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馈赠背后的价格

浩然带着被取走圣心的陈媚九回到她的庭院。

她坚持要回到这里来。他俩一起坐在庭院的石桌边，看天边的月亮。

“你看这月跟流沙的有什么不一样？”陈媚九问道。

浩然抬头望了望：“似乎比流沙的月亮更小一点。”

陈媚九道：“那是因为流沙的视野更加的宽阔，不过我觉得，度华的月亮更亮也更美些。”

浩然心不在焉，“我倒是感觉不出来。”

此时他心中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感觉到陈媚九的变化，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

陈媚九显得比他更淡然，而且显得比以往更开心：“那是因为，你对度华没有归属感。你那时候还小，早忘了在凤凰城的记忆。可是我不一样，我在凤凰城长大，我的朋友亲人都在凤凰城。我熟悉凤凰城的的味道，哪怕是凤凰城的风也格外的温柔。”

浩然握住她的手：“如果你喜欢，那就留在这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陈媚九摇了摇头：“能与你相伴这么久，我已经知足了。你有你的兄弟，他们都在流沙等你回去，你将会成为流沙的王。到时候，我希望你带着他们回来，帮助长乐。”

“如果，我是流沙的王，那你就是流沙的王后。”浩然道。

陈媚九诧异的看着他：“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师父，而且我大了你三十岁。”

“可是你看起来跟我相差无几。”浩然辩解道。

陈媚九道：“那只是因为圣心的原因，可能很快我的容颜就会老去，怎能配的你？”

“为什么要献出去？退一万步，不要说只是老去30岁。就算你是银发老妪，我也不介意，我爱的是你，不是这副皮囊。”

“你还太年轻，容易将爱和依赖混淆。但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我不能这样理所当然的占有你最好的年华。”她认真回道。“而且我并不知道交出圣心，会发生什么，最好的打算是瞬间老去三十岁，也许我要为这三十年的青春付出更多的代价，比如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红颜瞬间枯槁，少女变成了老妪。

“阿九。”浩然喊她的名字。

陈媚九摇头：“你不规矩，居然直呼师父的名字。”

“早就想这样喊你了。”

陈媚九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还以为只会老去这三十岁呢？看来要想逆天而行，就得付出双倍的代价，我借了三十年青春 ，如今却足老了六十岁。”

她说着在一旁的石头桌边坐下，自言自语道：“人老了总爱回忆以前的事。那时候，妹妹是何等的风光啊。我还记得她穿着蓝衣教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圣殿之中。在祭天之时，连皇室都要对她行礼………”

随着她的描述，她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见到了那个高贵冷艳的少女。她的妹妹陈清姬，人人都说她难以接近，却不知她有颗炙热的心。

“是他先招惹我的，却又喜欢了别人，这算什么！”清姬是这样告诉她的。风帝并不是前帝后唯一的子嗣，为了得到灵犀教的支持，他主动靠近了她。

他温柔博学，很快就让少女清姬沦陷了。他们定下婚约，私尝禁果。

他对清姬的所有柔情，在深蓝帝国进宫了一位异域少女后，戛然而止。

或许风帝也早厌倦了被灵犀教钳制，存了灭教之心。

又或者，真的是被清姬的诅咒惹怒。

但这却不能改变，他辜负了清姬的事实，更有可能他从来没想过与清姬成婚。

没想到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成了神符大陆深情的代名词。

在任期间还让度华帝国更加的强大。

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又该如何评价呢？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浩然的神色暗淡了下去，赌气侧过头去：“说来说去，你讲你的回忆，却没有我。”

他说完，等了半晌没有等到陈媚九的回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媚九枕着手臂，侧趴在石桌上，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大恸，颓然坐在一边。他多么希望他的师父，他的阿九，也讲讲他们的过往。

难道他在她的心中根本没有一席之地吗？

此时一道闪电从眼前划破，天空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豆大的雨点从云层落下。

浩云将白发苍苍的陈媚九抱起：“师父！下大雨了，我们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