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神医之道的自我修炼

窦奉节能顺藤摸瓜揭开半个惊天秘密，并找到了见证之人，足见他并非泛泛之辈。对于何乐为而言，窦奉节能否理解他的意图并不构成忧虑。

遵循对永嘉长公主的承诺，如今总算践行诺言。走出内殿之后，何乐为见到柴绍带着刘神威正等待着他。柴绍自从在家静养、闭门不出，仅仅过去短暂时日，竟然面色红润，不仅能够出席庆典，连说话都底气十足。

“乐为贤侄今日可谓风采出众。”柴绍向来毫不吝啬对何乐为的赞赏，毕竟他曾亲眼目睹何乐为是如何救活自己儿子的奇迹。

何乐为笑着摇头回应：“柴公谬赞了，真正风光的乃是叶法善等人，与晚辈又有何关系呢……”

“切勿小觑那些老江湖的眼光啊……”柴绍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其实是在提醒何乐为，许多事情都无法逃脱朝廷上那些老练政客的犀利洞察。

何乐为并未多言，将珍宝函递予刘神威，对他说道：“接下来就该轮到皇后娘娘的诊治了，你可有信心？”

刘神威并不多言，仅点头示意：“小事一桩。”

此情此景令何乐为放心不少，指向宝函询问：“你真的能破解其中丹方的秘密吗？”

“能。”

“如此自信？要知道这可是传说中的金丹啊。”何乐为言语间带了几分戏谑之意，毕竟在他看来，即便欺瞒得了天下人，他也绝不会信以为真，这所谓的金丹究竟为何物。

刘神威亦是直言不讳：“此丹正是叶法善仙师嘱托于我炼制而成。”

“此举若被揭穿，可谓犯下欺君之罪矣。”何乐为低声提醒，同时瞥了一眼柴绍，后者淡然一笑，回道：“刘神医所炼之丹，品质非凡，足以比拟金丹瑰宝。何况丹鼎炼制之道，本就属仙家秘法，欺君与否，全赖圣上一言定夺。”

鉴于此事太过微妙，何乐为并未继续深入，而是扶持着柴绍，缓缓向大殿行去。

心中思量再三，何乐为觉得此刻正是良机，于是对柴绍说道：“侄儿许久未曾向皇后殿下进言问候，请柴公引领我前去觐见如何？”

柴绍朗声一笑：“老夫卧病在家居家修养已有两载余，圣上与皇后多次前来探望，我却无法踏入皇宫。即便你不提及此事，老夫也是计划近日内前往的。”

三人缓步走向偏殿，柴绍又言：“济源堂的药园已被裴明礼这位殿中侍御史捷足先登，此人目光如炬，行事大胆且心思细腻，堪称一大精明商贾。”

谈及此处，柴绍转首看向何乐为，试探问道：“老夫曾听闻此人乃是你侄儿的挚友，你莫非早已知情，并与此人联手欲戏弄老夫财帛？”

何乐为干笑一声：“的确有些交情……”

“你这小子，做起事来总是曲径通幽，不去做官真是浪费人才。”柴绍并无责怪之意，反因终于找到一个示好的契机而欣喜。他知道何乐为是个聪明人，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何乐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何乐为自然领会柴绍的心意：“柴公，许多人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然而对于官场，实则并不适合我，每当想起窦奉节的经历，我就半点涉足其中的念头都不敢起……”

柴绍内心十分感慨，因为何乐为这句话极易得罪李世民，而他与李世民之间的深厚友谊，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显然，何乐为已把他视为了值得信赖的长辈。

“为人处世，切记勿轻交浅言深，不过看来侄儿你已然明白这个道理，无需老夫赘述了……”

柴绍似久居家中，甫一康复便充满了生机活力，话语间充满表达欲望，目的也甚为明确，那就是期望何乐为能够避免撞到南墙。

这一席话胜过千金，因为柴绍所述皆涉及李世民诸多不能触及的禁忌与禁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珍贵的赠予。

一路闲聊，三人很快抵达侧殿，尚宫宋筠萱恭迎其入内。因柴绍领头，故得以顺利拜见皇后殿下。

几日未见，皇后殿下的气色明显好转，面泛红光，精神饱满。

“你这顽皮的孩子，每次出现总会引起一番波澜，今日这般盛会，长安城怕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柴绍与皇后寒暄一阵之后，话题最终落在了何乐为身上。只见何乐为摸了摸后脑勺，微笑着说：“些许热闹倒也无妨，长安城最为宝贵的正是这股人间烟火气……还请殿下时常出宫与众百姓一同欢庆，深深体验这繁华景象吧……”

长孙皇后嘴角含笑，柔声道：“见过许多孩童，却从未听过哪位像你这般会讨人喜欢的话语。”

“自幼未蒙母恩照拂……因而见着公主殿下一向倍感亲近……总以为晚辈与长辈交谈，实不该过于拘泥礼节，若过分严肃，便会失却许多亲情与人情味……”

听到此处，长孙仙后亦不由得心中怜悯，道：“欲增添几分人情味并非仅凭言语，今后多入皇宫看望于我才算是真情流露。”

何乐为小心翼翼地提议：“不知能否带刘神机一同进宫？毕竟殿下的仙躯状况……”

提及刘神机之名，长孙仙后的黛眉不由得微蹙，因其与李世民同样，对刘神机的第一印象并不佳，乃至堪称恶劣至极。

“殿下，刘神机精通仙术医理，老朽便是明证。犬子得以存活至今，全赖乐为贤侄及刘神医之力，乐为贤侄怀有一颗赤忱的纯净之心，老朽深信他确是真心期盼殿下康复如初，还望殿下莫要辜负其一番善心美意啊……”

刘神机闻声，立即上前一步，眼中充满诚挚之意：“殿下，在下久居终南山，未涉足尘世，随师尊研习仙医之道，沉醉其中，不问俗务，更不谙人情世故。然而近日与柴公共处，略懂些许人间大道……

‘何乐为虽年幼，却教导了我一事，欲救死扶伤，必先悟透何为人，如何去成为一位合格的人……’

‘我也曾深思熟虑许久，最终领悟到，过去我一意孤行地以为，只需救治世人，不通人情世故又有何妨？如今在下认为，既然为了救人，学会顺应人情世故又能如何呢……’

‘方才在下斗胆诊视殿下，只见殿下面色过于红润，热气外溢，双目赤红，耳亦泛红，料想乃是长期服用强身猛药所致。此举虽能暂强体质，却是涸泽而渔，实不足取。恳请殿下赐予在下一个疗治的机会，让在下替殿下调理仙体。’

刘神机言语恳切，情感真挚，毫不掩饰，展现出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态度。

皇后殿下端详了刘神机一阵，又看了看柴绍和何乐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柴公与乐为贤侄竟能使得刘神机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果真是费尽心血，贫道并非故作清高之人，之前只是胆怯自卑，今后便仰仗刘神医了……”

何乐为闻声，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环顾四周，发现皇后殿下的眼中闪烁着母性的柔光，看向他时宛如看待自己的亲子。

话音刚落，外头陡然响起如同炸锅般的喧闹之声，一名侍从慌张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