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乞儿

乔雨因为腰酸，一直是斜靠着顾锋的。所以离文哥儿稍远一点，文哥儿总觉得今天的乔哥儿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虽然疲惫但是好像是看上去更有风情了，倒是顾大哥看起来特精神，对乔哥儿一直嘘寒问暖。

等到了摊上，顾锋帮乔雨摆好所有东西，才提着袋子去药铺售卖。

文哥儿：“乔哥儿，我刚才就想问你，你和顾大哥发生什么了吗？”

乔雨不解。

文哥儿：“总觉得你们今天变了，感觉顾大哥像怕把你放手上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乔雨：……

乔雨：“你今天话很多哦，那今天你来吆喝吧！”

文哥儿只能勉为其难吆喝起来。

其实不用文哥儿吆喝，昨天很多人带回家吃过之后，今天到点了就过来买了。并且昨天没有买到的人看他们摆好摊就准备好碗过来了。

文哥儿只得让他们排队，并且限量荤素都限量十份，以免后面的人买不到。他现在不担心销量，反而是希望更多的人可以尝到卤菜。

卖了一会儿，老马又出现了。这次老马叫小厮老实排队，自己就站到乔雨身边，和乔雨说话。

乔雨对老马是有老主顾的情谊在的，便边忙边问：“马大哥今日过来，可是昨儿个吃了有什么建议？”

老马：“没有的事儿，昨儿个，我回去就分了一些给老爷和夫人尝。结果很受喜爱，小公子刚好也在，我说辣，他就自己过了一遍热水吃。往常他生病是啥也不想吃的，昨天就着这卤菜，吃了一碗饭。可把老爷夫人高兴坏了，所以今儿个再来买一些。”

乔雨一听，赶紧手快的留了三根排骨，每样菜抓了点。然后塞给老马。

前面排队的人不太高兴：“小哥儿，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老老实实排队，咋还先给别人呢？”

乔雨也不慌，微笑道：“大哥，您有所不知，马大哥昨日是给我交了定金的。这会儿人过来了，我肯定得先给他呀。”

老马闻言，便也附和：“是，乔老板可不会说话不算话。你看我的小厮自己想吃还在你后面乖乖排队呢。”

那人听说是交了定金的，也不闹了，谁让自己没有提前交定金呢。

昨天来过的书生也在，一听眼都亮了：“乔老板，给我荤素都来十份，两根排骨，明天也一样。这是二百二十文。”

这样就不怕明天排不到队了。

乔雨温声道：“好的，您贵姓？”

书生答：“免贵姓唐。”

乔雨拿出一张纸和小炭笔，记上。

后面的客人见了，有想预定的，也都提前交钱预定。

老马见乔雨太忙了，就默默叫回小厮回徐府了。

乔雨提前考虑道今天情况，就比昨天做得多了点。结果又是一个时辰不到，就卖的差不多了。

还剩了一点素菜和一点儿边角料，乔雨打包好送给了路边的乞儿，这个乞儿从昨天就一直在街角望着他们。黑黑的小脸，眼睛是非常好看的桃花眼。看上去就比言宝儿大一点点，乔雨于心不忍，还把今早揣上的两个包子都给了他。

小乞儿懵懵地看着乔雨，张了张嘴，沙哑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给乔雨跪下磕了三个头。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抓过吃的就跑了。

乔雨看小孩儿跑出视野，才发现他好像脚有点问题，跌跌撞撞的。

文哥儿叹道：“应该是脚有残疾，才被丢掉的。”

乔雨有点难受，他自穿越过来，一直都当自己好似提前退休，过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田园生活。看见乞儿眼里的饥饿才发现，自己是真真实实和他们一起活在这个时代的。因为一直以来，顾锋给他创造了一个不需要和太多人打交道的环境，所以他不曾直面这个时代的饥饿与贫穷。

唉……

顾锋离开夫郎就去了药铺，因为这次的金环蛇比较大，卖了五两的好价钱。顾锋卖了蛇，先去铁匠铺把夫郎定好的东西取了。然后去窑厂问砖的事情，还有一个多月就冬天了，顾锋想在冬天的到来之前把新房盖好。不想夫郎和孩子挨冻。

窑厂说这段时间盖房的挺多的，等几天才能有新砖可以出来，让他先去找盖房的工匠。顾锋爽快的给了2两定金，然后就往镇外走。

顾锋快走到镇外的时候，在一条小巷遇到一群乞丐打一个小乞儿，小乞儿全程用手紧紧护着怀里东西，任由拳脚打在自己身上，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顾锋大喝一声，那群乞丐见一高大的男子满面凶狠走过来，顿时一哄而散。

小乞儿艰难地睁开青肿的眼睛，缓慢地看了顾锋一眼，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然后挣扎着站起来，朝顾锋小声地说了声几乎听不清的谢谢，便慢慢往小巷子后面走去。

顾锋怕自己走了，小乞儿又被欺负。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小乞儿刚开始走得很慢，后面越走越快，仿佛身上的伤都无法影响自己分毫。顾锋见他走到一处废弃的老宅，挪开墙角的一块石板，赫然是一个狗洞。狗洞很小，但是小乞儿钻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顾锋悄无声息地上了墙，就见小乞儿已经走到一个破败的房间里。地上躺着个老人，头发干枯灰白，和小乞儿一样瘦的肋骨十分明显。

老人盖着个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棉被，有脏成一团的棉絮从被子破掉的洞里掉出来，一看就十分的不保暖。但即使这样一条被子，小乞儿也慎重地给老头掖上被角。

小乞儿将怀里的包子和卤菜小心地拿出来，再小声地叫：“爷爷，爷爷。吃饭了。”

小乞儿将包卤菜的荷叶打开，咽了咽口水，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老人：“爷爷，今天的菜可好吃了，还有肉。我看好多人排着队买，特别香。”

老人脸有不正常的潮红，闻言终于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爷爷不饿，你吃吧。”秋收后，他们过了一段好日子。但是好景不长，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饱一顿了。前两天的雨下得久，老人一下子就病倒了。老人年纪大了，觉得自己是时候走了，就不浪费这难得的口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