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山河故人

三个部落男子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为首中年便很熟练地处理起妖兽尸体来，片刻功夫就将整张妖兽皮剥了下来。

非常完整，简直就是艺术。

将皮毛规规矩矩叠好，为首中年这才朝着闫小淘二人道谢。

部落汉子最注重理解，绝对不会空口白牙说道谢的话。当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张完整妖兽皮了，虽然有点借花献佛的意思。

“上好的大地暴熊的皮毛，做成衣服，冬天格外暖和，烦请两位恩人收下，”为首中年男子脸色微红道。

“皮毛就不用了，你们留着吧。我们只是路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闫小淘说道。

中年男子见对方执意不肯收，只好将皮毛交给了身后满脸络腮的汉子。

络腮汉子接过，静静地站到了一边。

“哦，不知恩人打算去哪儿，这片地方最近可不太平静，妖兽比往日多了不少，”为首中年问道。

“嗯，刚好向你们打听一下最近妖兽的情况，不知可否告知一二，”山子顺着为首中年的话，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闫小淘在一旁白了山子一眼，心里想着，这家伙脸皮真是厚。

山子偏过头，假装没看到。

为首中年担心刚才的打斗和血腥引来更多妖兽，只好邀请两人去他们的藏身之处。

闫小淘和山子欣然同意，跟着为首中年就走。络腮汉子则抱着皮毛紧随在后，另一个汉子则扛起了妖兽肉。

几人很快来到一个隐蔽的山崖。中年汉子捏着唇，吹了几声口哨，四长三短。不一会儿，崖壁凹陷处就吊下来一根麻绳。

几人顺着麻绳爬了上去，上面竟是别有洞天。进了崖洞，两个汉子，一个去放皮毛，一个去保存妖兽肉去了。为首中年带着闫小淘和山子继续往里走。

这时，崖洞深处走出来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面色愁苦，见到闫小淘两人微微蹙眉。而老者身后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却先开了口，“好个秦四，怎么把外人带上来了？”

“姨娘，这两位恩人救了我兄弟三人的命，不是外人了，”叫秦四的中年人忙解释。

“恩人也不行，应该先带到小五那边去，甄别一下再说，”老妇人不依不饶道。

不一会儿，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崖洞里钻出了十几个半大的孩子，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眼神慌张。

这群孩子不知人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经历，看上去比乞丐还不如。

“小五那边的路被妖兽堵住了，过不去了。那些妖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又多又凶，我们兄弟仨刚才差点就回不来了，”秦四委屈道。

“哎，好了，事已至此，先这样吧。快，别怠慢了恩人，腾出了干净地方来，咋一点也不晓事，”老者顺嘴骂了秦四几句。

闫小淘和山子没遇到秦川之前，境遇比眼前这些人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不会介意，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闫小淘两人是来了解附近的妖兽情况的，也就没绕弯子，开口询问起来。

秦四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最近不但妖兽频繁，还成群结队，异常凶悍。尤其是对山蛮墩子的防守形成了巨大的压力，不，现在应该叫虎蛮墩子了，自从山蛮灭族，虎蛮就占据了山蛮族曾经的一切，奴隶、女人和资源。

石门要塞一共有十个墩堡，分散在各大山峰碍口上，彼此呼应，使得整个防线固若金汤。墩堡一般由当地部落和天元城防军混合组成，结构比较复杂。但是，由于启用了本地熟悉山林的部落武者，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石门要塞的防守压力。

本来山蛮墩子在整个要塞防线中是最坚固的。山蛮族人在山林防守上颇有建树，很得城主柳白杨器重。奈何虎蛮部落以全族投靠副城主花重楼为代价，纠集打量武者，将山蛮族彻底灭杀。余下的族人，不是沦为奴隶，就是亡命天涯。

当时，城主柳白杨被花重楼压得抬不起头，差点就要溜之大吉。若不是天九长老的出现，破坏了花重楼的计划，恐怕天元城都易主了。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山蛮墩子的防守变得十分薄弱。可以说，虎蛮部落在这件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家族地的大动荡，更是导致了大量城卫军和几大家族的武者撤离，更是加大了墩子防守上的空虚。这才有了上次大量妖兽冲过石门要塞的事情发生。其实，大部分妖兽就是从山蛮墩子这里撕开的口子。

天元城内乱平定，柳城主第一时间从石门要塞抽调了部分精锐填补了山蛮墩子防守的空虚。可惜杯水车薪，大局已成。内乱造成了大量武者丧生，导致石门要塞的防守四处漏风，成了名不副实的边关碍口。

闫小淘两人听到这个情况，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显然，虎蛮部落或者这里的守将隐瞒了这里的情况。事情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不出意外，附近聚集大量妖兽，恐怕是想里应外合，故技重施，再次撕开山蛮墩子防线的口子。

即便不是兽潮的主攻方向，石门要塞沦陷，天元城照样万劫不复。

两人不敢继续逗留，必须马上将坏消息传回去。毕竟，谁也不知道妖兽何时发起进攻。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正在这时，络腮中年端着烤肉出来了。没错，就是刚刚被一箭穿破脑袋的大地暴熊肉。所有孩子见到烤肉，眼珠子都直了。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吃了烤肉再走吧，”老者劝道。

“不了，老人家，情况紧急，必须马上让队长知道，”闫小淘婉拒道。

两人起身，快步往崖洞口走去。

老者和老妇人赶忙站了起来，要将客人送到洞口。

“老人家，你们都姓秦么？”山子已经拉住了麻绳，准备往下坠了，这才冒昧的问了出来。他还记得队长一直在寻找族人。既然都姓秦，问问又何妨？

“小兄弟问这个作何？”

老者脸色变了变，没有正面回答。

“哦，没什么，就是我们队长也姓秦，正在找寻族人。哦，对了，我们族长叫秦川，以前就是山蛮族的，”山子有意识说出山蛮族和队长名字，想看看老者反应。

“啊，哦，想必小兄弟认错了人，”老者眼神躲闪，依旧没证明回答。

山子了然，联想到这些人东躲西藏，生活拮据。很明显有许多难言之隐，又是附近的部落族人，十之八九是逃亡的山蛮族人了。看来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等队长亲自来处理比较好。当下不再言语，直接溜到了崖下。

“刚才和老者说什么，”闫小淘很早就下来了，见山子老半天没下来，好像还和老者在说话，便问了出来。

“我怀疑这些人是队长的族人，”山子猜测道。

两人也不废话，转身没入密林中，拼了命的往回跑。无论是妖兽来袭，还是山蛮族人的消息，都太重要了，必须第一时间让队长知道。

与此同时，柳嫣嫣和上官碧瑶追上了斥候小组，却没见到闫小淘和山子。

“你们组长呢？”

“不知道，应该在前面吧，看，那是留的记号。”

于是，一群人时不时就能看到闫小淘和山子留下的记号。循着记号，一路找到了闫小淘一箭秒杀大地暴熊的地方。四周断木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显然是大战刚歇。

四周静谧，透着难以言说的诡谲。周围窸窸窣窣，无形的压力罩住了所有人。

众人纷纷抽出武器，摆出了最强警戒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