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攻心
赵廷美故意问了在场的几人,均道没有。郎山中道:“前有人嫁祸徐七七朱响是辽国细作,现又有人说开封府官爷请温盼盼演出,却又将温盼盼杀死,肯定又是栽赃陷害开封府。王爷,您得细察,不然对开封府,对王爷您的名声可是影响极大呀。”
赵廷美也假意怒道:“正是,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人栽赃陷害开封府了,看来,本王不拿出几分颜色给他们瞧瞧,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呀。”
李继隆也不会直接得罪赵廷美,道:“王爷,您也是知道的,官家将这辽国细作案交给我办,可这朱响是王爷推荐的,我一定要将案件查清楚,也好给王爷您一个交待呀。”
赵廷美见状,半真半假地道:“国舅,那你可真得查清楚,一定要还朱响一个清白,还本王一个清白。不然,今日说本王的人是辽国细作,明日说本王的下属杀人,如果不查清楚,过几日,不是说本王勾连辽国了。”
李继隆笑道:“王爷说笑了,王爷您怎么会与辽国往来呢?”
赵廷美道:“本王今日尚拿了禁军指挥使石重定通敌辽国的证据,官家也对本王赞赏有加。”
李继隆忙赞道:“王爷为我大宋挖出潜伏在禁军里的辽国细作,大功呀。”
赵廷美道:“国舅爷,大宋的江山是我们三兄弟打下来的,皇兄与本王不爱惜,还有谁会爱惜呢?外间传闻,辽国即将南下犯我大宋,你一定要尽快查清楚这辽国细作一事,可不能影响我大宋禁军军心呀。”
李继隆道:“王爷您放心。我自会全力核查此事,尽快让这案子水落石出。”
郎山中见李继隆全程没有说到擒获程开山的事,便知李继隆尚不知晓程开山的事,稍稍放下心来。
便向赵廷美使了个眼色,赵廷美会意,便道:“国舅,你一定要核查清楚,这温盼盼一死,分明是杀人灭口,这温盼盼肯定与徐七七、朱响辽国细作一案有关连,本王可拜托你了。”
李继隆临走时道:“王爷,如果您有什么线索,一定请您及时通报于皇城司。”
待李继隆与陈琦走了,郎山中单独向赵廷美禀报审讯情况,赵廷美听说程开山己承认自己是辽国细作,大喜道:“果然是他,他通过温盼盼将令牌放到徐七七房中,栽赃陷害徐七七、朱响,然后杀人灭口。这下徐七七、朱响有救了。”
郎山中道:“程开山既是辽国细作,开山摔跤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还请王爷立即安排捕快将开山摔跤场封了,不能让摔跤场人跑掉一个。”
赵廷美道:“正是。”好在,王神剑、占刚等人就住在府内,便连忙召集人马,由王神剑带头立即赶往开山摔跤场。
当听到郎山中怀疑何梦成就是李继迁口中潜伏的辽国高级细作时,赵廷美连忙否定,道:“如果何梦成是辽国细作,他怎么会交出石重定呢?这石重定可是有自己写的通敌辽国的书信,又自己承认了的。断不可能是何梦成,李继迁一定是搞错了。”
但赵廷美转念想起前几日,正是何梦成到开封府说情,才放了程开山的。想到这,赵廷美真是后悔当日放了程开山。何梦成难道真是辽国细作?但何梦成一系列矛盾的行为,又让赵廷美无法做出判断。
郎山中问道:“那王爷可知禁军谁不是汉人,又精通幻术呢?”
赵廷美沉吟道:“若说禁军中不是汉人的,很多,但若说精通幻术的,除了何梦成,本王还真不知道还有谁?李继迁可有明确证据证实何梦成是辽国细作?走,去看看。”
赵廷美又安排人去请卢三逊来商议这事。赵廷美迫不及待问李继迁,怎么说何梦成是辽国细作。
李继迁脑海里回想着那日朱响徐七七婚礼那日,何梦成空坛来酒用的那块红帕子,帕子上的图案与开山摔跤场房间里那画图案一模一样,就是契丹人的图腾,这也确定何梦成必是契丹人。想到这,李继迁忽地后悔起来,不该把这情况告诉白依清。
李继迁却反问道:“王爷,这何梦成是何族人?”
