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赴约
说陵江大,陵江无论人口和辖区都是全世界最大的市。说陵江小,陵江顶流社圈至今也就那么几个名角,扳指头数都数得清楚。
由于是单笔高达5000万元的【民间借贷】,在刚直辖不久的陵江绝对称得上【数额巨大】。一经传出债务人有强势后台撑腰,底气十足的说:“一分钱都不用还”,恰恰债主又是时下风头正劲的投资商,同样也态度强硬的说:“还不了钱就得按约交接酒店经营权。”于是,经过喜好宠卵起火的陵江舆论一鼓噪,“三天之内两股势力将火拼景阳”的消息,就成了陵江主流媒体的新闻头条。
三天来记者们谁都没搞到确切资料,然后就不死心的在景阳酒店蹲守。
洪海侠执意要独上景阳赴约,葛戈果为把稳起见,专门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商讨。
大家七嘴八舌的作了许多风险推测,洪海侠仍然固执地说:“大家担心我的安危,我真心很感动。但也请大家想想,我是去商谈5000万元欠款怎么还,绝不能给债务人制造我暴力收债的口实?同样的道理,玩成书只是想独霸酒店经营权,绝不会愚蠢到在自己酒店制造血案。”
“我虽然觉得洪哥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万一发生意外,我们连替你挡刀的机会都没有!”章好作为典型的巴人后代,话说得还是那么耿直。
“要不,还是让我跟你一同去吧!我的哥,咱们还是不冒这个险好不好?”柏跃华说。
“大家的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但你们想想看,玩成书跟我争的是什么?不就是在争酒店的经营权吗?而酒店的经营权是需要长期维护的嘛。如果我愚蠢的带一伙人去,送给他一个动粗的借口,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愚蠢到自己动手砸店呢?”
讨论的结果,最终兄弟们还是同意了洪海侠只身去见玩成书。
洪海侠只身来到景阳大厦附一层电梯前,正准备乘坐电梯,他已经发现气氛不对。因为这里平常是没有保安守护的,今天却有一个保安守护着,而且是陌生面孔。
就在电梯门正关闭的时候,洪海侠听见刚才目送他进入电梯那位陌生面孔的保安,立即使用手上的对讲机急促地呼叫:“12,12,目标已经上行”。
见此情形,洪海侠深感好笑。
看来那天玩成书临别时说的那句:“记得多带点人来”的话是认真的了。
单看当下这个阵仗,玩成书为了今天的约会,还真就做了准备。
可洪海侠虽然来了,却没有如玩成书所愿“多带些人来”。
洪海侠走到电梯口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在接受大厦内的安防系统监控设备的监视。因为要求大厦12层以下公共部分无死角的全天候监控,本身就是按他自己的要求购进的监控设备。
洪海侠原本设想过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景,就是没想到玩成书为了减少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概率,居然连安保人员都换了新人,貌似担心洪海侠平时与员工关系处得很融洽,万一双方发生了不愉快,安保人员会倒戈。
洪海侠在保安的交接中乘坐住宅电梯直接到12层。刚走出电梯,他就见到一位身穿藏青蓝西服的精干小伙,从疏散通道凑了过来。但也只行进到离洪海侠两米左右距离,就只是尾随,并不靠近。
在12层办公区入口增设了两个安保,一个守在电梯门,一个守在疏散通道口,貌似政府机关有高规格接待,习惯性多安排人员进行防范。
洪海侠并没有对这些故意的安排十分在意。他径直走到办公区需要刷卡才能通过的电动门前。
这里专门设计了个接待台,平常是位漂亮妹妹值班。今天换成了一位身材魁梧、但长得挺标致的精干小伙。他见到洪海侠随即迎上来询问:“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洪海侠指了指通道说:“小伙子,你才来两天吧?”
