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英雄郎 得志便张狂
兵之道，六道之一，也为六道之首。
六道，三千大道的统称，即曰兵之道，曰术之道，曰铸之道，曰阵之道，曰器之道，曰驭之道。
兵乃兵器，非兵士也。
话表百里牧云一把拔出百里先祖雕像手中的神兵，在光芒笼罩之下，恍如神明降世。
百里家族的大家长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几个实力较低的大家长腿脚一软，几乎要跪了下去。
“先祖庇佑，神兵认主啦！”百里长风老泪纵横，对着先祖雕像跪倒膜拜，嘴里高喊。
其他大家长也纷纷对着雕像跪地磕头。
等神兵光芒渐退，众人才站起身来。
“牧云，好小子。”百里明第一个走到百里牧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了这件神兵，再修行这本剑术，绝对是如龙入海，如虎添翼。”
“明叔，我现在对剑道一窍不通，还需要您的指导呢。”百里牧云第一次感觉到道法的奇妙，那神兵在手之后的磅礴之力，让人顿时豪气横生。
“哈哈哈…没问题，老叔我现在怎么说也有三重超凡境，指导你一下还是可以的。”百里明心情大好，哈哈笑道。
“大家先出去吧，今天开祠堂就为了这事，事情结了，各自散了吧。”百里长风在旁边说道。
众人无异，转身出了暗室，又走出祠堂。
就在祠堂外准备散去的时候，百里长风说道，“庆哥家，荣哥家，回去之后务必要把道法典籍贴身收好，切忌再落在家里了。”
“是，族长。”两人低头应道，然后急匆匆的下坡走了。
众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百里明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庆哥和荣哥似乎不太高兴啊！”
百里喆在旁边笑道，“明哥多虑了，他们俩应该是把典籍放在家中，心里惊慌吧！”
“希望如此吧。”百里明叹了口气，随即又转头对百里牧云说道，“牧云，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剑道？”
“明叔，我想现在就学。”百里牧云迫不及待的说道。
“行，明叔我现在就带你去修道场。”百里明也来了兴致，拉着百里牧云朝着寨里后面的修道场走去。
修道场里只有几个青年在舞刀弄枪，见到百里明带着百里牧云进来，一个青年笑道，“明叔，这地方可不能带牧云进来啊！”
“臭小子，谁说不能？”百里明佯怒道，“牧云现在也够资格了。”
场上众人闻言停下手中刀剑，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牧云，随后叹道，“牧云，你个妖孽，真是妖孽。”
这些青年都约莫三十岁，大部分都是二十五左右才修成九重素心经，到如今修道五六年，还在凡骨境徘徊，有个别天资好些的，到了灵武境。
凡骨升灵武，是修道者第一道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坎。用时越短，将来修道的前程越顺，反之就越艰难。
盖因这第一道境界晋升的坎，是悟性高低的体现，悟性高，自然就极其容易的破境了。
“你们这群臭小子，莫管别人了，好好修行，早点破境进灵武。”百里明斥道。
“是。”众人悻悻的拿着刀剑继续舞了起来。
百里明带着百里牧云走到修道场后面的一块平台上，见四周无人，便打开那本泛黄的羊皮卷，对百里牧云说道，“牧云，你先看看这套功法的第一卷，看完之后，根据你的理解，把剑舞起来。”
百里牧云有些吃惊，说道，“明叔，我自己看，自己练？”
“对。”百里明点着头，说道，“你不用问，我也不会提示，开始吧。”
“好。”百里牧云兴致正浓，拿起羊皮卷，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未多时，百里牧云放下羊皮卷，握紧手中神兵，屏气凝神，然后手腕一提。
百里明远远的站在平台边上，看着台上的百里牧云剑花飞舞，剑光闪烁，如游龙戏水。
“这…”对祖传剑道功法倒背如流了然于胸的百里明看着百里牧云使出的第一卷剑法，不由得呆若木鸡。
百里牧云如痴如醉，似是沉浸在剑道之中，因常年修行素心经，本就识海灵力充盈，体力充沛，剑道功法第一卷中文字此刻形成一招招清晰的剑势，浮现在脑海之中。
平台之上风声呼啸，四周树木沙沙作响，落叶翻飞。
其他正在修炼的青年听到动静，都转过身观望，见到那平台上的百里牧云此时身影合着剑影，快如闪电。
“是牧云在练剑？”众青年纷纷围了过来，个个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妈呀，他这是第一次练剑吗？”一个青年叹道，“这第一卷的剑势，比我练了一年的水平还高。”
“妖孽，此子太妖。”有年长的青年啧啧叹道。
百里牧云一口气舞完第一卷剑法，方才收剑在手，识海充盈的灵力让他停下来后，依然面不改色。
“好，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百里牧云走了过来，对百里明说道，“明叔，我可有练错的地方。”
百里明心里说道，“第一次练剑就一气呵成，分毫不差，这样的怪物让我怎么说，又怎么教？”
百里明突然有些后悔答应教导百里牧云了，因为毫无成就感。
“咳咳…”百里明干咳了两声，说道，“嗯，除了有几处招式衔接不够顺畅，其他都挺好。”
“明叔，你也太吹毛求疵了吧？”有的青年在旁边惊道。
“我都没看出来哪里招式衔接不够顺畅，简直是行云流水好吧？”另一人叫道。
“咳咳…”百里明瞪了两人一眼。
“第一次练，没有领悟到位，我再多练一下。”百里牧云说着，转身走回平台，闭目聚神，将第一卷剑法又在脑海里复看一遍，接着就是剑花飞舞，一招连着一招，招招大开大合，真如游龙戏水。
“走吧，走吧。”旁观的几个青年内心深受打击，有人说道，“再看下去，就没有练下去的勇气了。”
其他几人纷纷赞同，默契十足的转身远离了平台，然后拿起刀剑对着空气横劈竖砍起来。
