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密接触

晚餐后，利亚去了母亲的房间，敲门没多久，詹妮弗就主动说了“进”。

她的脸苍白而瘦削，嘴唇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多了几分颜色。

利亚缓缓走近，只见她膝盖上放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夹，丝带上面施了魔法，看起来亮晶晶的。她拿起这个发夹，对利亚说：“这是你七岁的时候，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七岁那年，一场病变暴露了她血咒的秘密，她失去了家，失去了爱，失去了所有记忆。

利亚沉默着看向那份迟到了五年的生日礼物。

詹妮弗让利亚背对着自己，然后用手指理了理利亚蓬软的金发，这和从前的詹妮弗很像。然后她捋起利亚头顶的一缕头发，将蝴蝶结发夹固定在了上面。她满意地看着利亚，尽管什么都没讲，但眼神里流露的都是欣慰——我女儿随我一样漂亮。

“你恨我们吗？”她突然问。

“不恨。”利亚想都没想，便这样回答了。

因为从来没有体会到爱，所以也不懂得什么是恨。

“你受苦了，但，那是我们当时唯一能想到的，保护你的方式。”詹妮弗说：“你带着它离开吧。”

第二天利亚便离开了。远离这个家，是她唯一能为家人做的事情。

由于利亚是提前返校，霍格沃茨里的人不多，斯莱特林的寝室更是冷冷清清，每天进出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但那位好热闹的洛哈特教授竟然让每个学院的人都装扮好休息室，以此迎接返校的同学们。而且他规定不能使用魔法，这样才会让人体会到更真挚的情感和温馨的家的感觉。

开学前一天，斯莱特林的男级长召集同学们聚集在一起，他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首先需要对斯莱特林休息室手动展开一次彻底的大扫除，然后再在墙上挂好彩带、彩灯和欢迎横幅。

整个学院零零散散的凑起来也就八九个人，要想做完这些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利亚不情不愿的放弃了图书馆计划来到休息室，没想到德拉科也在这儿。

她突然觉得洛哈特的安排也挺有意思的，斯莱特林本来就是一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嘛。

利亚领到的任务是扫地，说实话，如果能用魔法那一定事半功倍。

大家都按照级长的指示进行着自己的任务，除了德拉科。

或许是因为还在睡梦中就被级长用扩声咒硬生生地吵起来，他今天的脸格外臭，连高尔和克拉布都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生怕不小心惹怒了他。

德拉科很不满意级长颐指气使地指挥自己，所以他完全不参与清扫活动，而是径直坐上了沙发。

级长觉得这样的行为明显是挑衅自己的权威，如果德拉科不听从自己的命令，那么其他人也会撂挑子不干的。

于是级长走到德拉科身旁，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完成自己的任务？”

德拉科跷着腿，气定神闲地说：“这些明明可以用魔法完成。”

“可洛哈特教授说了我们不能用魔法。”

德拉科很生气地瞪着级长，说：“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什么都不会，一点都没有资格当老师。要我说，斯内普比他好一百倍。”

级长不想与德拉科争论没有意义的事情，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但今天你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完，不管你找谁帮忙。”

“那就她吧。”德拉科随手一指，锁定了利亚。

利亚本来一直在低着头扫地，偶尔瞟几眼争执中的德拉科和级长，她根本想不到这担子莫名其妙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现在看起来一脸迷茫，利亚用手指对准了自己，不敢相信地问道：“我？”

为什么不是高尔和克拉布？

利亚这样想着，然后望向那两个大块头——他们正一门心思地啃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坚果面包。

难怪德拉科没有叫他俩，否则这效率也太低了。

而除了利亚，其他人的年级都比德拉科高，他准是使唤不动的，所以这份好差事就顺其自然地交给了利亚。

级长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午饭之前布置好。”

