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开枪自己人
“你特么发什么愣？”洛晴空抬手一巴掌将萨哈林从回忆的幻梦中抽醒：“我问你话呢，看到那棵树没？”
萨哈林伴着鲜血吐出几颗牙齿，忍着剧痛点头道：“看，看到了。”
看到女真人只是被抽掉几颗牙，洛晴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才接着说道：“你要是能爬到那棵树下，我就不杀你，听懂了？”
萨哈林只是愣了一下，转身就手脚并用的冲向那棵距离自己二百余步远的雪松，但还没跑出几步，右脚就被一股巨力踏中，随着骨碎声响起，萨哈林忍不住大声痛呼，可是这还没完，紧接着左脚骨头也被洛晴空一脚踩碎，萨哈林心知自己这条命再难保存，但那棵树下的东西对他的族人太过于重要，让他强行忍住了这撕心裂肺的痛苦，继续向前爬去，谁知这让洛晴空反而更加来气了，双脚不停的的继续踩踏萨哈林的双腿，一边踩还一边骂：“就知道那老银币骗我，还什么最新三型强化液试做型仅此一款，也没有多厉害嘛！刚刚还能打爆人呢，现在踩碎个骨头都费劲！我呸！”
如果没有那件神物的存在，萨哈林早就抽出腰间的匕首给自己个痛快了，不过此刻他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自己双腿成了什么样子，只能死死盯着那棵松树，偷偷抓起大把的雪团往嘴里塞，企图用冻彻脑门的冰冷来尽量麻痹痛楚。
洛晴空看着萨哈林那已经被自己踩得变形的双脚，这才缓缓平静下来：“你看，就因为一个字的误解，就产生了不必要的矛盾，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成年人的思维太复杂了，我和你只是简单的做个游戏而已，何必还要玩心思呢？我最烦这样了，我说了，让你爬着过去，你是听不明白么？”
萨哈林听懂了最关键的话语“不要玩心思”，于是艰难地点点头，额头上的汗珠如同雨点般落下，在雪面上砸出无数小洞。
“继续爬吧！”
看着这个女真鞑子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向目标奋力爬去，洛晴空缓步跟在后边，脑中却在思索着方才自己的身体状态和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消失。握了几下拳头，此时力量确实比二型强化后上涨了一些，但是增幅并不大，只有约莫百分之五，果然骗子老爸的话十句只能信半句。
正胡思乱想间却忽然打了个寒颤，竟觉得光着膀子有些冷了，看着萨哈林身上厚重的皮衣，心想着是不是直接打死扒了他的皮袍算了。
不过萨哈林最终还是爬到了那棵树下，背靠着粗大的树干，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放心，我洛晴空说到做到。”
洛晴空再次蹲在萨哈林面前，这个面目英俊却又带着邪气的青年在萨哈林眼中已经完全和魔神无异，洛晴空盯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弱肉强食，你说的很对，现在我强，你弱。”说完就将萨哈林的匕首从其腰间连鞘拿走，又把他的皮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转身离开。
萨哈林用右手在背后使劲抓向地面，那个木盒就埋在这棵树下，此刻他预感到自己必死无疑，只想再触摸一下那个能让所有女真人为之疯狂的神物，被真气灌注的手掌深深插进泥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洛晴空又转身而回：“不过你是异族，我凭啥跟你说到做到。”随着手中匕首划过，萨哈林的头颅从颈上滚落，被洛晴空一把抓住金钱鼠尾的发辫提在手中。
那个突然出现的怪异光团在地上炸出了个更大的深坑，而且坑内温度如同热炕一般，小五看着周边安静下来，顾不上怪人会不会回来，直接就把弟弟拖进了那个大坑，然后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油布包，取出一根形如鱼钩的金属针头，在身旁到处可见的火苗上燎了几下，穿上揉搓的无比纤细的肠线，这才取出腰间皮囊，含了口烈酒喷了上去。
“小六！你且忍住！”小五又是一口烈酒喷在小六背后的伤口处，小六闷哼一声晕倒过去，小五手中不停，弯针不停刺进弟弟伤口周边的皮肤肌肉，“缝合之前需消毒，一侧进针一侧出！”不停默念口诀的小五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才将弟弟肩膀前后的伤口处理完毕，用烈酒清洗掉血污，将油布包中的金疮药全部抹了上去，又用一卷白纱布把伤口裹扎的严严实实，忽然眩晕感直冲脑门，萨哈林那一刀把他震出了不轻的内伤，此刻终于爆发出来，小五瘫倒在地同时，耳中却听到一句语调有些怪异的大颂话。
“这么简陋的战地急救？让我想想，是哪部小说里有这么写过的？”
洛晴空蹲在坑边歪着脑袋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五，他的脑袋上戴着萨哈林的貂皮帽，身上穿着萨哈林的狼皮袍子，手中拎着萨哈林的脑袋。
小五心头一惊，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洛晴空顿时无语，刚来到这个大颂世界，稀里糊涂就杀了几十个异族，自己身体中那种抜骨抽髓的痛楚才刚刚消失，正好有这两个小“老乡”能唠唠嗑，结果两人都晕了过去。
洛晴空准备跳进坑里看个究竟，旁边林中一箭射来，他抬臂用手中的头颅一挡，那萨哈林杀戮太多，终是等来了报应，被洛晴空斩下首级没个全尸不说，此刻脑袋又被箭矢贯穿眉心直透后脑，箭头堪堪要碰到洛晴空的脸颊时恰好力道尽失，洛晴空这才扭过头来，手臂纹丝不动，双目中隐隐又有红芒闪现。
“敢问这位好汉从何而来？”树林中有人用汉话出声发问。
洛晴空站起身子，提着萨哈林的首级晃了两下：“我刚杀了一群女真人，不介意再杀几个。”
