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国庆期间

金秋十月，阳光洒在田野上，一片金黄。国庆期间，村庄里弥漫着喜庆的氛围，而大豆的农忙已接近尾声。村民们放下了收割大豆的工具，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掰玉米上。

田地里，高大的玉米植株整齐排列，绿色的叶片微微泛黄。玉米棒子粗壮结实，裹着层层外衣，仿佛在等待着人们的采摘。村民们穿梭在玉米田间，他们手法娴熟，轻轻一掰，玉米便应声而下。不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金灿灿的玉米。

晓丽爸以前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但如今只能在地里打打下手，晓丽和晴晴在前面掰玉米，顺手扔到筐里，妈妈在身后砍着玉米杆，爸爸则是把玉米秆往地头抱。

玉米杆很高，呆在里面又闷又热，晴晴已经汗流浃背，玉米叶子也很锋利，晓丽因为没有做好防护，偶尔会被玉米叶子划过脸和脖子，玉米絮触到皮肤，痒痒的，忍不住挠着，皮肤上立即呈现出一道道红斑，时不时有小虫子掉在手上，早已习惯的晓丽用嘴一吹，将虫子吹跑。

一家人安静地忙碌着，一句话不说，只有妈妈时不时叹着气，每当这个时候，晓丽和妹妹就感觉气氛无比的压抑，只能识相地卖力干活。

真怀念以前，一家人在地里有说有笑，虽然很累，但很开心。

圆圆和大军骑着摩托车回来，车上装着牛羊肉，烟酒和礼品。

“圆圆又回来了，你看看，每次回来，带的东西可丰盛，这次回来待几天？”一村民问道。

“三天左右吧，回来帮忙干干农活。”大军说道。

村民看着车上丰富的物品，尤其圆圆这么懂事的孩子，顿生羡慕地继续说道：“你妈该高兴坏了，嫁的近就是好，想回来就回来，带吃的带喝的，还能回来帮忙干活，你说啥好事都摊上了。”

随着圆圆远去，身后的村民羡慕地议论着：“这女婿真好，女人嫁的好，一家人享福。”

晓丽妈没有上前打招呼，最近家里经济压力比较大，妈妈心情非常差，无心和村民凑在一起闲聊。只见爸爸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地头抱着玉米秆，背影看上去消瘦了很多，背也驼了不少，像个沮丧的老头，景象令晓丽顿感难受，她一边干活，瞬间也有着莫名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快快长大，能像圆圆那样找个好老公，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就可以开心一些。

晓丽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前两天爸妈在屋里说的话。

妈妈伤心地着说后悔生下弟弟，如果知道家庭现在这个样子，就不会再生，经济上不好，多一个孩子，世上多个受苦受难的人。

爸爸不停地说道自己没有用了，打铁是不可能再做了，只靠地里，没有其他技能，等于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

弟弟还这么小，妹妹晴晴从小受宠，还不懂家里的状况，晓丽作为家里的长姐，不断地给自己强加着心理压力，时不时就会想，自己该怎么做，能让一家人过得好呢？

深夜，村子里发出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浩浩有点尿急，睡眼朦胧来到院子樱桃树下的尿桶旁，突然听到左边的牛房外有凿墙的声音。这种异常的声音，令自己困意瞬间全无。

早就听说村里有偷牛的，以前好多人家都是搭个茅草屋，考虑不安全，现在直接用砖瓦泥土混合垒起一个相对结实的牛屋，虽然偷牛事件大大降低，但仍然有个别人虎视眈眈。

浩浩轻手轻脚来到爸爸床前：“告诉你件事，有小偷在咱家牛棚。”

爸妈一个激灵，立马坐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爸爸小心翼翼地靠在墙内，一番观察，确实是小偷。

爸爸心里也估算着他们就算把墙凿开，还是会需要时间的。

“咱们喊人吧？”妈妈小声说道。

“咱一喊，小偷就跑了，俺今天想逮着这个小偷，你和浩浩在家，把门反锁好，小偷只要牛，也不会进屋的。记住不要出来，不要大声喊。”

说完，爸爸轻轻地从右侧的猪圈钻出去，到村头找人去了。

不一会，一群男人拿着棒槌就冲赶过来，此时小偷已经敲开一个人体大小的门洞，还没等小偷反应过来，众人一把上去制住。

村民忙把手电筒照上去，竟然是隔壁村的刘树。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村民很惊讶，这人平时经常见，见面还会热情打招呼，刘树父母身体不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他一个人张罗，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在村民的眼里，踏实本分。

“啊，咋是你？”浩浩爸惊讶地问道。

“怪老实的一个人，不好好干，做啥小偷？”

“辛辛苦苦养一头牛，你咋忍心偷呢？良心安吗？”

……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浩浩知道村民已经来了，也和妈妈打开门，走到跟前。其他村民也被村里的吵闹声吸引，带着好奇纷纷赶来。

突然，角落的柴火堆发出声响，众人赶忙望去。

“那里还有一个人。”一村民对着个人影说道。

“出来！快出来。”村民凶狠的大声喊道。

角落里顿时又没了声音，浩浩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弹弓，用力的弹射过去。

“哎呦，别打了，俺出来。”躲藏的那个人叫着，垂头丧气走出来,这人也是刘村的，刘锤，平时也挺老实巴交的。

“还有同伙吗？”村民问道。

“没了，就俺们俩。”躲在角落的男人怯生生地说道。

村民环顾了四周，除了地上的作案麻袋，工具之类，确实没发现其他。

村民气愤地说着。

“平时看你们怪好来，你们咋能偷东西？”