“他可真叫人窝火。”德拉科撇着嘴说。

利亚走到德拉科面前问道：“你的任务是什么？”虽然她知道级长让德拉科去擦柜子，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擦柜子。”德拉科这时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青苹果啃了起来，他悠哉游哉地说，“你可以拉个椅子去垫着。”

这当然不用他说，利亚如果不踩在凳子上就不可能够得着那柜子。

利亚费力地拖了一把沉沉的雕花椅子到柜子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脚踏上去。她谨慎擦拭着灰尘，不敢轻举妄动一点，如果在德拉科面前摔跤可真是糗大了。

德拉科站在柜子旁边一边悠闲地吃苹果一边视察擦拭的情况，利亚感觉耳边全是他清脆的啃咬声。

他突然仰头，戏谑地笑着问利亚：“你找到德拉科了吗？”

“啊？”利亚低下头，刚巧见到他正眯着眼对自己笑，突然感觉脸颊温度上升，热感一瞬间蔓延到了耳根。

她心慌得赶紧抬头继续擦灰尘，虽然已经很干净了，但是她现在不知道除了假装自己在忙还能做什么其他的。

“应该，是找到了吧。”利亚结结巴巴地说。

德拉科接着问：“那他答应和你做朋友了吗？”

显然没有。

利亚觉得自己在火车上被他捉弄了，现在想赶紧转移话题，她对德拉科说：“这个柜子擦完了。”

“哦，那你下来吧。”德拉科说。

利亚担心踩空，想让德拉科帮忙搀扶一下自己，不过她没好意思这么说，犹豫后她还是决定靠自己走下来。

突然，利亚的脚下一滑——德拉科看这场面不对劲，准备闪避开，可还没来得及迈出脚的时候，利亚就已经直直地扑上去了。

“啊！”德拉科和利亚发出尖锐的爆鸣。

大伙的目光都顺势望去——一把倒地的椅子、滚落的青苹果、被扑倒的德拉科和趴在德拉科身上的利亚。

透过德拉科的校袍，利亚现在能清晰分明地听见他左胸扑通的心跳声，还有校袍上的檀木香。

“你快起来。”德拉科被撞得差点喘不上气，连说话声音都变小了。

利亚还有些发懵，但有眼力见的高尔和克拉布直接就动手把利亚从德拉科身上拽起来了，他们此刻一定觉得自己是拯救德拉科的英雄，眼里闪烁的光似乎是在对德拉科说——我们干的是不是很漂亮？

德拉科从地上站起来，看见大家都在盯着自己，气恼地说：“还不赶紧干活？”

这还不够解气，他对着高尔和克拉说：“你们两个要是能干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高尔和克拉布的眼神光瞬间就暗沉了下来，无辜地低着头也不敢回嘴。利亚倒是松了口气，还好他没骂自己。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德拉科让高尔和克拉布去擦柜子了，而他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利亚扫完地后还去帮了其他同学贴横幅，她想赶紧结束这个无趣的活动。当然还有同学趁级长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用了几个魔法，这让大家的任务进度变快了不少。

布置完休息室后，大家都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约而同的就往礼堂走。

利亚坐的位置在德拉科对侧，距离他大概有十个人这么远。

今天的菜式并不丰盛，利亚拿了一个鸡蛋三明治，盛了点胡椒土豆泥作为自己的午餐。

吃饱喝足后，利亚总是忍不住想偷瞄几眼德拉科——和狼吞虎咽的高尔不同，他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烤鸡扒，然后缓缓叉起一块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连续几次偷瞄都没被人注意到，利亚更大胆地看向德拉科，可他这时也抬头看见了利亚，视线交错后，德拉科顿时停止了咀嚼，而利亚赶紧倒了一杯南瓜汁猛灌到口中，差点没把自己呛晕。

真是太尴尬了，明明距离这么远偷看还能被发现！

利亚想不明白，所以连晚上睡觉之前脑海里都回闪着今天所有尴尬的画面，越想越睡不着，一怒之下在被子里蹬了好几脚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