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安息
夜色降临,冷风穿庭而过,带来了干燥的寒意。
楚家村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灯烛,楚利夜的居所却是漆黑一片。
楚利夜自从沦为白丁之后,便不配拥有原先的一切,只能从家里搬出来,因为他的父亲毕竟是童生,所以不可能让他和其他没娶妻的白丁去挤大通铺,将一座位于城西南的庭院给了他。
按照楚氏一族的规定,没成就白生的白丁在未娶妻之前,若无父无母,原先居住的庭院会被家族收回,和其余同样条件的人挤十人大通铺,待有朝一日娶妻后才会从家族中领取一座小庭院。
若白丁有父有母,只要在父母去世之前结婚,就可以继承父母的小庭院。
房间内,浑身赤裸的楚江氏脖颈,手腕和脚踝各被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拴在床铺上,身上却是遍体鳞伤,或许她早已经死了的缘故,身上虽然有伤,但是却不流血,伤口血肉翻了出来,看起来空洞洞的有些吓人。
此时楚江氏本来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了没有瞳孔的眼睛。
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楚江氏突然咧嘴发出一声怪异尖锐的阴森笑声,身体不停的挣扎起来。
“楚怀夜你终于死了!”
楚江氏嘴里发出一声声干涩且毫无感情的声音,不过从中却能听到她的惊喜之意,她的血肉开始蠕动起来,有浓黄的液体从伤口处溢出,越来越多。
刘呈岳为了减缓她死前给楚利夜种下的毒咒,曾和楚易绶合力用秘法将她的灵魂锁在了尸体之内,让她成为了能以人的姿势行走在世间的阴尸。
楚江氏嫁给楚利夜后,被他整天百般玩弄,她虽然不能表现出来,但是却心里明白,如今其已死,她自然清楚的感应到,禁锢她灵魂的秘法自然而然被破,她的灵魂便清醒了过来。
只见楚江氏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之后开始慢慢的腐烂,随着伤口上流出的黄脓液体流出来的越来越多,最后成为了一具干尸。
“啊!”
楚江氏发出一声尖锐的阴笑声,她的体内蒸腾出滚滚的黑烟。
“毒咒应验,我或可安息了吧!”
楚江氏待尸体完全干瘪之前仰天发出一生中最后的言语,之后便无声无息了,看来她已经进入了轮回。
……
有一只乌鸦立在一座大宅子上呱呱叫个不停,听的人心里直发慌。
大宅一进一出,共分四个小庭院,皆是四合院格局,规模很庞大,里面有山水,有林木,有花草,有廊亭,各种花样可谓丰富。
在楚家村有此种规格的庭院的人家一般是童生位格的宅邸。
不管是在地球世界华夏文明,还是在当今的灵墟世界,乌鸦都被视为不祥之鸟,谁家屋脊之上有乌鸦鸣叫,都会认为此家接下来要遭遇不测,很被人们所忌讳。
尤其是在灵墟世界,人人最是忌讳不祥之物。
在书房正在读书的楚易绶被乌鸦扰的心烦意乱,脸色铁青的一路小跑跑了出来。
“你这个扁毛畜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来我的府邸聒噪乱叫,是不是嫌命长了?”
楚易绶脸色铁青,冲着屋脊上的那只乌鸦怒吼一声,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石子,朝着乌鸦丢了过去。
石子速度之快,裹挟着强劲力道,犹如电射了出去一样,并且角度很准,正好砸在了它的腹部。
乌鸦惨叫一声,羽毛乱飞,从屋脊上掉落在了宅外,再无声响。
楚易绶虽然将乌鸦毙死,但是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作为童生,宅邸已是蓝宅,别说乌鸦这种不祥之鸟,就是一般邪祟妖魔也不会轻易来招惹,今日连乌鸦此种低等生物都敢来招惹楚易绶,难道真有什么不测之事要发生吗?
要知道,童生如果接下来不是遭大劫,乌鸦这种生物根本不会也不敢靠近其所在的宅院,毕竟有童生位格保佑,可谓诛邪不侵,它虽然贪腐,但是不傻,是有眼力见的,除非将遭大劫,劫力会破了位格屏障,会让邪祟或者不祥之物有了可趁之机。
这时,楚易绶的夫人楚萧氏带着两名丫鬟急匆匆的走来,脸上有忧色浮现。
“夫君,我刚才听见乌鸦鸣叫,心中出现不祥之感,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萧氏走上前来,脸色有些失了血色,语气有些颤抖。
“夫人,这小畜生应该没眼力见,在楚家村谁敢找我楚易绶的晦气?无妨!”
楚易绶连忙上前,抬手握住夫人的手,连连安慰。
楚怀庭和自家母亲楚刘氏,也从自家小院走了出来。
楚刘氏见楚易绶和楚刘氏眉来眼去,冷哼一声,她的儿子成就白生,目前地位已经水涨船高,原先见了正房都要低眉顺眼,现在不仅可以正视,甚至有了直接叫板的底气。
“父亲!”
楚怀庭轻声叫了一声。
楚易绶放开正房的手,然后朝着母子二人看来。
正房斜眼瞄了一下楚刘氏,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之意,不过很快就冲着母子二人满脸堆笑。
“你们也来了?”
楚易绶微微一笑。
“妹妹和庭儿也来了!”
楚萧氏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轻声言语。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怀庭走上前来,不明所以。
轰!
就在这个时候,宅邸禁闭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撞的坍塌了下来,然后一个铁锹载着一个血淋淋之物从门外劲射入院内,直射一丈多的距离,插在了正对大门的照壁之上。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内院内的楚易绶四人,外院顿时乱哄哄一片,看来前院的奴才已经涌向了大门处。
“欺负到我楚易绶头上来了是吧?找死!”
楚易绶脸色顿时铁青了下来,冷哼一声,朝着前院走去。
楚怀庭眉头一皱,犹豫了片刻也紧跟了上去,只留下楚刘氏和楚萧氏站在原地。
两女对视一眼,在没有夫君在的情况下,她们当即翻脸,冷哼一声,谁也没去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