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族之末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叶家少年叶云舟在叶家上上下下的呵护下算是顺利成长起来。

他每日的修行全靠父亲叶怀山和舅舅叶怀清的指点，二人作为叶云舟的启蒙人，自然是少不了对他在古世教育上的教导。

叶家是西域中少数传承千年的家族，但这传承千年的家族并没有像传闻中的人丁兴旺，反而如同老者一般，已然进入暮年。

两百余年前，五域纷争，东南西北四域合纵杀进中域，灭掉了统治四域的周朝。随着周幽王被四域家族一把火烧死在宫中后，古华夏经历近五千年分封制彻底结束。

战争的结束并未让四域有所收敛，四个大陆因为瓜分中域而再次展开内战。无数条古华夏修炼者们赖以生存地下灵脉在这场战争中分崩离析，无数曾经辉煌无限的家族也在这场战争中彻底消失于黄沙之下。

战争的最后，整个古华夏进入一个衰败期，而最后崛起的，恰恰就是在修炼者眼中视如蝼蚁的普通人。他们趁着各大家族之间争斗的间隙，大力发展科技，在短短一百年内研究出热武器，转而继续研发针对修炼者体内“灵”的武器。

随着普通人的崛起，那些曾经在他们头上称王称霸的修炼者们尝到了被压制的感觉。但此时，藏在地下的灵脉早已枯竭，修炼者们早以武力对抗已经形成规模的普通人军队。在一次次的退败下，古华夏的家族们有的选择臣服，有的则隐居山林，避世而居。

两百年下来，叶家从刚开始的如日中天，人丁兴旺变成了今日的人口寥寥，毫无斗志。那屋瓦间耸立的高大的木制梁柱也由浓郁的红颜变为了如今斑驳而又布满裂痕。

……

“灵者初分炼体与练气。外炼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从外者，身形坚硬，如金石般。其身材多以魁梧而成。炼体者，常以大力而居。开山断河是小，强者，往以宅日月，碎星辰；从内者，身形修长，柔韧匀称。其身多以飘逸而成。练气者，当以蕴内力，调五脏六腑之气，蕴以丹田而喷薄迸发。强者，以气御物，将气视作手足之延申，力蕴而巧之。”

“云舟，汝须知晓，我叶家之功法，采内外之兼修，博百家之众长。此功方可至于吾族度至今日。”

庭院之上，叶家族长叶怀明拄着拐杖，口中滔滔不绝的向一个端坐在地上的年轻人讲述着。

年轻人剑眉星目，五官十分端正。他身材修长，表面隐隐可见肌肉的线条纹理。

此人，正是叶怀山的儿子，叶云舟。

而他正在修炼的，就是叶家独有的内门功法，《柳剑心法》。

其讲求着炼体与练气并重，双重的修炼之下所带来的辛劳和提升自然是比同境界的武修者要多得多。

灵山，灵海，灵源，灵泉，灵封，五个境界。寻常修炼者一步步修炼至少需要三十年，而叶云舟压缩到了十八年。

为了生存下去，叶家不得不将叶云舟交给中央政府。这是叶家活下去的机会，也是叶云舟向外界接触的唯一机会。

全家上下，除了二舅叶怀清极力反对以外，其余人都没有意见。

而叶家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中央政府的逼迫。早年间，中央政府为了遏制古制家族，需要每一个现存的家族每过一段时间向政府提供一名已满十八岁的家族青年，并以家族的名义参加由中央政府创办的古制人才培训学校。政府会根据学生在学校的各项指标来对其对应家族施压手段以及力度。

可以说，这就是完完全全将家族的命运交给了一个青葱无知的青年。

对于家族来说，孩子的成绩将关乎家族的存亡；对孩子来说，他们突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沉重的担子轻而易举的将许多孩子的内心防线击溃，让他们成为中央政府的工具。

当然，还有一些已经臣服于中央政府的家族。那些入学的孩子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同时，中央政府为了树立标杆形象，还会将他们的孩子安排的相当豪华，对那些没有臣服家族的孩子进行物质上的比较。

叶云舟端坐在地上，他周身空间微微扭曲，一片片薄如蝉翼的柳叶出现在他身体周围。这些柳叶在风中轻轻的旋转着，青翠的绿意从它们的表面散发着。

“去！”

陡然间，叶云舟眼目圆睁，暴喝一声，湛蓝的眼眸中射出幽幽蓝光，锁死了空中飞来的一只展翅苍鹰。

“嗷——”

一束束绿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又诡异的弧线。下一刻，苍鹰惨叫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声音，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从空中坠下，重重的摔在院子里。

叶云舟起身，飞身出现在苍鹰尸体旁，简单的检查后抬头看向神色淡然的叶怀明和叶怀山。

“爹，祖爷爷，如何？”

叶云舟成熟之中略带些稚嫩的眼神看着二人，期待着二人的赞许。

对于儿子的行为，叶怀山没有异议。叶云舟的进度已经远远的超过同时期的自己，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能不能承受的住中央政府和臣服家族的羞辱。

“心不足宁，气刃颇杂，继续！”

叶怀明只是睁眼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几个字便脱口而出。

说罢，叶怀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叶怀山家。

待到叶怀明走后，叶云舟一脸懊恼的站起身，情绪有些不稳定。

“爹，为什么祖爷爷看轩宇家的孩子都是笑嘻嘻的，每次一来看我就板着个脸，我到底怎么了？”

看着叶云舟愤愤不平的脸色，叶怀山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墙上被撕去的一张张纸历，他脸色也不那么好看。

“吱呀——”

恰巧此时，一旁侧间的木门被打开，母亲李钰儿走了出来。

“云舟，累了一早上了，快来歇歇吧。”

“娘给你煮了些粥，快趁热喝了。”

看着自己母亲在门前招呼自己，叶云舟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兴冲冲的跑到李钰儿面前，道：“娘，我终于突破灵封境，可是祖爷爷为什么还是板着脸？”

李钰儿看着疑惑的儿子，也没有明说，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将叶云舟搪塞了过去，将他带到屋里吃饭。

看着儿子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把叶怀山拉到一边，悄声道：“娃他爹，日子一天天近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叶怀山苦笑着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叶云舟，道：“除了送他去，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死的死，散的散。如今的叶家，早就不比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