“是的,您怎么知道?您是?”那小伙子有些迟疑地问。
“我叫洪海侠,三天前我天天在这里打卡,我的办公室就在里面。”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门卡展示给那小伙子看。
“但不知道现在这卡还能不能刷开这扇门?不过,这不重要,我与玩董有预约,今天下午来拜会,他应该在里面等我”。
洪海侠用十分平和的语调对小伙子说。
小伙子显然是干这类工作的熟手,训练有素的对洪海侠说:“首长好,请稍等,我先通报一下。”
洪海侠点点头,以示认同。
小伙子随即提起了内部电话说:“李主任,有位叫洪海侠的自报与玩董有预约。请核实。”
小伙子将电话听筒捂在耳朵上大约停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是的,就一个人,没带包!”然后放下电话往前跨了一步,摆右手示意让洪海侠跟着走。
他刷开了电子门以后,走在前面拉开了厚重的实木门,请洪海侠进入。
洪海侠往前走过通道,心思却放在刚才那小伙子身上,他注意到小伙子使用的称呼是首长而不是先生。证明小伙子应该来自军营。
他在想“得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么好的小伙子,可别陷在狼窝里给整废了”。
二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李主任礼貌地说:“洪总来啦!玩董在等你!”说着拉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
洪海侠走进玩董办公室,见前厅坐着几个身着银行制服、但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只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显得极不友好。洪海侠也不以为意,不但很礼貌的向他们点了点头,还很恭敬的欠了欠身体,然后才走进了里间拜会玩成书。
见到洪海侠进来,玩成书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打招呼,而是适时从桌子上抓起手机来接听。这个动作明显是故意怠慢来人还不露痕迹。
早已经习惯了玩成书这些小伎俩的洪海侠完全不受干扰,径直走到大班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一声不吭的配合着玩成书的演戏。也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卫生间下方的门缝,他从反光中观察到里面有不少人。
玩成书故意扯闲篇的电话,让洪海侠干等了好几分钟。
在耐心的比拼中洪海侠胜出。终于没憋过气的玩成书收了电话,他故挑衅的问:“你带的人呢?”
“带人?你想我带什么人?咱们哥俩谈事,其他人来干嘛呢?”洪海侠故意装糊涂。
“你不是说三天后要带人来收钱呀。”玩成书继续使用挑衅语术。
洪海侠说:“哦,现在都啥时代了?5000万虽然不少,但又不是金砖银锭,还需要请搬运工来帮忙吗?我想你也不是还我现金吧!即便是,那也得派车来拉。带人来扛可不够安全!”
玩成书已经没耐心听他调侃了。他一下子气冲牛斗地说:“洪海侠,少说这些没屁用的废话,你想要钱,老子一分都没有,莫说三天,30天,30年老子仍然没有。你想干什么,就放马过来,老子照单全收!”
洪海侠见他耍无赖,也没好气地问:“看来,你是准备赖账不还了哟!”
玩成书看来是存心要想激怒洪海侠。更加拔高了音量。
他说:“就是不还给你,怎么样?你能把我鸡巴咬断吗?”
“噫,我记得你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嘛?怎么几天不见,学会说脏话了呢”洪海侠仍然不急不徐地调侃。
“老子就是变了,都是被你这龟儿子逼债逼的。”玩成书火气不减的说。
“能告诉我你凭什么不还钱给我吗?”洪海侠显然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出,无论玩成书怎么挑衅,他就是不动怒。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清楚玩成书赖账的底气从何而?
“嘿嘿,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你还要装大装到什么时候?”玩成书咄咄逼人的问。
“我装大?你我的个子都矮小,干嘛要装大呢?”洪海侠仍然不失调侃。
“是吗?你满世界的宣扬借了5000万元给我,还敢正儿八经的抵押我的酒店,那是你的钱吗?我干嘛要还给你?你恐怕得叫真正的债主来找我还才名正言顺。”玩成书突然冒了句洪海侠听起有点发懵的话。
洪海侠的第一反应是:“这笔钱从办理借据和转款的确是以同德公司名义,所有抵押的法律手续也是以同德公司名义,但并不影响洪海侠以同德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身份来追债。玩成书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洪海侠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洪海侠不能代表同德公司来向你追债吗?”
“你代表什么狗屁公司来向我追债?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你借给酒店的钱是八桂银行的!你算老几?你能代表八桂银行吗?”玩成书理直气壮地嚷嚷着。
他见洪海侠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往外间那几个人一指:“那里,我们中区银行的代表已经等在那里了,来就是准备同你确认以后,就去同八桂银行谈债权转移。”
洪海侠这才搞清楚,他刚进来时注视他那几个着银行着装的人,原来是玩成书请来助阵的。
紧接着玩成书冲前厅喊了一嗓:“曹律师,你来给他上上课,免得他还故意装不懂!还把自己装扮成大富豪,牛逼得很!”
洪海侠转过身,就看见一位穿蓝黑西服的高瘦中年男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说:“洪总?久仰。”
他没有如惯常那样,先作自我介绍,而是回头指向外间,向洪海侠介绍另外几位。
“这位是我们银行法规处的周处长,这位是我们银行信贷部的万经理,这位是我们银行风险部的邵主任,其他两个是助理。”最后他特别指向一个戴大方框眼镜的型男:“这是沙博士,我的助手!”