赵廷美道:“据本王所知,何梦成确非汉人,他自称是北方鲜卑候莫陈族人,因人丁稀少,又是三字复姓,慢慢地,该族人有改姓为陈的,姓候的,因为候与何相近,便又有改为姓何的了。”
李继迁喃喃道:“其实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当日见何梦成的帕子上的图案与开山摔跤场内的图案相同,我诈程开山的。”李继迁其实心里已经从程开山的语言里以及那帕子确定何梦成必是辽国细作,至于何梦成为什么是鲜卑人,却有契丹人一样崇拜太阳的习俗,还没弄清楚。
赵廷美松了一口气道:“单凭一个图案便确定何梦成是辽国细作,还是过于草率了。如果说何梦成是辽国细作,绝不会将石重定通敌之大功告知于我。但何程二人之间,关系又非同一般,莫非只是程开山见何梦成是禁军高官,便有心拉拢?还是二人仅只是旧识,何梦成并不知晓程开山的真实身份?“
李继迁想到既然白依清迟早会查到何梦成头上去,不如就让白依清去查好了,何梦成可是赵光义很宠信的人,到时辽国细作案查到他赵光义自己头上了,看他还怎么说?见赵廷美如此一说,李继迁便打定主意,不急于戳穿何梦成的身份,也暂时不去管何梦成与程开山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现在关键是,如何让程开山承认是他指使温盼盼将辽国回图务令牌放到徐七七房中,嫁祸给徐七七、朱响的,只要程开山承认了,就可以洗清朱响、徐七七的嫌疑了。
李继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闻言,赵廷美也道:“正是,今晚李继隆都已经找上门了,如果明日知道程开山在我们手里,定然会来找本王要人的。只要让程开山承认是栽赃陷害,本王便与直接与我皇兄说。所以我必须抢在皇城司之前,让程开山说出来。“
郎山中道:“程开山为何要陷害徐七七、朱响,不栽赃给别人呢?如果说是王继恩授意程开山,那王继恩与程开山之间又有何关联呢?”
赵廷美也道:”如果是这样,王继恩不也是有辽国细作嫌疑?“
闻言,李继迁却是心里一喜,如果程开山将自己杀死王伸的真相告诉王继恩,王继恩定然会直接找上自己,绝不会绕着弯子来栽赃陷害徐七七、朱响,进而得罪赵廷美。显而易见,程开山并没有将自己杀死王伸的真相说给王继恩。
但正如郎山中所讲,王继恩与程开山又有何关联呢?李继迁在心中沉思,程开山利用温盼盼将令牌放到徐七七房间的梳妆台抽屉里,那么又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继恩的呢?会是程开山吗?
如果程开山与王继恩没有特别的关系,王继恩不会相信程开山,程开山轻易也见不到王继恩。而如果是何梦成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王继恩,王继恩则肯定相信。这就更加说明了,何梦成是隐藏在程开山后面的人。李继迁更加确定何梦成是辽国细作,但他想,就让白依清他们去查了。
李继迁又想到,王继恩一直怀疑是赵廷美手下的薜思永、朱响杀害了王伸,何梦成便利用王继恩报义子之仇心切的心理,将徐七七、朱响是辽国细作,房间里藏有令牌为证的信息告诉王继恩,王继恩便在朱响婚礼当天,搜查出令牌,让赵廷美难堪,使二人结下梁子,从而达到搅起大宋朝廷内部纷争的目的。
李继迁终于将温盼盼栽赃陷害徐七七、朱响的事想通了。但何梦成为何又将石重定通敌之事告诉赵廷美呢?纵是李继迁心细如发,何梦成用的壮士断腕之苦肉计,这么毒辣的计策,又岂是一时哪能发现得了?
