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双向出卖
昏暗房间里，一年轻黄毛翘着二郎腿，咧着嘴笑呵呵盯着手机屏幕，一手摩挲着下颚早已愈合多年的伤疤，不耐烦的“啧”一声。
黄毛青年眉眼清秀，肤白腿长，短袖露出的小臂明显的肌肉线条，要是下颚处没有一道手指长的结疤，可见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房间很安静，陈设更简单，除开一套能舒舒服服翘二郎腿的大老板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
年轻黄毛轻叹一声，出口成脏的吐槽：“什么垃圾小说，劳资还以为是霸总广开后宫的爽文，大结局告诉劳资是纯爱战士。
只要一个女的，啧！垃圾，他妈的有钱有势的哪个不是屋里养一个，屋外抱一堆！……”
小年轻还没吐槽够，门就响起来“砰砰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异常大声。
显然敲门的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外面一个粗声响起：“路哥，豹哥来了！”
路边闻言，无奈收起二郎腿，不耐烦大喝：“知道了，马上去！”
开门前挼了几下头上的黄毛，小声嘟囔：“完事儿就把你给染黑！”
手机扔兜里，开门，一打开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门外声音嘈杂，节奏欢快的dJ，声音能穿破好几层楼一般，摇晃的灯光打在俊俏的脸上，能看到他一丝的不耐烦。
男男女女扭腰摆臀，跟着节奏一起高歌摇摆，忘乎所以的兴奋。
路边掏掏耳朵，咧嘴摆出一副常见的痞笑，朝一条人不多的走廊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一包华子抽上一根，动作流畅熟练，年纪轻轻的老烟民。
每路过一些看似酒吧安保人员，都会跟他打招呼：“路哥，路哥……”
路边抬头挺胸，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大哥模样，一手插兜，一手拿烟，大步朝走廊尽头走，尽头一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大汉。
两臂花花绿绿的纹身，身穿贴身花t，两个大胸肌比外面扭屁股的大胸女都还要大。
路边走到大汉面前，眼露笑意打量大汉，心中再次觉得自己没能成为江城头把交椅，是因为和上一辈的老大们审美格格不入。
路边大气的一人散根烟笑道：“明哥，亮哥，好久不见，请你们喝酒的！”
嘴上叫着哥，却不见半分恭敬，仿佛叫他们哥是对他们的恩赐。
大汉笑咧咧点头哈腰接过烟，陪笑回应：“谢谢路哥！”
说着殷切的给路边开门，谁让这人看着年轻，手段却狠辣，又是自家老大亲手带出来，不出意外，未来就是老大的接班人。
路边大步踏进酒吧最豪华的一个包间，五六十平米的包间，辣眼睛的奢华装修，只有一个人，坐在贴墙长沙发的正中间。
路边见那人，之前所有的不耐烦高高在上全都不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张开大大的拥抱，边走近男人，边招呼：“哎哟，我的豹哥哟，你这一走半年，我可想死你了！”
豹哥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面容比起小年轻路边来说要粗狂很多。
见路边张开双臂迎接自己，也没有站起来，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眼底却不见笑意。
豹哥拿起一根雪茄，笑语中带着审问：“小边啊，半年没见，你倒是从良了！
场子的公主少爷不卖，听说连丸子都不卖了？劳资让你看场子，你倒是做起良民来了？”
路边一点都不慌，收起双臂，贱嗖嗖挨着豹哥坐下，拿起打火机殷勤给豹哥点上。
路边笑呵呵解释：“哥，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嘛。
我是谁，十五岁一出校门，踏出福利院门口就跟着您，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
