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将军府的小姐1
“嘻嘻嘻……刚刚你们瞧见了吗?她还真跟传说中一样黑呢,就跟个煤炭成了精似的,真是笑死人了!”
“那可不,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黑的女人,哈哈……你们说她晚上走夜路,是不是必须要咧开嘴把牙齿露出来啊?不然对面的人看不见,可不得一头撞上去?”
“噗嗤——就你促狭!不过叫我看,不定还真的给你说中了呢……”
“你们光看到她黑,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我的天,糙得跟老树皮一样,我娘身边的婆子都比她嫩滑光生。”
“啧啧——大漠那个鬼地方,风沙大得成天鬼哭狼嚎的,一张嘴就是满嘴的沙,你们能指望养出什么水灵的人物?”
“听说她这回回京是冲着结亲来的,可怜那将要被她看上的大好儿郎,下辈子都要跟个黑鬼为伴,别半夜醒来,不小心瞄到一眼,给生生吓死了!”
“用你瞎操心,这成亲之事是结两姓之好,不可能他看中谁谁就必须娶她吧?你该想的是,到时候没一个人看中她,万一她一个想不开,一头碰死了可怎么办?”
“呦——刚还说我嘴毒,我看你也不惶不让嘛……人家可是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就算瞧不上她的容貌,冲着岳家的帮扶,也有大把人肯的。”
“对呢~大不了娶回去供着嘛~她生得那般黑丑,丈夫啃不下去嘴,总不能还拦着不许纳妾吧?”
……
沉渊刚来到新的小世界,就见到一群女子正躲在角落里嘲笑议论,一开始她们还有所顾忌,特意压低了声音。
等说到兴起,便全然忘了,笑声越来越大,穿透了细密的树枝花丛,打着旋儿扩散了出去。
至于被她们肆意评价的人,感受到这具身体胸腔残留的郁气,她立刻便明白了,正是这一世的许愿人。
大量的记忆涌进识海,如江河入海,没掀起一丝波浪,转瞬间沉渊便了解了前因后果。
原主秦羽,当朝大将军秦固之女,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幼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这个唯一不单指他们这个小家庭,而是包含了整个秦家。
她爹那一辈就全是男丁,到了她这一代,大伯二伯、四叔五叔,无论嫡庶,生的也全是儿子。
万绿丛中一点红,可以想象原主在家里有多受宠,不管是父母兄弟,还是叔伯婶子,都把她当成掌中宝、心头肉,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但原主并没有因此变得无法无天,相反她打小就跟兄弟们一样皮实,在边关摔摔打打地长大,一点也不娇气。
不过倒比寻常女子多了些自由,可以出入军营里,甚至还瞒着家人偷偷出过任务,立过军功,也砍死过敌人。
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潇洒肆意的女子,却因为皇帝的一旨诏令,不得不离开亲人来到京城。
在这里,她跟一众贵女们格格不入,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又遇到骗人感情的渣男,最后把命都丢了。
整理完记忆,沉渊从原主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刚露面就有人瞧见了,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赶紧拉了拉身边的人。
众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见到之前议论的正主,有人脸上闪过被抓包的心虚,尴尬地低下头,但也有人非但不觉得羞愧,反而挑衅地甩了她一个白眼。
仿佛在说:我就是说你了怎么样?你本来就又丑又黑,还不许人说了?
沉渊也不恼怒,看似缓慢,实则极快地几步走上前,扬起手挨个“啪啪”两掌,谁也没有落下,那叫一个雨露均沾。
她的速度太快了,手掌几乎被抡出了残影,六个女孩挨完打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脸部传来剧痛,才捂着伤处“哇”的一声哭了。
有人被她的气势威慑,弱弱地质问:“你……你怎么打人?”丝毫不见方才肆意贬低她的嚣张模样。
但也有吃不得这么大亏的,程怡嘉仗着是郡主的身份横行霸道惯了,何时被人这般欺到头上过?
当即便横下脸,怒道:“丑黑鬼!竟敢打本郡主的脸,都傻着做什么?连护主都不知道,本郡主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赶紧把她给我拿下,狠狠地打!这两巴掌,本郡主要她百倍奉还!”
一群丫环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忙一拥而上想去拿人,可她们连沉渊的衣角都没有沾上,被她一脚一个踹翻在地,呜哇呻吟着半晌都爬不起来。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程怡嘉再也嚣张不起来,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沉渊,小脸煞白,虽然努力维持镇定,但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怯意。
“你……你想干什么?”她扬起下巴,泛白的嘴唇却不自禁地微微打着颤,“本郡主可是郡主,我爹诚王是圣上的亲弟弟,敢动我,就问你有几颗头够砍的?”
“原来是郡主,真是失敬了……”沉渊嘴巴上这么说着,脸上可丝毫不见敬意,反而冷冷一笑。
“郡主不是说我黑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单长得黑,心更黑,这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也狠。”
“你……”程怡嘉被骇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郡主!”
“真以为自己是大将军的女儿就了不起了,别说你了,就算你爹,也不过是我们皇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自觉,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叫你往东就不能往西,就算叫你去死,你也应该感到荣幸!”
噼里啪啦一通骂,程怡嘉感到舒服多了,正端着架子,等着对方痛哭流涕地认错,不料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好大的口气!”
身着明皇龙袍的中年男人从长廊外转过来,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群人,“连朕的大将军也不放在眼里,怡嘉,朕倒是不知道,你一介女子,何时竟能代表整个皇家了?”
“皇……皇伯父……”程怡嘉一张小脸血色尽褪,惶恐地看向来人,随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