介绍完了那几个,曹律师才自我介绍说:“我姓曹,曹胜操,陵江最知名的公平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区银行法律顾问。这是我的名片”
他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张看起来很大气、金属质地、黄灿灿的小卡片。
随后又接着说:“咱们交换一个。”
出于礼貌,洪海侠耐心的听完了曹律师的介绍,双手接过曹律师递过来的名片,很虔诚的地拿在手上,然后用很柔和的语调说:“久仰!曹主任,真不好意思,我还没使用过名片,你看?要不留个电话?”
曹律师也很会来事。“没事、没事,那就不麻烦了,咱们先谈正事。”
洪海侠见这阵容,想必银行对自己的方案信心十足,他当然想听听银行的意思。他今天本就是来摸底的。
于是,他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哇、好哇,我正好想听一听银行有什么好建议能支持到玩董,我们都可以早点解脱。”
曹律师也一点不客气的对洪海侠说:“洪总,你应该很清楚,景阳公司总共欠了我们中区银行万贷款,而且早已逾期了。我们早想申请司法处置,只是因债权人太多,意见很难统一。我们知道你那5000万债权是替八桂银行代持的。由于抵押物在陵江,这笔债权如转来陵江,由我行承接后与景阳酒店产生借贷关系。同德公司就不再持有债权。”
洪海侠一听,原来玩成书玩的是这种花活。他也曾经听说过这种操作,如果京城的关系过硬,是能够做到银行间跨省转贷的。
可他们不了解的是这笔借给景阳酒店的钱与银行并无关系。
洪海侠一本正经地说:“曹大律师的建议我听明白了,也特别好,如果钱的性质果真如此,只要京城总行有过硬的关系。当然有可操作性。”
“只是,恕我见识太浅,我只听说过银行为了揽存,把企业放在银行的的存款当成金融产品,由企业委托银行或在银行的撮合下、拆借给另一家企业。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银行把资金委托给一家企业,拆借给另一家企业!难道中区银行创新了这个业务?那我真得给八桂银行推荐推荐,让他们来学习学习。”
洪海侠的话说完以后,银行一班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一脸懵逼。其中估计法规处周处长是今天这帮人的头吧,马上站起身来,掏出手机往一边去拨电话,洪海侠只听见【行长】两字,其它就因为他走向窗边,把头伸出去,用手捂着电话,还拉上厚厚的绒布窗帘钻进去挡着,后面的内容就听不见了。估计是向匡行长汇报现在的突发情况,请示下一步他们应该怎么做。
眼前一帮高高在上的银行职员,突然遇上了这种尴尬的情况,大家都不想说话,都在等着周处长请示后作出安排。
刚才最活跃的曹大律师,这时候从脸色上看,已经很挂不住了,有好几次洪海侠望向他,都发现他在看他的那个博士助手,表情显得异常的复杂。
其他几位银行干部和职员,个个木讷地拉着一张脸,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神情。唯独那位法学博士,仍然保持着先前对洪海侠的蔑视态度,显露出一脸的不屑。
周处长的电话通了大约十分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扯过窗帘遮挡时包裹得太严实,掀了好几次,他才从厚重的窗帘中钻了出来。
他拿着手机走过去放进桌子上的手包里提了起来,对他的几个银行同事说,“我把这里的情况给行长作了汇报,行长叫我们先回去,曹律师留下来把情况了解得更详细点,然后在法规方面作出分析带回行里。我们先消化一下可操作性,再向行长汇报。”说完也没等其他人表态,拿上包自顾自先走了。
周处长的态度,感染了银行这班人的情绪,估计都觉得被玩成书耍了吧。估计平常大肆惯了没吃过瘪,觉得很丢面子,除了赶紧离开没其它选择!
可怜曹律师因为被周处长转达行长指令,点名留下了解情况还得继续承受尴尬,其他人都一起走了。
这时候玩成书突然发飙了:“有啥不得了嘛?不办就算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比谁急?装脾气大!我都没恼火,你们倒恼火了。走就走嘛,最好莫要来烦我了!”
洪海侠也不知道玩成书到底仗的什么势?欠下银行巨额债务不还款付息,还敢对银行领导这么嚣张。
当然,此刻的洪海侠也不会吱声,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继续留在现场,观看接下来银行法律顾问曹大律师怎么表态,自己再随机应变。
可让洪海侠没想到的是,银行的人前脚刚走,这个自称在银行干了七年法律顾问的曹大律师,根本啥都没问,自导自演的接了个电话,推说说里面有急事,拎上包就溜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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