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夏濪不过午夜12点是不会离开的,有时能玩通宵。
三年前跟头牌先生默克拼舞。默克,三十五岁,拥有强健的体魄,黝黑色的皮肤,很健康的肤色,一头栗色带点卷的短发,一双如蓝色湖水的眼眸。他是纯正的东方人带点西方的贵气,也许他的祖父母是白种人,使他保留了白种人的特色。他是名媛少妇倾情的对象,属于Narcissus的舞王级别。
两人从晚上7点开始,强劲的音乐声中舞动身体,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充满热烈的火焰,一直燃烧到凌晨五点多,pub里的客人看累了玩累了,他们才停止。一整晚,dJ不停的转换按键,手都微微颤抖,需要休息一天。一位女客等了默克一晚,结果为弥补一晚的损失,两人去时.钟.酒店。不知是前一晚的舞蹈消耗体力太多还是两人的热.情太过激.烈。猛如雄狮的默克先生在事情办到一半时出现休克现象。女客吓了一跳,衣衫不整的叫了救护车。
报纸娱乐版当天就报道“绯闻女王夏濪酣战舞王一夜”,还附上女客看着默克被抬上救护车时忧心忡忡的图片,图片被解释为“欲.求.不满”,A市的所有人都以为夏濪是榨干默克精力的女妖精,以至于默克不能应付一个女客。知道内情的人不愿多做解释,以免少了娱乐性,如此轰轰烈烈的绯闻竟然连登娱乐版一周。绯闻女王的名号再一次坐实。其实“酣战”是两个热爱舞蹈又势均力敌得到人一见如故,心血来潮,一较高下而已。后来,默克的人气在Narcissus急剧下降,不得不离开Narcissus。
外面的气氛逐渐热起来。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工作不辛苦,酒喝得不多,可是身体好乏啊!身体慢慢地倚在沙发上,脚放平,一只手臂曲起来当枕头,一只手臂拿着酒杯垂到沙发下,手指慢慢失去控制力,酒杯轻轻与地面接触。不知过了多久,夏濪朦朦胧胧间感到有人进来为她披了一件外套,贪图梦境的安逸不愿睁开眼看清。
猛然清醒过来,被枕的手臂好酸好麻,活动活动,一件男士外套从肩膀上脱落。原来是真的,还以为是梦。那是件咖啡色的外套,样式简单,一摸就知道不是名牌店的东西,不过干干净净也没有通常男人的汗臭味。不可能是何顶云的,他的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谁敢把这样一件没层次的外套披在大小姐身上?要在平时一定要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揪出来。
今天……夏濪耸耸肩,“用不着你了。”随便甩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两点。推开包厢门,外面灯光目眩迷离,金属声震耳欲聋。夏濪的视线越过舞池,发现云姐和客人玩得起劲。不用saygoodbye,一个人径直走到地下停车场离开。
一个人影走进包厢,收起沙发上的外套。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夏濪没有去公司,对于她两天打渔三天晒网的态度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人会来查她岗。
她低调的出现在一个拍卖会,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
对于前面竞拍的两件古玩字画她没有兴趣,静静地等待主角出场。只见台上亮出一款迷人的蓝色钻石项链,夏濪的目光全被它吸引了。
支持人做着介绍。
今天展示的这款“碧云天”钻石项链,其中吊坠蓝色钻石为5.6克拉,净度为VS-1(微瑕疵),被雕琢鞍垫型,环绕着19颗无色钻石,每颗无色钻石为20分,净度也达到VVS-1(极微瑕疵),实属罕见,极具收藏价值,底价五百万,每次加价10万。现在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下就有人举牌子,一看气喊出高于底价50万的价格。
五百五十万。
五百八十万。……
“七百万。”夏濪再也忍不住了,全场注意到了这个豪气的年轻女性。
“七百五十万。”有人喊得还要高。
“八百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有些熟悉。
“九百万。”它一定是属于她的。全场的气氛被推高,主持人也很兴奋。
“这位女士出价,九百万,还有没有更高?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两次…….”主持人刚要落锤,一个声音阻止了他,“那边那位先生出价一千二百万。一千二百万一次,一千二百万两次,一千二百万三次,成交!”
夏濪顺着主持人的方向搜寻着,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彦博。穿着白色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贵公子的风范,一成不变的是脸上洋溢着伪阳光般的笑容,目光注视着台上的钻石项链。看样子他没有发现她,等夏濪回过神来,已经竞拍结束。“碧云天”是白彦博的囊中之物了。怎么可能,她只是看了白彦博一眼,主持人明显放水,可能是今天太激动落锤的速度有点快,自己也没发觉。
夏濪难掩眼中的失落,在离开拍卖的门口,叫住了白彦博。
“你来干嘛?跟我作对吗?一千两百万,项链交给我!”她气势汹汹地摊开手掌索要项链,不愿对上他的视线。
“不,这条项链我有用处。不卖!”白彦博一口回绝,还笑眯眯的。
“一千两百万,它根本不值这个价,项链的镶嵌方式保守,切割的比例不完美,根本没发挥钻石的最佳光彩。你不懂钻石,把它让给我。”夏濪放下手,规劝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你只是远远的看着它,而且支持人把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听着挺好。给个理由说服我。”白彦博不为所动。
“不好,不是每颗小钻石的净度都达到VVS-1,买钻石的人都要求完美,他们会把“碧云天”重新切割,它的价值会大打折扣。到那时“碧云天”就不是“碧云天”了。”夏濪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柔和许多,带着惋惜。
“看来你很了解“碧云天”,可是这个理由还是不能说服我。”白彦博不想放过她。
“它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我对钻石的兴趣,尤其是蓝色钻石。”夏濪努力的说服这个弟弟。
“真正的理由是,白太太在二十五年前在慈韵基金会上捐出来义卖的。”夏濪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白太太是谁,原来他全知道。
“你以为区区一条项链就掐住我的脖子了吗?它只不过是妈妈二十五年前不要的旧货。一千四百万!一千五百万!”夏濪愤怒对上白彦博微笑的眼睛。
“不卖!不在乎干嘛出高价?它的市价根本不值这么多。”看来,白彦博是抓住了濪儿的软肋了,悠悠地反驳道。随后不理濪儿,一个人走向停车场。
“因为只有我才配当这条项链的主人。”夏濪对着博的背影咆哮。
彦博停住脚步,淘淘耳朵,回过身看着夏濪。“哦…….现在项链在我手上,我让谁当它的主人,谁就是它的主人。你根本出不起这个价吧!不然拍卖员在喊一千两百万的时候,你不会犹豫!”白彦博挑衅着,然后回过身走远了。
“喂,白彦博!”夏濪急忙跟上彦博的脚步。下阶梯时,没想到走的太急,高跟鞋一崴,险些摔倒很快保持平衡,脚倒有些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