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咩啊

无水乙醇，一种高纯度的乙醇水溶液。在正常情况下，浓度99.5%的乙醇溶液就被称为无水乙醇。与平常使用的消毒用酒精相比，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浓度。

“无水乙醇？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刚刚三位警察先生见秋原和光一言不发就往这边走，忙追随他的脚步。萩原研二在他身边站定，看向他手中瓶子的标签。“清洁工使用它来给地下停车场消毒——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是说不通啊。”

他指的“奇怪”主要是酒精更常用于医疗消毒，75%的酒精消毒效果最好。平常消毒等级要求不高的地方，含氯消毒剂（如84消毒液）的使用频率更高。

秋原和光看起来很随意地摇了摇瓶子，用这种方法衡量瓶子中剩余无水乙醇的余量。听声音可以估计至少之前已经被使用过一次。

他把瓶子翻转过来，看了眼生产日期，就是两天前。

见秋原和光没有答话，松田阵平眼神闪烁，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的意思是，这是‘助燃物’吗？”

秋原和光放下瓶子，学着之前萩原研二的语气，笑道：“我并不能确定，这也许是一种可能。我们刚刚已经分析过了，单凭这位横山先生自己可没有办法烧的这么快。”

在切尔诺伯格，梅菲斯特使用了酮原料进行助燃。之前秋原有怀疑过是汽油，因为现场的汽油味浓重，但结合了环境因素——这里是停车场，有汽油味再正常不过，于是他才联想起了之前自己匆匆扫过一眼的杂物间。

“究竟是不是，问问那个指证我的清洁工老先生就知道了。”秋原总结道。“至少他应该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

“什么？无水乙醇？你们别扯那些专业术语，那是什么东西？”电话那头的清洁工老头之前留了家里的座机号码后就被放回了家，在听了警察们的提问之后一头雾水。

负责打电话的伊达航扭头看了眼秋原，秋原嘴角略上翘，冲他摊了摊手，作为回应。

“就是一个白色的塑料瓶子，里面装着无水乙醇——啊，通俗来讲，就是高浓度酒精。我们就是在杂物室的平板车上找到的，您记得这回事儿么？”伊达航转过头，冲电话另一边耐心解释道。

电话另一头的老头听到这儿开始愤愤然：“扯什么鬼的‘无水乙醇’……酒精就酒精，干嘛说得这么高端？……还有，你难道在质疑我的记忆力？之前绝对没有这种东西！我跟你讲，老夫当年在学校可是以头脑聪明着称……”

伊达航连忙捂住话筒，抬头看向众人，最终对着秋原道：“你的猜想可能是正确的。”

这时，停车场外急遽地赶来位警察，小跑到搜查一课的课长面前，压低声音汇报着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也靠近了课长，留伊达航一个人在原地小声地安抚着电话对面慷慨陈词的清洁工老头。

“我们走访了附近的商铺，调查了他们的监控记录……”这名警察拿出几张彩色打印的A4纸，上面有并不清晰的监控截图，他指着其中一张展示给课长看。“就是他，我们最先在这个路口发现了他，这时候他还没提着那个塑料袋。”

接着，他又翻到了下一张。“之后是这个路口，同样也没有。”

这次他展示出来的是一张店内的录像截图。“这是一家药店，通过我们的提问，他们家的老板说自己还有印象，他的描述基本和受害人的特征一致。

“他说，受害人在他家购买了无水乙醇，最开始是想买消毒酒精来着，但是他家的消毒酒精恰好没货，于是建议对方购买的无水乙醇，只要稀释后就可以作为消毒酒精用。”

这里他还附上了一张药店里货柜上陈列着的其他无水乙醇的照片，和秋原和光找到的一般无二。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被害人的白色不透明塑料袋里提着的就是无水乙醇，但是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这个瓶子，下一步的调查重点将会放在寻找失踪的无水乙醇的下落上。”

松田阵平稍微举了下手。“啊，如果是这个的话，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杂物间的平板推车上。”

警察举着几张纸一时间忘了动作，和松田阵平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内谁都没有说话。

萩原研二轻咳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打起了圆场。“虽然外观上看上去很像，但是要确定是确实是受害者购买的，还需要鉴定科的前辈精英们帮忙，麻烦你们了。”说着，他拿过秋原和光手中的白色塑料瓶，把它递给了那位警察。

那位警察戴好手套，取来个证物袋，小心翼翼接过塑料瓶，冲着他们点点头。

“不过比起这个，我想问一下，有这家商场使用的烟感灭火器的具体资料吗？”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在读气氛。

好在这位警察没有和他计较，还是冲着松田阵平点了点头。“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商超的负责人。”

“拜托了。”松田阵平鞠躬道。

那边伊达航终于安抚完了老头，挂断了电话，感觉脸笑得有些僵硬。他重新走向三人，询问起情况来：“怎么样？”

萩原研二简单地把当前状况介绍给了伊达航，接着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无水乙醇和这次案件脱不开关系。接下来就是手法问题，假使无水乙醇是助燃物，假使存在犯人，那么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法引燃被害人的呢？”

松田阵平点点头。“其实我从刚才起就有一个猜想，不过需要更多证据来佐证，就看刚才那位前辈询问的结果了。”

不一会儿，之前的那位警察手里拿着薄薄一本小册子走了回来，表情看起来有点郁闷。“那负责人一问到专业问题就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不过至少最后把烟感灭火器的说明书找了出来，你看看。”

松田阵平礼貌道谢后接过，简单翻了翻那本手册。

“这款烟感灭火器规定喷洒时间在30分钟以上，一般为1小时……时间结束后检测到烟或高温还可以继续喷洒……”

“烟感灭火器会连接消防水池，可以很方便地替换水池内液体……”

再抬头时，他的眼睛里已满是自信。“我想，我知道犯人的作案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