这多少年了，十年！小弟可犯过错！”
豹哥眼神动容，语气和缓许多：“哼，要不是看在这份上，你现在就是垃圾桶的一堆烂肉！”
路边：“嘿嘿嘿，就知道哥您疼我！
你前脚刚走，那边条子就上任了一个新局长，听说是中央那边派来严打的。”
豹哥斜睨一眼：“你怂了？”
路边拍着胸脯反驳：“怎么可能！豹哥你这说我可就伤心了哈！我路边知道怂字怎么写嘛！不可能。
我想着胡天那边这些年一直跟您作对，虽然他沾不到好处，就想着借刀杀人，让条子彻底收拾了那姓胡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嘿嘿，就把那火引那边去了。我想着消停段时间，等那新来的把火烧完了，就恢复正常。
您回来得刚好，前几天刚好把那姓胡的送厂里踩缝纫机！嘿嘿嘿，”
豹哥眼睛一亮：“姓胡的进去了？”
路边：“当然，我叫人看得真真的。”
豹哥终于露出笑容，手拍拍路边的背脊：“小边啊，我就知道你是聪明的，刚刚吓唬你的。
你跟我这么多年，今天来找你，带你去见见世面！”
路边正正身子：“这见什么世面还劳烦哥你亲自来，您说一声，我就屁颠着去了！”
豹哥深沉一笑，挑眉一字一字道：“钱老板！”
路边眼一睁：“钱老板？就是那个一统整个南方黑市的钱老板？条子通缉了好几年，连屁都闻不到的那个钱老板？”
豹哥点头：“正是，咱们在这江城待得够久了，哥带你走出江城！”
路边立马露出狗腿子的嬉笑：“嘿嘿嘿，我就说跟着豹哥您有肉吃！”
豹哥有意无意摩挲几下路边的脸边，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就是，哥带你好好见世面！
小边啊，没交男女朋友吧？”
路边不着痕迹躲过豹哥手指的摸脸，装作一脸受伤样：“嗨，不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咋们身边的，
十个九个都不干净，小弟是想着等跟着哥赚大钱再包她个十个八个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嘿嘿嘿”
豹哥收了手，大笑道：“对，有钱了还怕找不着暖被窝的！走！”
豹哥站起身，朝外面走。
路边笑呵呵道：“哥，您先走着，我这尿一泡，马上跟上！”
豹哥点头走出门，对门口大汉使个眼色，留下一人，跟着路边。
路边走进厕所，关上门，拿出手机，对着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一个：“钱老板现身”
确定发送成功，删除信息，又打开一个隐藏图标，上面是隐藏的定位系统，打开定位，又隐藏图标。
对着镜子深呼吸，心道【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路边，你的新身份证快做好了！】
动动脖子，扯扯嘴角，恢复刚才那副样子，出门跟上豹哥。
另一边，某公安厅刑侦大队，一条短信“叮”。
一个年轻俊郎警官拿起来一看，眼睛睁大，兴奋跑向新来的局长办公室。
新来的局长四十几岁，一身正气，一看信息，眼中激动中透着一点疑惑：“杨平，这消息可靠？”
杨平英眉平坦泰然，语气坚定：“可靠，线人是和我同一家福利院的发小。
小时候一身反骨，有些叛逆，走了歪路子，但他心底不坏。人虽然在黑道上混，但手上没人命。
在找到他时，查过，黄赌毒他还算干净，都没直接参与的。
之前打击胡天一伙，就是他提供的信息！”
新任局长肉眼可见的兴奋，信了杨平，语调都有些微抖：“叫上人，行动！”
去往某郊外的小轿车上，路边微微偏头看向外面黑色和灯光交织的夜色。
豹哥突然出声：“小边啊，这么些年，你手上应该没有直接的人命吧？”
路边心中一个咯噔，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会出人头地的好人，但一直不想真的踏进深渊。
扯笑偏头看向豹哥：“呵呵呵，哥，这不是您爱护我嘛，您不是说见血脏的很！”
豹哥想起来恍然：“是啊，你这小子，翻校门出来时候，看着细皮嫩肉干净的很，怎么舍得让你见那些脏玩意儿！
挺好，干净点儿好！要跟着钱老板混，干净点好！”
路边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豹哥口中的“干净”，和自己理解的“干净”不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