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去沉疴,启仙路 第十四章 心魔发作
纪羡鱼眉头一跳。
要死，来得真快！
“怎么，你不想去？小贱人翅膀硬了是吧？”
纪羡鱼扯平嘴角：“带路！”
灵兽环里，金乌和小蚕都戒备起来。
转过几条街，纪羡鱼来到广场附近，走进一家茶楼里。
她稍稍放松了一些，在茶楼里好，至少对方不敢太过分了。
推门进屋，里面只有一位灰袍男修，笑容和善地看过来。
纪羡鱼作揖：“弟子见过白长老。”
“嗯。”白长老看着她，神色关切，“听说你赢了比试，你很不错啊。”
“弟子不敢，也是侥幸罢了。白日有位墨家修士也在里面，要挟弟子一起过木桑林，弟子便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墨家？是墨玉尘吧。”白长老有些意外，笑着让她坐下，“那也是你运气好，换了别人，拼了命也不一定能赢。”
“是。”纪羡鱼乖巧地坐在白长老对面，心里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至于名额，您也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和罗家人在一条船上。他们想怎么样，弟子不敢反抗。”
她表情自责，又有些不忿。
“傻孩子，他们威胁你又怎么样？”白长老摇摇头，似乎有些痛心，“名额交易必须出于自愿，当日你通过离门考核，还知道为自己争取，今天怎么就这么妥协了？”
纪羡鱼苦着脸：“长老，您不知道啊，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竟然把邓婆婆抓走了！”
“呜呜，我跟邓婆婆亲如母女，这是要我的命啊！长老，您能不能帮我把婆婆救出来，哪怕要弟子上刀山下火海，弟子也在所不辞！”
小蚕：“这话有点耳熟。”
白长老脸色一变：“邓婆婆被抓走了？”
哪个天才干的？
简直滴水不漏啊！
难怪这心眼筛子的小丫头会妥协！
“别哭了，她被抓走了也好，你一个修士，本就不能和凡人有太多亲缘。”白长老眼中露出一丝嫌弃。
“长老——”纪羡鱼双眼含泪。
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先问问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纪羡鱼抽抽噎噎地擦干眼泪：“弟子想去灵医谷。”
白长老眼神一动：“你有医手令？”
“罗飞曜偷偷给我的，他让我写他的名字，别写他姐的，就给了我这个。”
嘶~那罗家小子竟有如此心机，回去得和家主说一声，自家霜儿悔婚一事还要再掂量掂量。
“如此也好，你身上的寒毒不清，迟早会影响修炼的。”
“嗯，弟子也是这么想的。”
白长老又露出那副慈祥的微笑：“羡鱼啊，长老想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收……收徒？”纪羡鱼张大嘴，结结巴巴道。
一旁的胡鹏脸色大变，眼神如利剑般扎在纪羡鱼身上。
“怎么，你不乐意？”白长老眯着眼睛。
“当，当然不是，弟子求之不得啊！”纪羡鱼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努力露出兴奋的笑容，“不过长老，您怎么突然要收我为徒，弟子可真是太意外了！”
合着她在善婴堂住了十一年，五岁就开始修炼，硬是等她离开了才发现她的优秀是吧？
白长老哈哈一笑，脸上带了些欣赏之意：“你很聪明，有你这样的弟子，老夫的衣钵也有人继承了。你放心，只要你成为我的弟子，我绝对不会藏私。”
他是真得欣赏纪羡鱼，这丫头心眼多，要是能和自己一条心，白家的事业不愁没人振兴。
没错，其实他也是白家人，只是躲在善婴堂方便行事而已。
纪羡鱼都快心动了，如果她现在依然是个穷光蛋的话。
虽然这老头人品差，但好歹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啊，每年善婴堂分到的资源，他一个人就能拿走七成。
但现在嘛……
纪羡鱼眼珠动了动，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哈哈哈，好好，不过你先别着急——”白长老拦住她的大礼。
纪羡鱼面露不解。
胡鹏则咬着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虽然有意收你为徒，但也要等你回来才能亲自传授。这样吧，等你从灵医谷回来，我们再正式确定师徒名分。”
个糟老头，想得还挺美，怕她寒毒没治好，自己收徒收亏了是吧？
纪羡鱼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口中只能连声称是。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既然看好要收你为徒，就不会反悔的。我会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印记，作为我们之间的约定。”
纪羡鱼脸色大变：“印，印记？这就没必要了吧？”
没有修士愿意自己身上被种下印记，这相当于把性命交托在别人手上，白长老果然没安好心，竟然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此事。
纪羡鱼心中骇然，额头一下子沁出冷汗来，目光不自觉瞟向门口。
胡鹏脚步一动，面目狰狞地挡在她面前。
“别害怕，师父只是怕你忘了，只要你乖乖回来，这道印记自然会替你消掉。”白长老微微一笑，“平时也不会影响你修炼的。”
纪羡鱼已然没了装巧卖乖的勇气，小脸煞白道：“长老，弟子身体孱弱，本就中了寒毒……”
她站起身，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跑去，手中长鞭甩过，狠狠甩向胡鹏。
执法堂呢？只要在城中打斗，他们一定会过来的！
胡鹏面露冷笑，轻蔑地甩给她一个眼风，抬手扔出一把短剑，叉住了飞来的鞭子。
“区区炼气五层，真当自己能上天了！”
纪羡鱼瞳孔猛地一缩，既为胡鹏一日千里的实力，也为这仿若虚设的城中禁制。
“别傻了，连桑城已是白家的天下，任你捅破天去，执法堂的人也不会过来。”
纪羡鱼再也稳不住了，想到自己被打下印记的后果，大声喊道：“金乌！”
“鱼儿，我不是他的对手，最多带你离开茶楼，你确定要我现在就出来吗？”金乌询问。
纪羡鱼心里一抖，整个人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川之水，又冷又痛。
那些年寒毒发作的痛苦和对印记的畏惧一下子重叠起来，勾得她双眼涣散，不知今夕是何年。
原来，不管怎么样，都逃不过被限制的命运。
明明以为要开始新的人生了，为什么又一下子被打回原形？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