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变化
天地之间灰蒙蒙的,夜色眼看就要来临。
很多村里人开始点燃火把,将中央广场四周映照的亮如白昼。
此时往广场上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越发热闹起来。
楚利珣的尸体已被摆在广场中央长宽各为一丈,高一尺的石台上。
因为楚利珣自小无父无母,除了楚怀夜一家亲近之外,所以并无亲人在世,至于妻子楚江氏到现在都没现身。
楚怀楠和楚怀夜冷冷的对视着,今日的事一闹,他算是和四叔一家彻底的撕破了脸。
“如果此事在二叔的处理下有利的地方仍然倾向于楚怀夜,唯一的出路只有将其闹的更大,让老族长处理!”
楚怀楠心思百转,对接下来出现的结果已经想好了对策,他之所以写信给秦溪玥,其中内容便有此要求,奈何楚怀铭给他耍了阴招。
不过以秦溪玥的聪明才智和了解楚怀楠的深度却能将他的想法猜的七七八八。
这时族长宅院大门被打开,楚易舟带着楚怀铭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楚易舟双手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两张诉状,走路不紧不慢的。
楚怀铭仍然风度翩翩令人眼前一亮,哪里有刚才失态的模样。
众人纷纷肃然起敬,要知道目前楚家村只有两个茂才,楚易舟就是其一,并且是代理组长,地位仅次于老族长楚雁秋,没人不敢不敬。
父子两人通过人群让开的宽敞道路来到了楚怀楠的面前。
“小侄怀楠见过叔父!”
楚怀楠连忙双手抱拳,躬身施礼,表面上虽然平静,但是他心里却是微微发冷,连忙尽量收紧周身气势,免于被二叔看出端倪。
楚易绶和楚怀夜紧跟着冲着楚易舟施了一礼。
“大家都是读书人,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楚易舟扫了一眼众人,语气不紧不慢。
“二哥,楚怀楠桀骜不驯,将楚利珣杀死,你要给小弟做主哇!”
楚易绶将楚怀夜拉到身前,难过不已。
楚易舟看了楚易绶和楚怀夜一眼,用询问的神色看向楚怀楠。
楚怀铭站在老爹身后静静的看热闹,他的神情似笑非笑,规规矩矩。
“贤侄,几天不见,你气宇丰满且温厚,变化不小啊!”
楚易舟何许人也?上下瞧了一下楚怀楠后,便瞧出了他的变化。
“承蒙二叔照顾,这几天小侄的身体确是有所好转!”
楚怀楠仍然低头恭敬如常,知二叔看出了一些端倪,连忙给其叩高帽子。
“贤侄谦虚了,二叔力薄,帮忙乃是念你是族中一员,理所应当,至于你的变化已是豹变,怎有如此大才助你?是你机遇非凡罢了!”
楚易舟却不上楚怀楠的当,先是推脱了责任,摆正了自身的身份和位置,紧接着点出了眼前少年的变化原因。
茂才之能已入道庭,举手投足之间已非凡人能比,更何况灵力凶悍,尽管楚怀楠再怎么遮遮掩掩,但是总有一点蛛丝马迹落入楚易舟的眼中。
一句话便撇清了和楚怀楠之间的关系,楚易舟看似忠厚,内心实则缜密透彻,已有老族长楚雁秋的三分气象。
“呵呵!二叔高看怀楠了!”
楚怀楠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再接二叔的言语,只能打了个哈哈。
平生以来,楚怀楠打交道的人,他觉得楚易舟最难应对,此人做人做事温和近人,可是骨子里却是最不好应付的主,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实属多余。
听了楚易舟的言语,楚易绶双眼微眯深深的看向楚怀楠,他面色突然一变差点退了一步,好在他修为了得,立刻缓了过来,面色如常,不过总有一股阴影罩在脸上,再无原先的从容。
“身体好了,是不是连族中子弟切忌相残,否则重罪的规矩不放在眼里了?”
楚易舟的眼角余光看清了楚易绶一举一动,不过他却不点破,而是用手捋了捋胡须,云淡风轻,冷哼一声。
楚怀楠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楚怀铭。
“你看我干嘛?我没说什么。”
楚怀铭见楚怀楠静静的瞧着他,微微一笑。
楚怀楠用上了四瞳,他从楚怀铭的身上捕捉到了自己的文气,不用说这家伙已将自家写给秦溪玥的信毁掉了,果然,逼迫他退出白生试和楚怀铭脱不了干系。
楚怀夜充其量是楚怀铭的走狗罢了。
本来楚怀楠打算说出来的,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现在不是和楚怀铭翻脸的时候,他可是楚易舟的儿子,和他撕破脸无异于让二叔难堪,以后他在楚家村的境地就更加困难了。
楚怀楠冲着楚怀铭微微一笑,笑中带了些许深意。
“你们写的诉讼来时我已看了,可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道!”
楚易舟将手中的两张诉纸拿了出来,扫视了一下众人,转身来到楚利珣的尸体旁转了一圈,双目定格在一旁的匕首上,脸上复现了一丝怒意,不过很快转为平静。
“天道彰彰,你我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当然知其分量,我若说的言语有假,必当受雷劈而死,你们敢和我一同发誓吗?”
楚怀楠看向楚怀夜冷冷一笑,举起右手,他猜的出来楚怀夜的诉求是什么,无非将故事写的对他不利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拿出禁忌,反正他是清白的。
楚怀楠话一出,帮楚怀夜说话的都闭了嘴。
“怎么?不敢吗?”
楚怀楠环顾四周,冷冷一笑。
“好了!”
楚易舟何许人也,早已从中看出了猫腻,连忙打断众人。
“你们相残非一方所为,都有责任!”
楚易舟表情严肃了起来,语气淡淡。
“二哥!不管怎么说楚怀楠将我的人杀了,有罪在先!”
楚易绶上前瞪了一眼楚怀楠。
“四弟,你没到哥哥我的位格时,有些事仍看不明白!”
楚易舟沉默了一会,盯着楚易绶语气不紧不慢。
楚易绶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二哥言语虽然简简单单,但是却带有深意,他琢磨再三,终于明白,顿时生了满脑门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