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对峙
出声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一直跪在地上的左老。
他所说的话既不是对着皇上，也不是对着跪在地上的容洵。
而是直直地对着一脸悲愤的中书令文明城。
“中书令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左老斜睨着中书令，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你和你的女儿只怕今日是见不到你那外甥女了……”
文明城一听，顿时面露焦急之色，眉头紧紧皱起。
他快速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左老此话何意？”
只见左老一脸的漫不经心，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微微仰起头，带着几分傲慢地回答道：“还能是何意思？人都不在京城，怎么见？”
文明城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大声反驳道：“怎么会不在京城，她是皇子妃，不在京城能在哪？”
左老却是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地看向容洵，然后才缓缓说道：
“这话你可问问大皇子，毕竟是他的人，他不可能没有不知情的道理。”
说完，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丝毫看不出跪在地上的狼狈之感。
文明城听后，立刻转头看向容洵，目光中满是质问与急切，“大皇子，左老所言是否属实？老臣今日能否见到皇侧妃？”
容洵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没有立刻回答，额头上的汗珠又密集了几分。
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见容洵面色紧绷，眉头紧蹙，迟疑了许久才极其艰难地开口道：
“应侧妃……她确实不在京城，前些时日我已安排她去了别处。”
“恕老臣无理，敢问大皇子将其送去何处？”
文明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身体由于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容洵。
“又为何要将她送走，而不告知她的母族一声？”
容洵紧紧咬着牙关，最终在文明城以及朝中百官那一道道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无奈地说道：
“她……她去了南方的一处别院，至于原因……是因为她身体不适，需要安静调养。”
“臣可做证，大皇子曾派人到府上告诉臣，是臣的过错，忙得一时忘了将此事告诉夫人，这才引起了中书令的误会。”
应威从队列中走出，拱手说道。
他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眼神也有些闪烁。
“哼，荒谬！”
文明城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
他怒目圆瞪，气得胡须都抖动起来，一只手用力地甩了一下衣袖。
“中书令，您恐怕对我有什么误解，欢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她呢？”
应威急忙解释道。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急切，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双手不自觉地摆动着。
文明城目光冷冷地看着应威，说道：“哼，你说疼她，那她无缘无故被送走，你非但不着急追问缘由，还帮忙掩饰又作何解释？”
“你以为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掩盖一切吗？”
“你真当老夫是三岁小儿一样好欺骗？”
应威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容洵向前一步，说道：“中书令，此事确实是本皇子考虑不周，但应侧妃当时的身体情况确实特殊，本皇子也是无奈之举。”
文明城猛地转身，怒视着容洵，“无奈之举？”
“大皇子你觉得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周围的百官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容洵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刚要开口，却被文明城的话给打断了。
“皇上，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的外甥女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啊！”
说着，文明城再次跪了下来，眼中满是悲愤。
皇上的脸上也积满了怒气，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容洵，却是未言片语。
大殿上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
“用不着如此麻烦，老臣听闻这皇侧妃与那男宠一样，一起被大皇子关押在费县的一处宅院里。”
左老慢悠悠地说道，他神色从容，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
“中书令想要真相，请求陛下派人去一眼，便知究竟。”
“左老所言，当真？”文明城急切地追问。
他紧紧盯着左老，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着。
“你尽管去，我从不信口胡言。”
左老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坚定。
其实在左老说完后，文明城便已深信不疑。
只见他立马朝着上头不停地死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表情因焦急和激动而略显扭曲。
“臣恳求陛下下旨，让人去费县看一看，老臣那外甥女是否被关押在费县。”
文明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一边磕头一边急切地说道，“无论如何，至少让我们知道她到底所犯何事，也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
“老臣不敢冒犯天威，但请求陛下看在为人父母的份上，也请陛下体谅老臣的心情，老臣倒是还好，老臣的女儿却是因为思女心切，已然病倒了……”
文明城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着，“陛下，老臣求您了……”
最后一句，满是悲怆，听者都于心不忍。
文明城的额头已经磕出了一片红痕。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
等待着皇上的裁决。
容洵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接着也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辩解道：
“左老所说绝非事实，儿臣并未关押皇侧妃，那只是……只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中透露出慌乱与紧张，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嘴巴张张合合。
可“只是”了半天，终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给我给朕闭嘴！”
皇上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一拍龙椅，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