“胆子还挺大，这是要吃牢饭的，不要觉得邻里乡亲的，就不能把你们怎么着。”

“俺们也没办法，家里需要钱。”刘树可怜兮兮地说道。

“谁家不需要钱，难道都去偷？没钱就出去打工，做做手艺。”

“俺出去打工，俩老的咋办？”

“咋办是你的事情，就能偷俺家的牛，今个是逮住了，逮不到，俺们就只能吃哑巴亏了，谁家日子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浩浩妈越说越气愤。

“别跟他们废话，抓起来。”村民已经气的不行。

“行行好吧，就这一次，绝不再犯了。”刘树恳求道。

“俺平时也就下乡逮狗，这个还真是第一次，放过俺们吧，以后再也不做了。”刘锤也哭丧着脸说道。

提到狗，两村民奇怪地议论着。

“有不认得的人进村，咱村里不是有几只狗呢，咋没叫呢？”

“一两小时前确实有狗叫了，俺也没太留意，说不定就是冲他们叫的。”

“咱村的几只大狗呢？这会咋恁安静了？”村民问道。

“在那边。”刘锤心虚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麻袋。

村民忙把麻袋里的狗倒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死了？这咋弄的？还能活吗？”村民惊讶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狗问道。

“下了毒，又摔了下，可能跟活不了了。”刘锤低头回应道。

“咋说的，能干违法的事心就毒。”村民无奈地的说道。

“那之前俺家的狗丢了，估计也是被你们这帮人逮走了，你们弄人家的狗干啥，没良心的，狗丢了，俺小孩哭得不能行，逮的狗呢？”一村民气愤地说道。

“这有啥问的，肯定早被杀了吃了，这些人尽掉钱眼里了。”另一村民愤愤地说道。

最后又问及有关晓丽爸家里进贼的事情。

刘树赶紧解释道：“俺们绝不进人住的房间，俺也知道，那个风险大，只要不伤人，偷东西逮着最多坐牢，进屋里，碰着人，搞不好闹人命，要枪毙的。”

“俺也承认，俺在地里偷过玉米，没有伤过人。”刘锤也说着。

“种了一地的玉米，中间一块被偷光了，咱农村种点地不容易，遇到旱灾颗粒无收，有个好收成还得防你们来偷。”一村民指着两人恨铁不成钢，仅丢村民的脸。

“你偷了俺的牛，等于要俺的命知道吧，俺牛丢了，知道是你干的，一定要你的命。”浩浩爸说道。

刘树忏愧地低着头，红着眼说道：“俺们鬼迷心窍，你们要是真把俺们抓起来，送进去，也是俺们活该，俺没有脸再求你们了。”

气归气，但真的要抓人了，村民们心里又五味杂陈，难以抉择。

最后，雯雯奶提议说：“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方圆都算邻里，犯了错就要认错，如果家里有困难，宁愿说出来，村民能帮也会帮，但偷这种事，绝对不能再犯了。”

“是啊，何必呢，就算这次俺们不把你送去派出所，但再有下次，绝不可能这样算了。”

……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最终把两人放了，但有个条件，就是要向村民认个错，也算是对失去狗、被偷过五谷家畜的家庭有个交代。

两人忙跪在地上，只要不被抓，一个劲地说道，定会重新做人。

浩浩看着两人卑微的样子，顿时觉得人如果这样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在第二天半晌午，晴晴和晓丽跟雯雯她们抱怨着。

“该死的小偷，把俺家狗给弄死了。”晴晴说着难过地掉了眼泪。

“不说俺了，俺爸妈看着狗死了，都难过的不得了，平时觉得狗烦人，死了，心里也难过。”晓丽伤心地说道。

“狗肉可香了，你家狗是留着吃吗？”萌萌还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真烦人，就知道吃，俺爸妈早上就在大门口埋掉了，晴晴还把它喜欢叼的皮球也一同埋进去了，希望它在地底下开开心心的。”

“可惜了。”萌萌撇了撇嘴。

“浩浩，你真厉害，要不是你先发现，你家就麻烦了。”雯雯兴奋地说道。

“要俺说，应该送去坐牢。”晓燕说道。

村头的大喇叭响了，先是村干部开场说着一些话：“各位村民，上午好啊，大家都该知道了，昨天夜里村里出现了一起偷盗事件，这种事情的发生，说明村民素质还是有待提高啊，现在都倡导和谐社会、和谐发展，今个就在这里说明下，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绝对不会心软，一定会严惩。

这次正是村民的团结，这俩作案者被抓住了，考虑都是邻里村民，也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这两个人现在也在我这边，也想向大家认个错。”

“俺是刘树，俺愧对你们，也伤害了你们的心，俺也不会讲话，俺就在这里表个态，从现在起，俺不再做违法的事，不再做偷鸡摸狗的行为，如果有下次，怎么惩罚俺绝无怨言^”

接着刘锤也重复着类似的说辞，随后喇叭里传来两人哭泣的声音。

“假的很，敢在大喇叭前认错，也是脸皮厚得来，要是俺，宁愿送进去坐牢，也丢不起这人，以后村里都知道他们是小偷，你说他俩村子里能待得下去吗？”晓燕无语地说道。

“心理素质好吧，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人家都敢出来偷，就跟正常人心理不一样。”雯雯说道。

萌萌脸上带着一丝惋惜和惊讶。他的手一边比划着，一边激动地说着：“昨天俺睡觉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发生这事，要是知道，俺一定在现场大囔着抓起来抓起来。”他的表情十分生动，眉头紧蹙，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充满了愤愤不平，仿佛真的在现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