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烈酒灼心
布雷斯的眉心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眸光闪烁:“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而且你已经见过她了,不是吗?”利亚肯定地说。
布雷斯难掩激动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不敢相信,我以为那是一场幻觉。”
“不是幻觉,我也见过她。”利亚淡淡地说,“每一个看见流星的夜晚,她都会来找我,我们总是在梦里相见。她说,她受到指引来找她所爱之人,我猜,那或许是你。你应该是喜欢她的,对吧?”
“那又怎么样?既然她都要回来了,那她的婚事就轮不到你做主了。”布雷斯倚在座椅靠背上,装作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
利亚捏紧了手指,难以启齿的话哽咽在喉。
布雷斯专注地看着她,等待一个完美的答复。
沉吟后,利亚缓缓说:“我不想让德拉科知道我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很了解他,简单的分手不能让他死心。所以我希望通过一场万众瞩目的订婚仪式,让他憎恶我,远离我。”
“真有意思。”他讥笑道。
“你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呢?”他勾着唇,显而易见地,他的心情比一开始好了不少,“就像你说的,我并不吃亏,这是一桩近乎完美的交易。”
听到他的回复,利亚才舒了口气。
“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利亚顿了顿,畏缩地看了一眼布雷斯的脸色,好在他没有因为这额外增加的条件而不满,只是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给我一份你和阿斯托利亚的记忆吧,这样,你母亲问起我时,我也能答得从容些。”利亚无奈地说,“她很健谈,对我在美国的事情总是持有刨根问底的态度,我不得不为此看了许多美国近年来的的新闻报纸和娱乐杂志,我不想让她对我的事情起疑。”
布雷斯点点头,表示应允:“回去后,我会把它装好,让猫头鹰带给你。”
果然,一涉及到阿斯托利亚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很好说话。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布雷斯的猫头鹰啄响了利亚房间的窗户。
“谢谢你。”利亚迫不及待地爬下了床,取走猫头鹰尖爪下的邮件。
牛皮纸包裹着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物质,既像气体又像液态,神秘迷幻。利亚攥着小瓶子一整晚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要想看见布雷斯的记忆,得去一趟霍格沃茨使用校长办公室里的冥想盆,除此之外,她还得拜托斯内普教授一件事。
第二天,利亚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抵达了霍格莫德村,战时饱受的摧残无法抹去它富饶的存在,这里的大街小巷都由马尔福出资翻新了一遍,如今闾阎扑地、盛况空前。
利亚独自穿过繁闹的商铺,巨大门牌上的古铜色哥特式字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霍格莫德分店”。
她会心一笑,这大概就是德拉科出资替韦斯莱双胞胎盘下的店铺吧。
利亚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却又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停下了脚步。
德拉科那年为她买的礼裙,她到现在也没来得及穿。现在橱窗里又增添了许多时髦的款式,她的礼裙在格林格拉斯庄园偌大的衣橱里也已经落了灰。
利亚叹了口气,出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村庄西北处的热闹属于三把扫帚,酒吧里的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利亚坐到吧台前问罗斯默塔女士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她先是轻轻啜了一口,不敏感的舌头品尝不出龙舌兰和柠檬汁混合后的酸甜清爽,她干脆一饮而尽,毫不注意形象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滴落在下巴的酒液。
还记得第一次到三把扫帚来,她就迫不得已喝了一大杯烈酒,没想到竟然失态地对德拉科表白了。
那时候的酒和心一样炽烈,只是现在她没办法感受了。
趁身上沾染的酒气还不算重,利亚离开了酒吧,径直走向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虽不在校长办公室,但门却是虚掩开的。
这实在是很遂利亚的心愿,因为即使麦格教授在这,利亚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想要使用冥想盆的事情。
利亚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原先属于福克斯的镀金栖枝仍旧挺立在原地,念旧的麦格教授没有挪动它。
按照邓布利多指引过她的路线,利亚进入了办公桌后的一堵墙,然后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柜子,浅色的石盆映入眼帘。
利亚将布雷斯的记忆倒了进去,浅蓝色的物质如烟雾般化开,荡漾在银色波纹中。
她埋头探去,所有回忆一展而现——
三月的阳光灿烂又温柔,和煦的微风用它体贴独到的暖意促成了群花的绽放、枝藤的抽芽。格林格拉斯庄园被锦簇的白玫瑰笼罩着,从庄园的铁栅栏到白色石雕门柱,都缀着女主人喜爱的花朵。这里正在举办生日派对,宾客齐聚在舞乐欢快的大厅谈笑风生。而偌大庄园中,唯一被忽视的一小块地方,是花园边许久未曾打理过的小池塘。
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传来一阵小男孩哭泣的呼救声。
“快,快拉住这根木棍!”第一个发现他的是生日派对的主人公——阿斯托利亚。
她眼疾手快地从树丛边抄起一根长长的木枝,弯着腰将手尽力往前伸,好让小男孩能够得着它。
可这男孩只管哭闹,双手不停地扑腾,迟迟不愿伸手一试。
见他已经吓得失去理智,阿斯托利亚也顾不得弄脏母亲精心为自己订制的礼裙了,她干脆甩开木枝纵身跳进池塘里,大喊道:“别乱挥手了!我救你,请别误伤我!”
男孩没有听她的劝告,沉到池塘里呛了好几口水。
无奈之下,阿斯托利亚只好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力气生拉硬拽地将他拖上了岸。
小男孩黑色的头发湿透了,上面还顶着脏水中漂浮的青苔和枯树叶,他不住地揉着眼睛,阿斯托利亚看不清他的脸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