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的夜晚
尉迟宿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辆马车,又雇了个车夫,这样两人就可以在车上补觉了。接下来的旅途虞溸溸大多时候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尉迟宿则坐在她边上闭目养神,虞溸溸睡得东倒西歪,时不时往尉迟宿边上靠。尉迟宿微微睁了眼,看到虞溸溸微张着嘴,口水挂在嘴角,已经浸湿了自己肩膀的一边。
尉迟宿伸手想帮她擦擦,不料虞溸溸皱了皱眉,像是要睡醒的样子。尉迟宿直接反手拍了拍她的头。
虞溸溸皱眉起身,揉了揉头“你干嘛打人啊。”尉迟宿拉开帘子,看了眼车外的人来人往的景象,“我们要到咯。”
“啊~我想死!”虞溸溸惊呼,这才几天,马上就要到淮南了。
尉迟宿斜眼看她“想死前我建议你先擦擦嘴角的口水,免得给人笑话。”话里有话,这个“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虞溸溸赶忙擦了口水,看到尉迟宿肩膀处湿了一片,有些不好意思,也给他擦了擦。
两人到了目的地,便下车住到了客栈里,当然,这次用的是虞溸溸的名字登记的。
房间也是虞溸溸选得,豪华大套房,用两个房间连起来,两张床,房间窗户也正对着楼下的大街。
虞溸溸刚睡完一觉心情很不错,精神头也倍儿棒,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淮南,姐来了!”旁边尉迟宿嗤笑一声“不害怕了?”
虞溸溸的身形一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昂!”随后发问“我们待多久,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尉迟宿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出了令人崩溃了两个字“你猜?”
“我猜你妹!”
“我没有妹。”
“那我猜你妈!”
“呵呵,也没有。”
虞溸溸刚准备反驳,随后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尉迟宿耸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
“对不起。”虞溸溸低着头道歉。尉迟宿站起身,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不用对不起,因为我也没见过她,你就当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虞溸溸被他逗笑“你又不正经。”尉迟宿也转身望向窗外“人有时候没必要活的那么正经,发发疯也挺好的。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明天就是大婚。”
“哦。”虞溸溸假装无所谓应道。随后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你打听这个干嘛?还有什么叫帮我打听,谁想知道啊喂!”
两人又打打闹闹,直到黑夜。
虞溸溸的馋虫病又犯了,说什么都要拉着尉迟宿去吃淮南的美食。尉迟宿也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
虞溸溸蹦蹦跳跳游走在各个美食间,快乐的仿佛置身天堂。
尉迟宿跟在她身后掏钱,看着女孩儿把感情置身事外的样子,有些欣然的笑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转眼间,尉迟宿刹那间看到不远处,宫晨正在带着淮部大小姐看花灯。
宫晨仍旧是一副冷峻不苟言笑的样子,身边的女孩拿着把扇子,笑颜如花,时不时还扭头跟宫晨说话,格外的开心。
此刻虞溸溸还在重操她的旧业——看吹糖人。她买了两个糖人,给了尉迟宿一个,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尉迟宿心里有些打鼓,只要虞溸溸此刻转身,她就会看到两人恩爱的画面。
尉迟宿犹豫了,他心里是希望虞溸溸直面过去,放下过去的,一直到刚刚看到两人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但真的见到虞溸溸快乐的样子,他突然又有些不忍心。心里做了决定,喊虞溸溸回旅店休息。
“溸溸..”尉迟宿刚开口。
“我们回去吧,我也玩累了。”虞溸溸率先开口,仍旧背对着宫晨。
宫晨那边却是早就注意到了虞溸溸和尉迟宿,眼神似有似无的往这边看。尉迟宿送了一口气,笑着应道“好啊。”
随后伸出手,虞溸溸笑着马上拉住,两个并肩一起转身离开。离开时,尉迟宿扭头看了下宫晨,露出了个挑衅的眼神。
在扭头的一瞬间,尉迟宿看到了虞溸溸失魂落魄的表情,她还是看到了。
尉迟宿发觉女孩儿牵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两百年,哪能说忘就忘呢。
尉迟宿突然有些后悔,带她来淮南。他以为自己心狠,没想到居然心软了。
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有些失落,失落虞溸溸还喜欢宫晨,还在为他伤心。但面上仍然和平常一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虞溸溸回到房间,仍然是笑着,跟尉迟宿叨叨淮南的东西好好吃,淮南水乡的风景有多好,夜市有趣,人和和善。
虞溸溸说的正兴起。“你看到他了对吧?”尉迟宿出言打断。虞溸溸顿时不说话了。房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不就是想我和他见面吗?”虞溸溸面无表情,冷冰冰道。
尉迟宿不甘示弱“那又怎么样?我后悔了,怎么了?”虞溸溸本来准备大发脾气,一听尉迟宿这话,差点笑出来,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尉迟宿气鼓鼓的去收拾包袱,边收拾边说“走!我们现在就走!”虞溸溸坐在桌子前,看着尉迟宿发疯,他说得还真对,人有的时候就是该发疯的。
虞溸溸坐着气定神闲,看着尉迟宿忙活。等尉迟宿收拾完,两人准备出发。虞溸溸幽幽的开口“我突然不想走了。”
“你说啥?”
“我说我不想走了,我想在这儿看完婚礼再走?”
尉迟宿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本事再说一次!”虞溸溸一字一句道“不!走!了!咋了,你很失望吗?”
尉迟宿瞪着虞溸溸“你不走了你不早说,我现在费那么大劲把行李收拾起来了,你说你不走了?你玩我呢姐。”
虞溸溸笑的前仰后合“你天天耍我,我不能耍你一下啊?”
尉迟宿白了她一眼“你确定啊?你别到时候哭鼻子。”虞溸溸歪头看着尉迟宿,有些好奇“你这家伙,不是一开始就等着我哭鼻子吗?现在又不让我哭啦?”
尉迟宿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包袱一放,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