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线
或许寒风是欺软怕硬之辈,遇强则绕,遇弱则横,这不此时正在万亩良田中肆意而为,时而翻转,时而跳脱,时而舒缓,时而劲急,好似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孩童,扰的田中青苗不停的低伏摇摆,宛若水流动荡的湖泊一般。
楚怀楠此刻阴沉着脸慢慢悠悠的朝着楚家村行来,双臂抱胸,右胳肢窝一直夹着开裂的铁锹木柄,木柄中间搭载了横在胸前的右臂之上,铁锹的头部则一直稳稳的端着楚利夜鲜血淋淋的头颅。
“是时候摊牌了,否则对我以后的道途影响颇深!”
楚怀楠微微抽了抽鼻尖,抱紧了怀里的铁锹,声音无比坚定。
空中星月不显,灰白的云迹如一条长河一样再空中横贯东西,其中的云气汹涌的犹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时不时的变换着的形状,为死寂一般的苍穹点缀出了一种稍有的灵动之意。
冷风吹的楚怀楠的衣发皆飞,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如麻。
不过少年此时的情绪虽然混乱,但是思绪却极其明晰,他一路走来,步伐稳健,身影如山,所过之处,身后则留下了一条断断续续的殷红血线,触目惊心。
血线仿佛一条红线,虽然不直和不实,但是却不影响它有,就如人心中的底线,清晰而透亮。
天道有衡量天地间一切的法则存在。
世间有权衡善恶是非的法度存留。
每个人的心里当然也有一条揣度深浅的红线。
红线乃是常说的底线,其代表的则是本人的忍耐极限和道德承受程度,外人超过了此线,轻则反目成仇,重则引起杀性。
若身处困境,杀性虽然起,但是却能强行忍住,将其深埋在心底,待有一天处境反转,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便是对其最好的诠释。
若身处益境,人就可随心所欲,可是杀性难收,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手起刀落先杀个痛快再说,不想在心里留隔夜仇。
人在修道之前用前者做法便是顺应人道,理由为吃亏是福,用后者便是无道,下场凄惨。
人在修道之后用前者做法有违己道,道心不成,用后者顺应天道,大道可成,最明显的表现则是会会在心中造成阴霾,影响后续修炼,久而久之,轻者在关键时刻容易走火入魔,重者道基损毁,再无进境的可能。
人与修道者的区别看似是地位和能力的不同,只是表面现象而已,本质则是人性和遵循法则的区别,其实说白了就是人和狗的区别。
当然,不排除普通人中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选后者做法的个例,比如王侯将相,他们虽然非修道者,但是却能借权势和气运碾压其他人,却不会得到法规和其它势力的反噬,当然可以不忍。
修道者中当然也存在个例,比如忍气吞声和卑躬屈膝不会影响道心的人,不过这些一般都成了强者的附庸,道途很难长久,除非修的便是诡道。
看起来诡道虽然好,但是很容易引起反噬,走火入魔和道基崩坏的机率会更大,除非懂的诡道之法,先忍让,待能力可以的时候再报仇却也不错,不过时间却不易过长,更不易拖沓,否则下场一样。
因果,有因必有果,因忍了,却迟迟不见果来到,便是彻底行诡,此点是毋庸置疑的。
楚怀楠的聪明之处就是懂的审时度势,原先惹不起楚利夜,心中虽然动了杀机,但是却能忍耐。
如今成就白生之后,楚利夜仍敢来惹,并且已经超过了楚怀楠的红线,真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那么就以修道者的手段来应对。
天阴沉了下来,不过却能看清泥泞的道路,路上只有楚怀楠孤单一人,这种情景他已经习惯。
远处灯火通明的楚家村静静的伫立在山坳之中,喧嚣的村落声音渐熄,多处炊烟袅袅的升了起来,想在微灰的天幕上留下痕迹。
“整整十五年了,每次看到此等光景总觉得自己与楚家村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此地似的!”
楚怀楠静静的凝视着远处本该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村落美景,可是在他的眼中唯有陌生,就如活在地球世界一样,每天浑浑噩噩的,身边的一切充满了矛盾。
或许,当不被世界认可的时候或者不认可世界的时候,人总会有此种情感表现吧?
杀了楚利夜楚怀楠不后悔,他现在回村不是去领罪,更不是去认罚,而是去找此事的始作俑者,身为童生却从不做人事的楚易绶。
自自从知晓楚易绶害死了父母之后,楚怀楠就预料到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如此之快,不过他不觉得意外,在考虑了所有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之后,他才断然斩了楚利夜。
楚易绶迟早都要惹,这是毋庸置疑的,楚怀楠不找他,他也会找来,并且时不时的使绊子,让人防不胜防。
楚怀楠本来打算以后位格高一些的时候再说,现下能忍就忍,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让楚利夜给他来这么一手,他已经不能再忍,否则这样下去考取童生会变的遥遥无期。
在林家集,对付太岁的时候楚怀楠将气运用去了不少,可以说正指望来年开春水果蔬菜大棚能赚回一些,谁能想到如今全部付诸东流,需要重新布置,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如此下去,哪里有多余的残留气运支撑?
再说了,为了构建大棚楚怀楠花费了不少钱财,来来回回如此折腾了这么多,如今被楚易绶等人算计的再次回到了原先相同贫困的境地。
可以说此次楚易绶父子等于将楚怀楠逼到了绝路,既然如此,那他就提前去摸一摸这个老东西的逆鳞,先杀了他的儿子,在倒他的家门。
讲理讲不通。
让步让不通。
那么接下来只有好好的大战一场,战到楚家村所有人都知晓,让大家来好好的评一评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