百里明也默默地留下一句“牧云，这本剑法你自己慢慢练”，以后也转身走了。
百里牧云完全沉浸在剑法修炼之中，先观看功法，再提剑演练，一招一式，周而复始，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悟道的忘我境界。
正月的东海之滨，本就天寒地冻，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
此时的修道场上，只留下一道孤影。
一人一剑，在大雪中飞舞，雪花伴着剑花，肃穆又豪情。
百里寨的人都在传说着这个数百年来第一天资的妖孽人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修道场修炼了整整七天。
没人前来打扰他，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就会影响一个绝世强者的出现。
大周皇朝永隆二十年，正月初十五日，辰时，暖阳洒落。
百里寨修道场上的积雪已经消融，诺大的修道场多了几个青年，这些人远离那个一人一剑的平台，边心不在焉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边窃窃私语。
铮铮铮…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百里牧云收剑，运气，深深呼吸。
脑海里这本剑术功法三十六式已如镌刻一般牢固。
“终于练完了。”百里牧云满意的叹了口气，收好羊皮卷，和一脸异样的众人打声招呼，离开了修道场。
当百里明拿着百里牧云递过来的羊皮卷时，在他眼里的百里牧云就像是一团模糊的白云，看不清，更看不透。
“明叔，还有其他的功法吗？”百里牧云笑道。
“没，没了。”百里明说道，“一个大家长只掌管一套功法。”
“意犹未尽。”百里牧云摩挲着剑柄，说道。
“其他大家长那里还有不同的典籍，你再去看看。”百里明说道。
百里牧云辞别百里明，直接来到百里长风的院子里。
“我的孙儿，过来我看看。”百里长风见到百里牧云踏进来，大声喊道。
百里牧云怀中抱着长剑，快步走到百里长风面前。
“好，好。”百里长风越看越满意，说道，“七重凡武境了。”
“爷爷，不过区区凡武境，不值一提。”百里牧云说道，“明叔家的剑道功法我修完了，爷爷再给我换本功法试试？”
“好孙儿，听爷爷的，咱们百里家族中兵道功法属明哥家的最高，你这本练成，其他家的兵道功法没必要学了。”百里长风说道，“接下来你或者学习其他大道，或者要去历练你的兵道。”
“历练？”百里牧云问道。
“古人云，兵行千里，胜过万卷。兵道与其他五道最大的不同，就是需要实战历练。”百里长风说道，“不像铸器炼丹，你坐在屋里就能修成大道。兵道需要与他人或妖兽兵戎相见，方能真正体会其中的奥义。爷爷我只知其道理，不善兵道，你若是还有疑惑，找你明叔问吧。”
“明白了。”百里牧云若有所思。
“那接下来孙儿是想学其他大道？还是专心修行兵道？”百里长风问道，“爷爷这里有阵道典籍，可教于你。”
“爷爷，虽然我想学更多，但现在我想专心在剑道上有所成就再说。”百里牧云说道，“就像明叔所说，我要仗剑走天涯。”
百里长风看着百里牧云那略显稚嫩却又刚毅的面庞，疼爱的笑着说道，“好，百里家族的道法典籍都在寨子里，你随时想学就学。”
“是，爷爷。”百里牧云听完百里长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法不在多而在精，兵不在悟而在行。
百里牧云转身又找到百里明，说明来意。
百里明说道，“你爷爷说得也没错，兵之一道在于历练中悟道，你如今典籍中三十六式剑法已然谙熟，再进一步的话，确实需要出外历练。”
“明叔，那我应该去哪历练？咱们东海之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历练啊！”百里牧云说道。
“镇子以北八十里之地有处妖兽山脉，里面多有妖兽，族里和镇上的修道者多去那里历练。不过正月期间天寒地冻，妖兽也多蛰伏深山，不是历练的好时节。往年都是三月开春，大伙儿才去。”百里明说道。
“要等到三月啊！”百里牧云略显失望，惆怅的说道。
“外出历练也不急于一时，你可再多修行一段时间，到了三月明叔带你去。”百里明笑道。
“嗯，好。”百里牧云在兴头之上被泼了冷水，顿感意兴阑珊，弱弱的说道，“那我就先去修行了。”
说完，未等百里明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百里明笑着摇了摇头，任由百里牧云去了。
话说百里牧云走在寨子的路上，心中暗暗想道，“这套剑法三十六式我已了然于胸，再修炼两月也没可进步之处。若是我去修行其他大道，两个月怕是只学的皮毛。若是不学，岂不是白白浪费两月时光？如何是好？”
道法有云，冥冥中自有安排。百里牧云本是要去修道场，但因为专注思考，不知不觉人朝着寨子外走去，当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寨子门口。
“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百里牧云叹道，望着寨外，又说道，“算了，既然出来了，我不如自己去那山脉瞧瞧，若是运气好遇到一些灵兽，倒也算是历练，不枉费了修行一场。”
拿定主意，百里牧云当即束了束腰间皮带，一手持剑，大跨步的走出百里寨。
到了镇子驿馆，花了一些灵晶买了一匹骏马，又找人问了问妖兽山脉的路，便跨上骏马，朝着妖兽山脉急奔而去。
朝阳如金，照耀着百里寨，照耀着小镇，也照耀着东海之滨。
在小镇和妖兽山脉的一条大路上，一人一马背着朝阳，如离弦之箭，马蹄卷起尘土，消失在远方。
这一去，正应了那句，少年英雄郎，得志便张狂。不问前程路，立马横刀枪。水来用土掩，兵来有将挡。心有凌云志，胆敢称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