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摄神取念

芙拉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也许是在这里待得不太适应。

“嗨，芙拉，我又得找你帮忙啦。”利亚摸了摸它的头，“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看你。”

芙拉不想讲话，它窝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它还活着。

“小懒虫。”利亚无奈地笑道。

她想，等学校和魔法部的风波过去了就让芙拉回家，不会再让它到棚屋来了，兴许那样它会高兴些。

“送到那个地方，你知道的。”利亚说得很小声，她不想让棚屋外的德拉科听见。

她回头望了一眼德拉科，阳光下他被一棵大树的阴影所笼罩着，他以笑容回应她的目光。

“走吧，德拉科。”目送芙拉离开后，她挽着德拉科的右手手臂缓缓朝城堡走去。

——

二月十四日终于到来了，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情人节，刚好这天是周末，学校应允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出校门游玩。

作为级长，德拉科要带领三年级的同学排队行进至霍格莫德村，所以利亚先到达了帕笛芙夫人的茶馆外等待他。

这天的茶馆弥漫着浪漫气息，嫣红的玫瑰花花瓣汇成了花墙包裹住了整个店铺，一把和房梁差不多高的巨型花束被摆放在门侧，大片大片的浅色花朵簇拥其间。透过扇形玻璃窗，利亚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坐在里面私语调情，每个小圆桌上方都飞翔着金色的小天使，时而向情侣们撒下粉红的纸屑。

利亚在门外踱步，寒凉的风吹得她鼻尖和眼尾发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她不停地搓着手给自己哈出热气，尽管这效果微乎其微——她有些后悔没有把龙皮手套带出来了。

要不是为了那份神秘的圣诞礼物，她才不会乖乖在这里等这么久呢，等德拉科来了一定要好好叫他给自己暖手。

没过多久，茶馆的门被推开了，屋内的一丝暖气飘到了利亚跟前。

是秋。

她噙着泪水从茶馆里跑了出来。

她定然是没有看见利亚的，否则不会跑得如此狼狈。

不一会儿，门又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真倒霉，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哈利·波特。

她对哈利本身是没有意见的，只不过每一次在外面碰见他都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这令她很烦恼。

（哈利：你以为我就想遇见你吗，每次我都会莫名其妙地被马尔福扣分）

利亚试图绕到路灯后遮挡住自己的身影，这样哈利就没办法发现了。

“利亚。”眼尖的哈利乍地喊出了声。

哦，他可真是个热情的家伙。

“嗨，又见面了，哈利。”利亚挥了挥手，嘴角牵扯出了一抹假笑，她已经准备好下一句就说再见了。

哈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非是在茶馆里吃了瘪？

出于人道主义，利亚又多嘴说了一句：“你是来——”

“约会。我和秋·张约会，但我们现在不欢而散了。”哈利气恼地说，“我不明白她的想法。”

利亚正想讲点什么安慰的话，哈利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得走了，我要去找赫敏，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再好不过了。

“好的，哈利，那你先去——”

话音未落，利亚的视线便落在了哈利身后的金发少年身上。

他疾步前行，像是把霍格沃茨的风都卷到了霍格莫德的街巷来了。

“波特，真是冤家路窄！”他嘴型张得很大，恼火地冲哈利叫嚷。

哈利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愈发烦躁了，他无辜又不解地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看向德拉科。

“我没工夫在这跟你瞎扯。”哈利咬牙切齿地甩下了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德拉科缓了口气，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问。

“碰巧，真的是碰巧。”

“那你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德拉科嗤笑道。

利亚埋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想解释了，他明明说过会相信自己的。

德拉科更生气了，他觉得利亚连一句谎言都不愿意编出来讲给他听。

他拽着利亚的手使劲往前走，他走得很急，却没有方向。

利亚的手被紧紧箍住，很疼，她迫不得已要快步跟上德拉科，不然她担心手腕会被扯断。

他们停在了尖叫棚屋附近，这里的树木繁密，压抑得阳光都透不进来。

德拉科眼中翻滚的怒火让利亚感到畏惧，他对她太好了，让她忘记德拉科本来就是一条阴冷的蛇。他突然间上前，利亚被吓得踉跄，还好身后的一棵树抵住了她，否则会狼狈地摔倒在地。哦，恐怕不会，他钳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放松过，利亚甚至感觉有些麻木了。

“摄神取念。”

德拉科挥动魔杖的那一瞬间，利亚跌入了黑暗。

有一只黑色的眼睛试图窥视她模糊的记忆——

一双温暖的、沾满泪水的手，那不是妈妈，他握得很用力，他似乎想让自己感知到些什么；一只细嫩的、沾着墨水的手，那不是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抚摸掌纹上的字迹，似乎想要永远的、恒久地铭记。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她必须制止德拉科的探寻，她不能让德拉科发现格林格拉斯的秘密。

利亚的强烈反抗冲破了他的魔咒，神智逐渐恢复。

德拉科的摄神取念是卢修斯在暑假里教授的，他掌握得并不扎实，利亚只需稍加控制情绪就能把他从记忆里驱赶出去。

“德拉科！”利亚喘着粗气，挣开了他的手。

即使是再痛，她也没有想过要挣脱德拉科，但现在，德拉科的越界让她觉得不可理喻。

这个魔咒对德拉科来说同样也耗费了许多元气，他的手轻而易举地被甩开。

看着利亚露出前所未有的愠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冲动过火。

可年少的倔强又怎甘心为爱折腰。

“心虚了？”他淡漠地吐出这几个词，晦暗的眼将目光移向远方。

利亚只觉得“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朝脑袋倒流，她气得忍不住发抖。

“你真是……太过分了。”她瞪着德拉科，满是不解和失望，视线中浮现一片朦胧的白雾。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为什么要说出伤人的话……

就因为知道她爱他，所以就可以无所畏惧地用她的爱做盾牌吗？

“你和波特私会的时候就不过分了，对吗？呵，救世主的身份，多耀眼，我敢说没有哪个女孩不心动，所以你也一样对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只有我能保护你，那个疤头就要大难临头了，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

他这番话，恐怕不仅是因为哈利曾经的拒绝是他的心结，似乎还意味着点别的……

“我不要再和你讲话了！”

听到这些，利亚只觉得羞愤，空白的大脑没办法思考太多。

林中惊起一片鸟鸣，凄凄寒风携着果木香旋踵即逝，这里只剩下了德拉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