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府
回到林府，虽说看起气派，但是府里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却也着实冷清了些。
林甫带着素汐来到厨房，因为这会儿午时将过，厨房倒也没什么人。
过去，林甫和老儒生同居时，老儒生请不起仆人，又非得坚持君子远庖厨的准则，平日里若不是运气好去左相府蹭饭，便是饿一天也不愿意下厨。
于是林甫只好自己偷偷学了厨艺，后来老儒生发现了这件事，却也没有责怪林甫，只是平日里每当饭点前，他便要么找借口出门，要么假装睡觉。
林甫上道，便趁这会儿下厨做饭。
“老爷，这下厨的活，就让我来办吧？”
素汐本以为林甫只是说说，没想到回了林府后，林甫居然真的带着他来了厨房，还撸起袖子打算亲自动手，可给他吓了一跳。
林甫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只是下个厨罢了，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老爷我便没有手脚吗？”
素汐糯糯地点了点头，林甫也没问他是哪个意思，只是笑了笑。
“你去拿些柴火来，总不能真就这么傻站着等老爷我做好饭菜喂你吃吧？”
素汐脸一红，赶紧跑了出去。
林甫摇了摇头，素汐其实是景阳宫中唯二的男性，前一个是景阳宫的侍卫长，那位身份也很不一般，除了本质身份之外，他还是柳若絮的哥哥，只是过去一直在外征战，这两年才回来，圣上便安排他去守着六宫，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
而另一个便是素汐了，素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神秘，他的过去没人知道，林甫问了同为景阳宫的侍女芷萱，芷萱也表示自己对素汐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突然被安排到了景阳宫中，而且当时还是黎安娘娘亲自安排的。
素汐对景阳宫中的众侍女也并不亲近，甚至隐隐有些害怕，讨厌。
景阳宫里除了在黎安娘娘面前，背地里她们对素汐的态度可不见得好，有好奇的，有讨厌的，也有莫名喜欢的。
但无论如何，这些在景阳宫中长大的侍女对待男性的方式并不温和，似乎导致了素汐对女性愈发的排斥和厌恶。
这些话都是芷萱告诉林甫的，林甫倒是有问芷萱的态度。
芷萱说：“我本是景阳宫一个小侍女，虽说因能入景阳宫算得了福气，可是在那六宫里，哪有真正的福气，管得自己明日如何都来不及，我又哪有闲心去在乎一个麻烦的小男人？”
林甫深以为然，就把管理林府下人的大权交给了芷萱，倒是没想到养出一个小恶魔来。
“老爷！”
“老爷是要下厨？”
“老爷可真偏心哩，下厨只给素汐小哥吃，也不愿意吱唤我们一声。”
林甫一头黑线，转身一看，果然一大群起哄的少女们簇拥着素汐进来，给素汐整得脸色都有些白了。
“老爷...我...”
素汐见林甫脸上不好看，那脸色更白了几分，赶紧就想开口解释。
林甫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芷萱，别躲在后面了，我都瞧见你的裙子了。”
一身蓝衣的芷萱笑嘻嘻从一众侍女里挤了出来。
“老爷，可莫要怪我们，只是既然要加餐，怎的也不喊我们一声？所谓君子远庖厨，老爷可是秀才君子，怎么敢让老爷动手下厨呢？”
林甫没好气的说：“你们老爷又不是迂腐酸儒，哪有这么多规矩，不过你们都来了，我可做不来这么多吃的，需得来给我帮忙才行。”
说完，林甫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刺了一句自己那个酸儒老师，心里先道了个歉。
芷萱这些侍女当然不会拒绝，一众人乱哄哄的在厨房闹了一下午。
原本是想加餐，结果把饭菜做好了之后，一看时间，竟已经快到申时了，于是也就打消了原本的加餐计划，叫来其他府里的下人一起吃了饭。
关于用餐，原本芷萱规定的是下人一桌，林甫自成一桌，毕竟是老爷，有些规矩是不能乱的。
且下人需要先伺候林甫用完餐之后，把该做的都做了，才能用餐。
只是林甫本就是孤家寡人，偌大的宅子也觉得冷清，一个人吃饭，边上一大帮子侍女服侍自己这种事情，林甫怎么都习惯不了。
于是在林甫强烈要求下，林府改成了林甫和一群下人们一块儿吃饭。
这一幕若是让外人看到的，指定要惊掉下巴了。
这样一来，反倒是芷萱她们这些个人花了好久才适应。
用餐时，林甫也会教这些下人用餐的礼仪，不可大声喧哗，不可胡吃海塞等等。
大概是因为林府这些下人本质上都是皇上御赐，本就有不错的底子在，对林甫提出的各种礼仪倒也还算适应。
吃完了晚饭，芷萱等人就开始收拾，这些事林甫就没一起上手了，这样的杂活若是还要帮忙，就有些过头了。
林甫便带着素汐回了房间。
因为刚入职，林甫没有太多户部交代的工作，而且大抵是因为被圣上青睐，户部尚书孙万里还交代让林甫先好好安顿新宅，不必放在心上。
没有工作，林甫此刻也有些闲得慌，如今的身份自然也不适合去红花阁找如烟闲聊，算算时间，他也快有一周没去红花阁了。
林甫翻动着一本已经看了几次的书，心思却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爷！”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叫。
“什么事？”
“府外有人找老爷您。”
“什么人？”
林甫一愣，这个点了，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是个姑娘，蒙着面纱，看不清楚脸，只是说应老爷的约来和老爷畅谈风月。”
林甫知道了来人是谁，脸上多了一丝惊喜。
“快把那位姑娘请进来！”
“呃，是要带到老爷这里吗？”
林甫一滞，自己这里是卧室，带一个姑娘进来可不算个事。
“带到后殿去便是。”
“是。”
林甫起身，素汐跟在他身后，林甫又想了下。
“素汐，你去看看芷萱她们在哪里，若是她们在后殿的话，你就带客人去后楼。”
素汐犹豫了一下：“带去后楼是否有些失了礼数...”
林甫笑道：“没事，来客是我是关系极好的好友，她不会在乎这些小事。”
素汐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林甫左思右想了片刻，出门去了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