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阴难福除
爷爷在《过阴经》里找到了办法。
经中说:过阴的人一脉若是受到牵连,遭了无妄之灾,可平躺在棺材中,以十二生肖血涂抹在棺材外,隔绝棺材内外气息。
赃东西绝不会发现棺材中人,等劫难节点过去,棺材中人身上的灾祸自然就消除了。
爷爷小心的把《过阴经》收好,再拿走黄符,开了房门。
原来爷爷这样小心提防,是在防着赃东西,以免它们发现《过阴经》,再从中窃得天机。
当天晚上,爷爷找来村里的小木匠,砍倒了我家门口的那颗老树,为我量身定做了一口小棺材。
随后在研究十二生肖血时,爷爷又犯了难。其他的血倒还好说,但龙、蛇、猴这三种血,属实让人做难。
龙是传说中的神仙,本就是没影子的事。
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弄到猴血,人就得进去蹲监狱。
蛇虽然比较常见,又不受国家保护,但现在严寒天,上哪找蛇去?它们不知道躲在哪个洞洞里过冬。
无奈下,爷爷只能先弄齐其他的血,血泼在棺材外,看着都恐怖。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三天后。
而我眉心间的那颗竖眼,也在一点点的睁开,到现在,它已经是怒目圆睁,像极了女鬼的大眼珠。
临近子时,爷爷让我钻进小棺材里,郑重叮嘱道:“赃东西害人,基本选在子时,子时世间阴气最重,赃东西聚煞用煞都很容易。”等到挨过子时,赃东西实力大减,多半就走远了。”
“狗子,到那时你就安全了。”
我用力的挥了挥拳头,“知道了,爷爷,我一定安静的待在里面,你什么时候喊我,我再出来。”
爷爷合上了棺盖,只留一道很小的缝隙,给我喘气用。
在这黑黑麻麻的棺材里,我觉得格外压抑、格外孤独,仿佛我远离了人间,去了另一处地方。
我想呼喊爷爷壮壮胆儿,但一想到女鬼的凶残样,我又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说什么都得熬过这一时辰,如果被女鬼抓住再被她利用,我这辈子都毁了啊。
黑暗中,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声响,似乎我家门板被撞的稀碎。随后,咚、咚、咚……
从门外,仿佛有什么东西蹦跳了进来。
在这一过程中,我始终没听到爷爷的声音,他既没有出声提醒我,也没有阻止外面进来的那个东西。
随着不停的蹦跳声,屋子里还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似乎对方在寻找什么。
但对方翻遍了整个房子,就是不来我棺材这里,它就像瞎了一样看不见我。
没一会儿,有尖细的说话声响起:
“孩子,你藏哪儿去啦?我知道你在房子里,快出来让姐姐看看呐!”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那具女鬼的声音。
我怕的不行,像小狗一样蜷缩在棺材里,心想这小娘们可真够愣,为什么不找害你的正主呢?非得缠这我?
我猜啊,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鬼,她看我长的像软柿子,于是往死里捏我。
我把嘴唇垫在牙齿中间,免得颤抖的牙齿磕碰,再发出声响。
而因为过于紧张,我浑身的肌肉僵硬在一起,很快变的麻木,失去了知觉。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熬过这一个时辰,爷爷就会来喊我,当爷爷的声音响起,我就彻底解脱了。
这一个时辰,比过去的八年还要漫长。
蹦跳的声音远去,对方似乎出了门,再然后,周围彻底的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的声响。
顿得一刻,爷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快出来吧,女鬼已经走远啦,咱爷俩彻底安全啦!”
我高兴的眼泪汪汪,舒缓了几下手脚,赶紧推开棺材盖,从里面站了起来,“爷爷爷爷……真安全了吗?真是太好啦!嗯?”
屋子里没有亮灯,眼前黑黑的,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向我.靠近。
那人身上似乎揣着冰块,阴冷阴冷的,被它一靠近,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当它冰冷的手掌摸上我的脖子时,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嘿嘿……嘿嘿嘿……小家伙,我终于找到你啦!”
对面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女鬼声音,“快去帮着姐姐,杀掉孙村长全家吧!”
我明明和她距离很近,但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远,到最后,感觉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儿传来。
我就像得了魔怔一样,听话的跳出棺材,再到厨房拎了把刀。这一刻,我心里没有任何害怕,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老孙头儿是畜生,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为了报复,我一定要杀光他全家。”
鹅毛大雪落在我脸上,我却没有任何的知觉。
眼睛向前望去,看到的一切都是通红通红的。
每走出一段路,我的勇气和信心就增长一分,我有强烈的信心,只要去了孙村长家,我一定能杀掉那一家三口。
我很快来到孙村长家,刚打开院门,那条很凶的大狼狗窜了出来,似乎想要咬我。
我只是动了个念头,右手就挥舞着刀,快速的劈落。
狗头滚落到不远处。
作出扑咬姿势的狗身,摔落在雪地上,从脖颈喷洒出的狗血,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我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我这么容易就杀死村长家的大狼狗吗?
这些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转,我脑子里又被疯狂的杀人的念头所取代:
“老孙头是畜生,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为了报复,我一定要杀光他全家。”
我瞪着猩红的眼,脚下嘎吱嘎吱踩着冰雪,快速向房子走去。
孙村长家,门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我扬起菜刀,正要进家里找人。
突然间,从门梁上翻下一人。
他一掌拍在我脑门上:“孽障,休的牵连无辜人——”
这一掌,象寒冬腊月一盆冰冷的凉水浇在我的头顶上一般,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头脑如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
待我看清楚眼前的人,我不禁失声喊道:“你是谁?爷爷呢?”
眼前这怪老头瞄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看着他怪异的这张脸,我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