的和尚已经同意了水雨凝借宿的请求，水雨凝这一天练琴加上刚才的扫地一直都没休息，一身疲惫的走上二楼的客房歇了下来。

第二日清早，水雨凝看着窗外无边的竹林浅浅的伸了个懒腰。又是新的一天，水雨凝背着琴下楼，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未看到昨日夜晚和水雨凝打招呼的老和尚。

水雨凝因一天都在幽簧馆修炼，中间只能凑合带些干粮果腹，她走到小厨房看了看，灶火未燃，但桌旁留了一筐饼子。水雨凝初来乍到也不知这栖梧阁有多少弟子，这饼子是不是那老和尚给别人留的，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水雨凝在旁边翻找了一番，就找到些葱姜蒜还有面粉，于是自己简单做了两张葱花饼。一时间屋内葱香四溢，甚是诱人。水雨凝见这一张饼差不多是她一天的量了，于是留了一张葱花饼在瓷盘上。她想着既然寄人篱下，还借用了栖梧阁的材料，还是不要多拿的好。

前往幽簧馆之前，水雨凝又四处找了找，山中偶有鸟鸣和竹林簌簌作响，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水雨凝也没法告诉老和尚自己借用厨房的事了，索性出发去练琴吧！

这《广陵散》真可谓是天下一绝的曲谱，不仅曲子听着纷披灿烂、茅坡纵横、声震十里，这曲子弹奏起来更是很难弹出师傅苍芷兰“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来。

水雨凝这几日离开了师傅的指导自行练习，虽然说这乐理一事已经明晰不已，但是弹奏出师傅的气势出来真的是很难，更别说再加上灵力的运用了。

一连几日，水雨凝每日都先去小厨房找找老和尚、自己做些饼子吃、前往幽簧馆练琴、晚上再回栖梧阁，如此循环往复。那天的老和尚像是幽灵一样，这几日再未出现，但是小厨房每日一早都有人留下一筐热腾腾的饼子、晚间倒是都有人拿走了水雨凝瓷碟中多留下的葱花饼转而放了一个普通饼子在上面，似是作为交换。

水雨凝猜定是那老和尚拿走了多的那份葱花饼，看来他可能还挺喜欢的。既然也没机会和老和尚打招呼，那老和尚一人留守在这栖梧阁不知多少年了，一直也没有其他弟子来栖梧阁，水雨凝做的饼子要是得那老和尚喜欢，多做些吃食对水雨凝来说倒是不难。

于是水雨凝也每日特意多做些吃食，有时候是茶酥饼、有时候是黄米馍、还有枣糕、水团、栗粽之类的，看厨房有什么食材就做些什么。

水雨凝一直很守规矩，如果是在汀澜殿，师傅允许她每日操持师徒二人的膳食，那进出库房之类的自然是可以；但是如今身处栖梧阁，那老和尚也未告知她可以去其他地方，水雨凝也见不到那老和尚，还是每日在允许范围内活动，免得寄人篱下还给别人添麻烦。

这一日，水雨凝起的比平时还早些。这几日琴艺练习的甚是不顺利——虽然掌握了《广陵散》的弹奏要领，但是灵力运用和弹奏出《广陵散》中那聂政刺汉王的气势都不得要领。既然不顺利，那就还是勤恳些多练，晨起就去小厨房烧饭，却意外看到老和尚在厨房中似是在桌上放东西。

“老师傅，可算见到你了，这几日你可还安好？”水雨凝有些惊喜。

那老和尚倒是笑眯眯的，似是没想到今日水雨凝竟然起的更早了些：“看你似是遇到了瓶颈，不过你还是去问你的师傅吧。”随后就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说：“这几日的饼子糕点都不错，小姑娘手艺还不错，以前在家里一定不少帮忙干活吧？”

水雨凝没想到被老和尚夸赞一番竟有些不好意思：“老师傅真是火眼金睛，雨凝从小农家贫苦出身，老师傅要是喜欢我今日再做些。”

那老和尚今日的话比之前倒是多了许多，有些耐心地和水雨凝说：“我正要说，你这饼子和糕点都很和我这出家人的口味，你看那桌上，是库房的钥匙，你姑娘家家的别和我这老和尚比，年纪轻轻还是吃些青菜果子之类的。”

水雨凝正要感谢老和尚，那老和尚又在门口消失了，水雨凝纳闷这老和尚难道是什么得道高僧还是这附近有密道，亦或者他是幽灵？

一个得道高僧却在这听雨楼的栖梧阁，每日看守这古老的藏书阁，甚至连陪着说话的人都没有，水雨凝越发觉得这老师傅身上似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拿了仓库钥匙的水雨凝，此时看着自己身上另一把仓库钥匙——汀澜殿仓库的钥匙哑然失笑，也不知自己来听雨楼是来修仙求道的还是来开饭馆当厨子的，灵力运用和剑术都完全不会，库房倒是能开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