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江湖大忌
“柴火，你们老大这两天忙什么呢？我两天没看见他了。”
自从齐三刀吩咐柴火作为和孔明的联系人后，这个实在孩子每天都来饭店里报道，孔明也没让他闲着，来的时候就帮着一起做做杂务，顺便了解一下这个莽撞的少年。
柴火此时正拿着拖布认认真真地擦着地，埋头回答孔明：
“这不是这个季度结束了嘛，新的季度正好赶上我们绿旗下四堂的换届，我们老大也在积极备选，看看能不能选上咱们越堂的堂主。”
孔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齐三刀最近还真是自信满满，得了自己的帮助之后，多年来首次把账给平了，明明已经到了退休的状态，竟然还想再搏一搏？
不过这倒是让孔明想起了关于绿旗的势力划分：
“我记得你老大跟我说过，绿旗是按照九宫排列的堂口，分为上一堂，中四堂还有下四堂。”
柴火站立原地，默念起来：
“对，上一堂就是正堂，中四堂是中吕堂、南吕堂、仙吕堂、黄钟堂，下四堂是大石堂、双堂、商堂和越堂，咱们丽水街就是在越堂。”
孔明点了点头，继续问：
“你说最近赶上下四堂的选举，中四堂和上一堂的选举又是在什么时候？”
柴火摇了摇头：
“上一堂和中四堂是不用选举的，上一堂的位置在望天楼，是由龙头亲自坐馆的堂口，也只有龙头能担任这个位置，而中四堂是由龙头亲自任命的，这个职位历来是父死子继，除非儿子觉得不能担任这么重的职位，只有下四堂是由所有的街口老四九共同选举出来的，不过……我听说，其实这里门路也很多，我们老大在绿旗里没什么人脉，估计选了也是陪跑的。”
“怎么说？”
柴火解释到：“现在的越堂坐馆陆桥三，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八年了，那些跟他比较亲近的街把头，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后天他还要在回雁楼请客吃饭呢。”
“我记得西南区是老城区，至少住了五百万人，帮会成员怎么着也有几十万吧？”
柴火点头：“对，我们绿旗在西南区有四十五万帮众。”
“四十五万人，只有四个堂口可以拼，而这四个堂口还都是偏僻没油水的地方，看来绿旗的病很重，在骨子里呢。”
说话间，冯子穿着一件笔挺的西装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从材质上能看出来十分廉价，但也是他精心打扮后的模样。他一脸春风得意地说：
“小亮，今晚我出去住，不用给我留门，明早要是我没回来，记得帮我请个假，请……一整天。”
孔明上下打量着冯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不会真的要去找那个女人吧？她不简单，你搞得定吗？”
“什么简不简单的，我们两个是真爱，她刚才跟我说了，今晚她家里只有她自己，我这就去陪她！”
冯子此时已经精虫上脑，说话时连自己的语速都控制不住，看着他屁颠屁颠走出门的感觉，孔明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安：
“柴火，你觉得我这伙计怎么样？”
柴火看着冯子连跑带颠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人，不怎么样，有点虚头巴脑的。”
“那就对了，你都觉得他是个垃圾，会有女人看上他？而且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有夫之妇？”
男女之间，无非是各取所需，可是冯子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图他体格好？冯子一晚上起夜的次数他最清楚不过了，那是图他的钱？自己虽然没有工资，但偶尔客人会给小费，黄多盐开心的时候也会赏自己一点零钱，加上黄姜每个月会给自己一点所谓工资，冯子大手大脚可能口袋里的存款都是负数。
这样一个没钱没色的男人，也会有已婚的女人喜欢？
“孔明你也要出去呀？”
黄姜叫住了他，最近这几天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孔明只是点了点头：
“冯子这么出去，我放心不下，去看看。”
“那，我给你留晚饭。”
孔明不由得看了看倚在门边的黄姜，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怜惜之情，似乎二人这一别，就要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带着众多的疑惑，孔明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上去看看，还好刚才他就已经早早地在他身上放下了定位，安全起见带上了柴火一路跟随，他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拐了两条街，来到了紫水街的一处小区中。
柴火跟在孔明身后，环顾四周：
“明哥，这里我以前送外卖的时候来过一次，这小区其实地段挺一般的，但是卖的很贵，听说是专门用来坑那些暴发户的。”
“看来那个女人还挺有钱的……不对，她的字写得那么好，说明有些见识和文化，这个暴发户，看来是她男人。”
孔明看着那红点逐渐上了楼，抬头望着，寻到了那一层的位置，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亮起一盏灯，看来冯子已经进到屋子里了。
“明哥，要不要跟上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有女人约他，而且是你说的那种好看的女人，估计十有八九是仙人跳吧。”
“嗯……可万一真的不是，岂不是坏了冯子的好事，人家好不容易有一个和异性交流的机会，搅合了也是大大不妙。”
毕竟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处的东汉末年截然不同，很多事情的价值观也不能同日而语，没准人家就喜欢冯子这种又穷又懒的人也不一定呢。
“柴火，你上去看看，十七楼面向咱们两个方向的那间，你在门口听一听，如果有动静，打电话告诉我。”
“行……可是，你是怎么他上了十七楼？”
“这你就别管了，记住，十七楼，面向我的方向，去吧。上去”
“好。”
柴火顺利成为了孔明电话簿上面的第二个名字了，话不说跟着上了楼，一切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算是仙人跳，冯子兜里也没什么钱，打不了打一顿也就扔出来了，可孔明总觉得心里悬着一块石头，那个女人给自己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是风尘女子却又沾染风尘，不是良家女子却又举止端庄……
很快，柴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明哥，我到十七楼了，我现在就在楼道里，你能看到我吗？”
孔明凝视窗口，一个光点反射下来，那正是柴火的光头，此时是晚上七点，月亮已经出来了，夹杂着小区内的灯光，把柴火的头照得反光，孔明回答：
“看到了，你就在那守着吧，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我……注意安全。”
孔明挂断了电话，再一转身，和一个壮汉撞了个满怀，不像是撞了人，倒好像是撞在一块钢板上，孔明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借着灯光看清那人模样，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体型健硕两个膀子上布满结实的肌肉如同钢铁般坚硬，一块块隆起，散发出强烈的力量感。
“你没长眼睛吗！”
那人怒冲冲地一把将孔明推在孔明胸口，那一推力道极重对那人确实好像稀松平常，砰的一声就让丞相大人躺在了柔软度草坪中。本来以为经过这一年的修养和偷偷锻炼，自己已经不再是弱不禁风，没想到面对这真正的壮汉还是如此不堪。
为了避免麻烦，孔明躺在草坪上多滚了两圈，表现出极尽的狼狈，那人哈哈大笑，不再理会孔明，转身进了楼。
“不会吧……”
看着一个红点缓缓走进大楼，然后红点的位置逐渐升高……就在刚才孔明摔倒的时候，他把定位从冯子身上转移到了那个壮汉的身上以防止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然而这个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那壮汉代表的红点一路向上，在十七楼戛然而止……
“该死，这下麻烦大了。”
那个壮汉一看就是帮派中人，齐三刀和自己说过，江湖中有三大忌是不能万万不能碰的：
【着红鞋】、【洗马榄】、【勾二嫂】
着红鞋是指出卖兄弟，洗马榄的意思是挪用公款监守自盗，而勾二嫂，顾名思义……就是玩别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