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查到底
鬼...
墨书低头呢喃自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他很清楚,这次事件的背后绝不会是武军堂,哪怕其堂内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声音,但也绝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手。
良久后,墨书丢下了那张黑漆硬弓,默默走出深山。
大月墨氏嫡九子于莽荒山脉被袭!
一夜,短短一夜间,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至大都城内外。
无数府邸灯火通明,甚至于王宫内的寝殿也亮起了灯火。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文武官员,没有人还能睡得着觉。
究竟是谁有如此魄力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行事,无人可知,无人可晓,但不可置否的是,策划此事的人绝对疯了。
“谁!是谁有如此狗胆!给孤查!统统查出来!”
寝殿内,古勒暴跳如雷,怒吼之际更是一脚踹翻了近前那张红木茶案。
“王,王上,那,那大月那边,该如何,如何回复...”老太监匍匐跪地,那颗脑袋从始至终就没敢抬起来过。
“明日的太阳落山之前,孤,要知道一个答案”
“是,是,奴才这就去传旨!”闻言,老太监连忙起身。
随着王宫内的一道旨意下发,数千官差衙役策马狂奔于大都城内,数万带甲之士封锁大都城内外,整整八处城门,只许进而不可出。
甚至于就是脚下这片位于北冥国中心的中州大地也彻底迎来了一场大清扫。
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答案,不仅是给大月那边的答案,更是给眼下这片乱世一个答案。
三霸并存,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岌岌可危。
而大月墨氏是个什么成分,可以说北大陆诸国尽皆知晓。那就是一个马蜂窝,一个敢拉着天王老子去陪葬的马蜂窝。
与此同时,三千虎贲卫骑纷纷出动,全权护卫于墨府外围。
在一匹匹黑鬃战马,一柄柄虎纹战刀,以及那一双双威眸的漠视下,府中里里外外就是只蚊子也得分清公母。
不论是谁,不问缘由,靠近一步者,皆斩。
墨府后院,墨书冷脸站立原地,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有平静,平静的可怕。
“九公子,目前只查到中州风雷城一带有一个名为鬼面门的暗杀组织,除此之外,再无线索”楚战大步走来,抱拳喝道。
“区区一个暗杀组织,会有军中制式弓弩么?”墨书侧目。
“末将失职!”
“查,其内消息来源,军械来源,以及钱财走向,一查到底”
“是!”楚战面色一正,随即转身离去。
说句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九公子,陌生,极其陌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感觉方才之人不是前者,而是那个长年居住于不周山上的身影。
原地,墨书依旧平静的站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扇房门,那扇整整一夜都未曾打开过的房门。
随着天际微微泛白,明亮也再一次出现在了这方天地间。
虽说是夏季,可北冥的晨风还是很冷,冷到墨书也在不觉间打了个寒颤。
回想起昨夜那一幕,饶是他都不曾想到水妍会扑上来,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能生出第二份心思,只有本能。
但也正是如此,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对这世间的不解。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傻的人...
墨书微微摇头,嘴角处也扯出了一丝笑容,不是灿烂,而是苦涩。
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道,以及那深藏在肚皮下的苟且。
可现在,哪怕只是一个人,哪怕同芸芸众生相比一个人的份量小到可怜,但他也渐渐对这个世道有了些许不一样的看法。
不远处,富大海忐忑走来。看着原地站着的身影,手中拎着的肉包子也不知是该递过去还是放下
“书哥,要不,要不你先吃点儿?”
“不必”墨书平静开口,目光依旧平视前方。
“昨夜那老郎中说水妍后背的两箭都没伤到要害,等将伤口处理完静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过来”
“嗯”
见状,富大海无奈叹了口气。看了看原地站着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包子。他最终还是默默转身,离开了这处后院。
平日里怎么不着调都无所谓,但就眼下而言,他第一次选择了沉默。
一刻,两刻,足足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一道刺耳的吱呀声响起,墨书目光一凝,当即便锁定了从屋内走出来的花甲老者。
“老,老朽,见过墨九公子”只此一眼,老郎中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俯首做礼道。
“人,如何?”
“水小姐并无大碍,箭头也没有浸毒,只需修养月余便能痊愈”
“去账房支千两银票,辛苦了”墨书微微颌首,随之不在停留,径直迈入厢房。
厢房不大,只有数十平见方。
屋内也并没有半点奢靡之风点缀,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件实木家具,以及那淡淡的,说不上来的香味。
在看到那抹躺在床上的身影时,墨书抿了抿嘴唇,缓缓迈步上前。
期间步子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可就是如此,床上的身影也察觉到了来人。
“公子,你,你不是应该在山里考核嘛,怎么,怎么回来了?”水妍轻蹙眉头,声音苍白且虚弱。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墨书黑脸反问。
“噗!”见状,水妍顿时便失声笑了出来。她喜欢前者脸黑,无缘无故,就是喜欢。
“公子,你没洗脸”
“小爷洗了!”
“那,那你眼沟沟里为何还有眼角屎啊?”
“你闭嘴”墨书再次脸黑,说话间便拿起了身旁盛着蜜水的小碗。
“张嘴”
“方才都喝饱了”
闻言,墨书无奈瞥了眼床上的身影,随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糖栗子。
“张嘴”
水妍眨巴着大眼睛,瞅了瞅嘴边的糖栗子,又看了看近前的那张黑脸“没扒皮儿”
一息,三息,五息。
“只此一次”言罢,墨书低头开始扒皮。
至此,一人扒皮一人吃。期间每次都是第二个还未扒完,第一个便已经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