赵廷美、郎山中盯着李继迁,李继迁才反应过来,既然赵廷美不愿怀疑何梦成,李继迁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便道:“正是,王爷言之有理,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程开山承认栽赃陷害徐七、朱响之事,至于其他的暂与我们并无多少想干。”
郎山中轻笑道:“我这里有很多对付嘴硬之人的方法,不怕程开山不承认。”
李继迁道:“可以双管齐下,这里郎先生可以用点蛮法攻身,另外,我再想点个主意,攻心,令程开山无法拒绝,自然他就会说了。”
赵廷美道:“什么攻心之法?”
李继迁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完,赵廷美笑道:“兵不厌诈,只要能让程开山承认栽赃陷害之事,也无不可。“
赵廷美扫了一下郎李二人,卢三逊还未来,便对李继迁道:”昔日,卢三逊与郎先生是本王身边之张良陈平,现在,又加了你,可比诸葛亮,有你们三人在本王身边,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本王呢?”说完甚是得意。
郎李二人连忙附和,说齐王吉人自有天相。
再审程开山之前,郎山中与李继迁二人决定先审审黑五娘,看有什么突破不。
对付黑五娘,二人简单粗暴些,先直接黑五娘吃了些苦头,黑五娘哪里受得了,便有问必答,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可她说的东西都是李继迁郎山中已经掌握的,一些重要的黑五娘根本不知情,比如李继迁所关心的,杀死王伸之事,黑五娘也并不知情,这说明黑五娘只是程开山手下跑腿打杂之人,并没有深入参与程开山之事。
程开山见郎李二人又来了,并不害怕,反而平静地看着二人,不愧为回图务资深间谍。郎山中道:“程开山,郎某也敬你是条汉子,你栽赃陷害徐七七、朱响到底意欲何为?”
程开山见郎山中急了,倒并不急了,只要自己不承认栽赃陷害之事,郎山中、李继迁便不敢加害自己,回答道:”开始我已经说了,他们本就是我辽国细作,又何来栽赃陷害呢。“
郎山中怒道:”你是佛教中人,就让你尝尝我道教功夫的厉害。“说完,郎山中左手扣住程开山左手脉门,右手抵在程开山后背,催动内力。
程开山只觉得自己的气血在郎山中内力作用下,顺着内力流动,改变了原有的正常流向,程开山体内的真气本能予以回击,但郎山中内力甚是深厚,程开山体内真气被冲散得于无形,程开山大惊,郎山中内力竟高出自己太高,程开山顿觉左手手臂与后背处疼痛异常,一时尚能忍受。不一会,郎山中左右手两股内力在程开山体内相遇,然后散向全身,顿时,程开山全身有哪千万只蚂蚁在体内,撕咬着肝、心、肺等五脏六腑,程开山全身痉挛,不由自主地扭曲在一起,面目狰狞,样子煞是吓人。
持续了一会,郎山中松开双手,程开山瘫倒在地,郎山中冷笑道:”今日你尝到了道教手段,滋味可曾好受?“
程开山咬牙站起来,嘶声道:”也不过如此,你再试一百次,看我会屈服不?“
郎山中恼羞成怒,又准备出手,但一想到李继迁的双管齐下,便看了一眼李继迁,李继迁用眼神制止,然后对程开山道:”我知道你也是条汉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程开山看着李继迁,答道:”什么交易?“
李继迁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承认是你指使温盼盼栽赃陷害徐七七、朱响,我们就可以保全你的性命,而且也不会继续深挖你们辽国的间谍网,你们那位潜伏在禁军中的细作自然也不会暴露了。”
程开山看着李继迁,在考虑李继迁此话的真实性,李继迁又道:“如果你还能守住王伸的秘密,我们甚至还可以让你活着回到辽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