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八月三 大相府做客
宫中发生的事情，林甫自然是一概不知的，他此刻和素汐一起被陈培桡拉到了大相府上。
出乎意料的是，大相府中居然没有多少下人，陈培桡的马车看着豪华，一大群下人跟着，可到了大相府，这些人就各自散去了，这倒是惹得林甫有些奇怪。
“不必好奇，这些人只是我带着充充门面的，平日里养在府外面，是不让他们进我府里的。”陈培桡像是看出了林甫所想，就开口解释了一句。
不让下人入府内？只听说过对下人极为苛刻的，比如说右相府，传闻右相府的佣人工钱最高，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就是因为右相的规矩，特别是对下人的规矩非常严苛。
但说什么不让下人入府？这就没听说了，毕竟都是文人，穿衣洗漱也不说，只是这洗衣做饭，就少有做官的愿意做的，倒也不仅是不会，更多的也是没空，没精力。
更别说朝内官服随着职位不同，内饰，外饰，内衣，外衣，穿法也各有不同，像大相平日里穿的官服，别说是大相这般的老头子，就算是林甫这般年轻人，一个人也够呛穿得上去。
陈培桡将林甫的表情看在眼里，倒也不做解释，只是带着二人入府。
而相比较林甫，素汐看起来倒不像是第一次来，不仅略有些轻车熟路，而且看着还很害怕的样子。
“老爷~老爷您回来啦？”
“老爷回来了！”
“姐妹们，老爷今日还带了两个小帅哥呢~”
“老爷今日回来得倒是挺早呢~”
“咦？这不是素汐弟弟吗？来，素汐弟弟，让姐姐抱抱~”
刚没走几步，林甫就被一阵香风惊骇到了。
这迎面而来的一群女子，有胖有瘦，有老有幼，其中不乏相貌美艳过人的，却也有相貌平平的。
这些个女子一上来就围上了陈培桡，将这个老头子浸在肉欲之中，还有几个毫不在意的将素汐拉了过去。
素汐对女性可谓是到了厌恶的程度，如今被一群女性如此“虐待”，那真是呼吸都不知道怎么走的，路都不会开口了。
“大相，我们，应该是来喝茶的吧？”林甫无奈，开口将那个现在很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不羞从肉欲中叫了出来。
“哦，是，诸位美人，我们先去茶室，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年的秀才，林甫，林司直。”
陈培桡从女人堆中将自己拔了出来，随后向众女指了指林甫，才背着手往里头走。
那些女子听了，其中几个眼中顿时就冒出精光来。
“林公子~”“林大人~”各种粉色诱惑二话不说朝着林甫打过来。
林甫此刻也是顾不上君子了，将女人堆里此刻疑似有些休克的素汐一把拽出来，一溜烟跑到了茶室之中。
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女子见林甫二人进了茶室，就不再看二人一眼了，而是在外头各做各的去了。
“子规，你看我这府中的女子如何啊？”陈培桡泡了一壶茶，乐呵呵地问着。
林甫稍作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相已经将这些女子训得有些不似人了。”
虽然这些女性在林甫，素汐，甚至大相陈培桡面前，都表现表里如一一视同仁的放荡，但是在林甫眼中，这些人与其说是女性，不如说是纯粹的工具，如论用来做什么，都只需要陈培桡下令而已。
就像是不让其他下人进入府中一样，恐怕这些花枝招展的女性，同样无法走出这个大相府。
而大相府中每一个位置都有她们需要做的，或是必须做的事情。
如茶室，她们不可进入，甚至可以说是对茶室视若无睹。
而其他屋子，恐怕也有不同的作用...
不得不说，林甫只觉得这个老头是真的会玩。
“毕竟都是老夫真金白银买来的，如何用自然是老夫的事，子规觉得呢？”
林甫看了眼此时缓过神的素汐，想了想，道：“虽说是大相花钱买下的女子，但是人权毕竟是人权，金钱可以购置死物，可对活物，特别是拥有人权的人而言，至少应该保留最基础的尊重...”
“狡猾，太狡猾了，子规，老夫问你的问题你是一个都不回答啊？那老夫问你，老夫对那些女子如何？若是没有老夫，她们恐怕更多的只能是被人贩卖如青楼之中，又或者做了两脚羊？”
林甫回答：“大相对于这些女子而言或许有救命之恩。”
陈培桡笑了笑：“或许有吗？你看，这些女子在老夫府中不曾有半点被欺负，也从未抱怨过老夫，老夫对待她们，无异于对待自己的妻子，你觉得呢？”
“大相可有和这些女子细聊过？”
“聊过，她们对自己如今的生活不曾有半点不满，子规觉得我做的是对是错？”
“这个...一个人，没有资格从自己的角度去判断其他人的对错，因为二者对待一件事上的态度和理解是不同的。”
陈培桡终于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老夫便和子规你打个赌。”
“大相请说。”
“我们便赌素汐如何？让素汐在我府上住一天，看看素汐会有什么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大相，您这般说我就听不明白了。”
林甫看了眼素汐，素汐也是一脸呆滞，只是自知身份，因此虽然有些害怕，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看素汐如今依旧摆脱不了害怕女性的毛病，不妨这样，将素汐放在我府中一日，就看看这一日能不能让素汐改掉这个毛病，如何？”
林甫大皱眉头：“且不说素汐的毛病和大相您有什么关系，您用这个法子打这个赌，又能证明什么呢？”
“子规方才不是说无法从不同的角度判断一件事的对错吗？那现在，我们都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素汐如何？”
林甫终于明白过来，将素汐这个极端畏惧女性的人放到大相府这种地方，素汐结果如何，无论怎么样，至少素汐本人肯定不会高兴。
而陈培桡想做这一点，也不是因为素汐如何，更不是因为林甫如何，他只是纯粹的找了个理由想要找点乐子罢了。
“大相！恕子规直言，大相如此作为，便有些失礼了！”
陈培桡毫不在乎林甫的态度，只是像在逗狗似的嘬嘬嘬了几声，林甫没明白他的意思，倒是素汐一下子站了起来。
“老爷，算算时间，芷萱姐晚饭也该做好了，我们该走了。”
林甫看了一眼素汐，他的眼神看起来一本正经，其中又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大相，您也听到了，恕下官无礼，便要先走了。”
陈培桡脸上带了些不悦：“扫兴，那个芷萱就是景阳宫那个芷萱吧？也罢，你们走吧。”
林甫起身告辞，拉着素汐的手走出茶室。
那茶室外的女子又像是疯魔般凑了上来，林甫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凑得最前面的一个女子脸上。
这一巴掌，终于是把这些女子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怎么做。
“让他们走吧。”
茶室中陈培桡的声音响起，众女子终于是松了口气。
纷纷露出歉意的眼神来，即使是被林甫打了个那个女子，也只是略微苦笑了一下，她们并没有送林甫等人出门，只是像木人一般留在原地，直到林甫走出大相府之后，林甫回头瞅了一眼，才依稀看到她们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