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的床给你住
林易棠车子开的飞快,到高丽颖家楼下时,又下起雪。
他匆忙下车,没顾得上李禧儿,仿佛李禧儿不存在一样,大步往楼上去。
李禧儿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一路疾走,到了高丽颖家大门口,林易棠迅速按下开门密码,没有半点犹豫,动作一气呵成。
林易棠这个开门动作,让李禧儿扎心,他是清楚记得跟高丽颖交往的纪念日,才会连想都不想就能输入大门密码。
而属于他和李禧儿两人的纪念日,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应该说,是他从来都不记得。
“滴滴”两声,大门打开,室内一片暗橘色灯光,若隐若无的玫瑰香,渗入鼻腔。
李禧儿不喜欢任何沾染玫瑰味的东西,香水,香薰都不行。
她皱着眉头,跟在林易棠身后。
“丽颖,你在哪里?”林易棠唤她。
“易棠,易棠,我在阳台。”
高丽颖听见林易棠的声音,瞬间爆发出哭声,惨兮兮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走廊通往阳台有一扇大拉门,挂着四条紫色薄纱帘子,有穿堂风飘过,纱帘轻轻起舞,氛围感拉满。
阳台是封闭的,冬天的关系,温度比室内低一些。
林易棠跑到阳台,看见高丽颖穿着黑色蕾丝吊带短睡裙,吊带脱离一根,只有一根堪堪挂在肩上,露出大片胸前的蜜色肌肤,衣不蔽体的,跪靠在一盆一人来高的大绿植旁边,楚楚可怜。
他刚要上前,李禧儿越过他,冲过去。
“丽颖姐,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李禧儿蹲下身来,挡住正要过来的林易棠。
“哥哥,你去房间里,给丽颖姐找件衣服吧,阳台这么冷,可别冻感冒了。”
禧儿关切的语气,如同高丽颖是她亲姐姐。
林易棠看高丽颖穿成这样,确实也不方便过去查看她伤情,便折回室内,去拿衣服。
高丽颖显然,没有想到,林易棠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一双凤眼盯着李禧儿,手掌握成拳,指甲抠进手掌里。
“丽颖姐,这么晚了,你跑到阳台来做什么?你伤哪了?我看看。”
李禧儿心里膈应她,面上却是殷殷切切的关心。
李老师的表演功底,可不是盖的呢。
高丽颖愣神儿一秒,“晾衣服,空中衣架太老了,掉下来,砸到了。”
她拿手抹着眼泪,睫毛膏晕开了,脸上一片黑,狼狈又可怜。
李禧儿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这会儿看见她这样,也会心疼她的。此时此刻,柔弱不堪的小女人,最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易棠拿着一件毛巾睡袍,递给李禧儿。
“丽颖姐,我先帮你穿上,你试着站起来看看。”李禧儿拿着睡袍,披在高丽颖身上,把她暴露在外的皮肤,遮起来。
林易棠和李禧儿,把高丽颖扶起来,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伤哪了,我看看。”林易棠站在高丽颖旁边,低头看她。
李禧儿觉得,林易棠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满心疼,他依然太在乎高丽颖了。
李禧儿心里堵得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俩。
高丽颖家是欧式装修风格,在沙发后面,有个雕花玻璃门小柜橱,分三层。
第三层在最下面,摆着一只猪玩偶,第二层,摆设着一只水晶天鹅,最上面那层,摆着三个相框。
李禧儿一眼便认出,中间的相框里,是林易棠抱着高丽颖,背景是异国他乡的喷水池和和平鸽,画面和谐美好,男人的唇贴着女人的长卷发,动作温柔,看起来很相配。另两个相框,是高丽颖的舞台照。
停顿片刻,好像是在调整情绪,“没事儿了,衣架突然掉下来,我可能是吓到了,现在你来了,就好了。”高丽颖蜷缩在沙发里,楚楚可怜。
“易棠,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和禧儿来一趟,真抱歉。”她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林易棠。
林易棠蹲下身子,在高丽颖腿边,查看她的脚,又看了胳膊腿,确认没问题,站起来。
“以后做家务的时候小心点,请一位住家保姆比较好。”林易棠在高丽颖身边坐下。
“我会小心的,你带禧儿回去吧,太晚了。”高丽颖小鸟依人。
“你这个房子设施比较旧,我明天让人过来,检查一下,需要更换的,换新的。”林易棠起身,往门口走。
李禧儿跟在他身后。
“禧儿妹妹,谢谢你。”
李禧儿回头看她,“丽颖姐,你早休息。”
……
在高丽颖家折腾了半天儿,已是深夜。
雪一直在下,大雪花从天上,匆匆的飘落,地上积了厚厚的雪,脚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的响,衬得夜里更加凉薄。
林易棠走在前面,步子不大。
李禧儿低着头,一直跟在他后面,也没想赶上他,就这么低头跟着。
林易棠猛一回身,李禧儿没有察觉,撞入他胸膛。
林易棠坚硬的肌肉,隔着衣服磕到了李禧儿的脸,李禧儿抬头看他,真撞的很疼。
林易棠抱住她,把她头上的雪花,摘下来,轻轻掸掸。
“累了么?”
“没有。”
“刚才救人,挺勇敢的,还挺有决断力的,现在怎么蔫了?”林易棠好笑的看她。
李禧儿用手推他胸膛,“她人没事儿,就好,回去吧,太冷了。”
……
两人回到华庭一号,已经快半夜12点。
李禧儿直接回房间,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坐在梳妆台前。
她透过梳妆镜里,看见林易棠穿着睡衣,头发有点湿,刘海耷拉在额头上,应该也是刚洗过澡。
手里拿着本书,靠在她床头上,头下面还垫着她心爱的玲娜贝儿玩偶当靠枕。
淡粉色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显得他皮肤更白皙,又跟他深蓝色睡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粉色系的房间里,女孩儿的气息包裹着男人的英武。
他们在华庭一号住,从来都是分房而居,此刻他躺在她床上,还一副主人的架势,感觉怪怪的。
“林易棠,你怎么躺这了?”
“我的家,我躺这,不是正常嘛。”林易棠,没抬头,翻着那本书。
台灯透过粉色的蕾丝灯罩,发出温暖的黄色光亮。
林易棠的侧脸被这光影笼罩,是外人从来不曾知道的,柔顺温和。
“咱俩不是分房睡么?你躺我床干嘛?”李禧儿故意怼他。
“那你在老宅,躺我床,我也没赶你走啊,现在算你还我。”他耍赖的样子,幼稚的不像他。
深夜的房间里,多了他的温度,温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