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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药王殿中的黑暗2

鹿远此时穿着有些破口的华丽金丝袍,随意地走在静谧无声的药王殿中。

柴胡殿之后就是整个药王殿所供奉的药王庙。

鹿远歪头笑着看庙内的三尊金身——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

“其实,你们应该让我坐在中间才对!哈哈哈哈……”鹿远笑到扭曲,前仰后合,却没发现身后有一件沾了血的白衣在靠近他。

待看到那人衣角时,鹿远匆忙转身,然而已经晚了……

鹿远的身体胸口被一记观音掌轰出了一个血窟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啊”地尖叫,嘴里飞快被射入了一枚凝血丹。

面前之人竟是水雨凝!

水蓝色头发、冰蓝色眸子、漠视一切的神色宛如神只。

在此时的水雨凝面前,鹿远竟无法呼吸。

“刚才,喂了你一枚凝血丹,好好享用身体最后的挣扎吧,就像你曾经残害的那些生命一样……”

“当然,凝血丹我还有很多很多,够你撑很久了。”

水雨凝周身灵力狂涌,如烈风一般将水蓝色的秀发吹起,刚才的一掌明显是化神级别之上的威力了,水雨凝却好像只是动动手指一般简单。

“你是谁?”鹿远第一次感受到了最真实的恐惧!让人窒息的恐惧!他的元婴修为在这女子面前就是蝼蚁!

“你没资格。”

水蓝色的身影最终缓步矗立在倒地的温言身旁,灵力如璀璨冰晶一般从水雨凝身边环绕,将温言周身包裹最后汇入体内。

“你是鸿钧?还是沐光?”女子叹了口气,“不论如何,你还有用。”

水雨凝说完轻声倒下,温言此时醒来将水雨凝纤弱的身体抱住,水雨凝也恢复成黑色的秀发飘散在温言的臂膀上。

从昊月和池鹤也缓缓醒来,确认了对方之后被远处在地上呜嗷乱叫的怪物吸引。

此时的怪物鹿远用自己的手指将整张脸划烂,还在抓挠全身,濒临死亡的疼痛让他疯癫,只能用手指增加伤口来饮鸩止渴。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啊!”

从昊月和池鹤冷眼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最后是池鹤从地上捡起一根锋利的木头,一下将鹿远的脖颈贯穿。

鹿远脸上笑着摆出“谢”字的口型就咽气了。

几日之后,忘忧殿。

“从掌门,这样行么?”

“从掌门,这里需要您定夺!”

“从掌门,那边有名弟子吐血了!”

……

从昊月的忘忧殿此时已经被弟子们围个水泄不通,从昊月挠着头看着盘坐在茶座上的池鹤,“你倒是帮帮我啊!”

池鹤唇角一勾看着从昊月:“没想到不爱言语的从长老现在说话竟然是如此莽撞!都是这么拜托师兄的。”

从昊月皱眉叹气:“你要是真把我当师弟,你就去接了掌门这位置,我也不必如此了。”

“啧啧啧,师弟怎么如此说啊,怎么看也是你德高望重的从掌门最适合!”

池鹤所言也没错,当年桃公子之所以选择鹿远也是因为池鹤虽然在医术上钻研精深,管理门派事务上却是不得要领,人也非常散漫。

不过,池鹤和从昊月似乎是半斤八两。

可能是池鹤消失已久,鹿远伏诛后,二长老的尸身后来也被在柴胡殿的密室中被发现。

药王殿不能群龙无首,大长老推脱年事已高,只剩下从昊月一个年轻力壮的长老了,最后弟子们的推举下,从昊月名义上是代掌门,暂时管理药王殿大小事务。

稍稍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然是月上树梢了。

从昊月和池鹤在忘忧殿中品茶,水雨凝扶着温言也在。

“温言的伤本应很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痊愈了。”从昊月有些疑问,当时他明明看见鹿远下了死手,以温言的身体即使是再高的天资也不应该好得这么快。

“从大掌门,你就盼着人家点好行不行?”池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从昊月的茶饮尽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续,也给从昊月倒了一杯。

“此次叫你们来也是有事要说,”从昊月回归往日的样子,“在整理柴胡殿和二长老续断殿之时,发现了一间密室,二长老之事你们也知道了,鹿远一直操控他将蛊母悉数种的他身上,自己却操纵着贴在二长老胸口的符咒。此时也不是为了说这事。温言,我们找到了一些你父亲的留给桃公子的东西,你看看吧。”

温言接过那些夹在桃公子最后的医术笔记中的白纸,那纸的边缘似乎有些磨损,上面也全是大大小小的折痕。

“这是血藤纸?”温言有些惊喜,修长的大手轻轻摩挲那些他父亲曾经触碰过的纸张边缘。

“不错,正是血藤纸。”池鹤赞赏地笑笑,“所以,我们想物归原主,想必里面有些东西是你父亲写给你的。”

血藤,乃木之国特有的植物,平时以吸食活物血液为食,比一般的藤蔓更加强韧,所以有些修士用其做成纸张,那些纸张就被称为血藤纸。

这血藤纸仍旧带有吸血的特性,有人若是用自己的血和墨在上面写字的话,这字之后会被纸张吸收。只有再次吸收本人或是血亲之血后,才能重新显现原来的字,若是在外人看来,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纸更加强韧的白纸罢了。

“这鹿远想必拿着这纸研究了好久,却也没看出来其中端倪。”从昊月对池鹤所言回一冷笑。

温言咬开手指,将血小心地滴在纸张上。

血藤纸仿佛活了一般,恣意地吸收着上面的血液,没过一会,上面深红色的墨迹逐渐显现。

“温言吾儿,见信如面。为父愧对你与红儿。你母亲性子决绝,我甚忧之。愿吾儿代吾持此信寻母,放下恩怨,平安喜乐!”

温言长长的睫毛此时盖住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

纸张下面还有一首诗:

1 “江村秋雨歇,酒尽一帆飞。

路历波涛去,家惟坐卧归。

岛花开灼灼,汀柳细依依。

别后无馀事,还应扫钓矶。”

温言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拳,手背青筋尽露。

“看来父亲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不过按她的性子定是要为家族为父亲报仇。”温言抬头,水雨凝只看到他的苦笑,“父亲曾经说这是母亲在环庭客栈定情的诗,母亲名中带红这个字,人又欢脱喜穿红衣,灼灼二字就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注:1引自唐朝李白《送客归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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