此刻山风稍稍停歇，月色皎皎，明显带有女真人特征的头颅被林中之人看的清清楚楚，一阵低声言语过后，从树林中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壮硕，左手空着，右手却插在腰间皮袍中，裹着皮帽看不清面容，嗓音也有些低沉：“这位好汉，俺们都是附近村落的颂人猎户，坑中二人乃自家的孩子，都是良善之人，能否高抬贵手。。。”
洛晴空随手将萨哈林的脑袋丢到一边：“我刚来这里，也算是颂人吧，看到这帮女真人围着他俩，就把那些女真人都杀了，我肚子很饿，有没有吃的？对了，这里是颂国边境么？”
那猎户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走近了过来抱拳道：“在下名叫秦明，俺们都是颂人，但这里却不是颂国边境。”话音刚落，树林中又走出十来个猎户，有两三个性急的已经疾步奔向大坑。
坑底的温度依旧很高，再加上生了一大堆篝火，十几个人围坐一圈，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秦明眼神复杂的看着旁边这个年轻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只是切下一大块烤肉递了过去。
洛晴空一口酒一口肉，连吃带喝不亦乐乎，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食物道：“秦叔，我跟你讲啊，我在老家那边整天吃的，跟这。。。叫啥来着，哦对，烤肉！比起来简直就像狗屎！我也不是吃过狗屎啊，就是看书上写的，狗屎就是狗拉的粑粑，狗我也没见过活的，但是想来肯定是很恶心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我老家那些人都没有排泄物的，我长这么大，连屁都不知道啥味道。”
旁边的猎户张清泉早就按捺不住，张口问道：“小哥儿，那些女真人都是你杀的？”洛晴空说的话他是十句里听不懂九句半，但是女真人的尸首就在坑外摆着，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随着张清泉的发问，其余的猎户也不再交谈，全都看向洛晴空。这时小六忽然醒了过来，直叫着口渴口渴，旁边一直在看护兄弟二人的猎户连忙端来热呼呼的米粥喂食，片刻后小五也清醒过来，看到弟弟已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秦叔，还有诸位叔伯兄弟，正是这位好汉救了我兄弟二人！”
秦明默默听着小五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当小五讲到什么蓝色黑色的光球爆炸，洛晴空一拳就能打烂一个女真人，那些个猎户尽皆瞪大了双眼，一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猎户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哥儿莫不是长白山神下凡？”洛晴空闻言一口面饼子就卡在喉咙里，噎的直翻白眼。
秦明皱眉说道：“杨叔莫要胡说，这长白山地邪，纵是有那晴天霹雳也不稀奇，说不定就是老天爷专门劈这些狗鞑子的，可是你们看，这洛小哥像是那种山精鬼魅么？”
众人顺着秦明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洛晴空身后被篝火映照出清晰的影子，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老猎户杨树林也不尴尬，举起木碗向洛晴空敬了一下：“也不怕大家伙笑话，这年纪越大，反而越是相信神怪了，如果真有这样能杀鞑子杀狗官的鬼怪，俺老杨头就在家里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点香祭拜！”
秦明苦笑着低声说道：“杨大叔酒后乱言，让洛小哥见笑了。”
“这有啥，两句玩笑话而已。”洛晴空喝了口肉汤将嘴里的面饼送进肚中，然后才小声问道：“刚才你说你们都是颂人，这里却不是颂国，怎么回事？”
秦明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今日小五小六被你所救，我这个当叔的代他们向你跪拜行礼都不为过，但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仍需洛小哥再施援手！等这件事了，我秦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叔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从，呃。。。长白山深处出来的，就是要在这世间历练修行，我那个啥，我爸额，我爹就是这么交代的，有什么忙你尽管开口！”洛晴空挠着脑袋嘿嘿笑道。
“好！”秦明长身而起，拱手对在场众人弯腰做了一个四方揖：“在座各位叔伯兄弟，还有子侄小辈，今夜我秦明有一事相求！”
众人都已经吃饱喝足，忽然看到秦明如此，也全部都站了起来。
“秦大哥何出此言，咱们小王村家家户户不知受了你多少恩惠，怎可说出相求二字！”
“明哥儿，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虽然年纪已大，但在这山林间照样如履平地，有话尽管直说！”
秦明等到一众人叽叽喳喳的说完，这才沉声道：“方才这在坑顶附近，我验看了两名鞑子的尸体，其中一个手中所持的武器，乃是咱们王庄村打造的精钢长刀！”
最为年长的猎户名叫杨焕城，还是个军户出身，村里人都叫他老杨头。他皱眉问道：“秦明，你可看的仔细？”
秦明从地上捡起把钢刀丢在篝火边，那刀柄上刻印的一个王字在火光照耀下，被众人看得分明。
“秦叔，我正要与你说起此事！那鞑子头领擒了我兄弟二人之后，就逼迫我们给他们带路，要去咱们王庄村烧杀掳掠！”
小五气血依旧不畅，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这群女真人是草原鞑子，此番应该是初次前来！”秦明冷静地分析道：“如果大伙不信，你们尽可以去看，他们应该多为罗圈腿，是因为长期骑马形成的。”几个身手利索的猎户立刻翻出坑外进行查看，少倾之后便拖回来几具尸身放在篝火旁边：“都冻硬了，烤的软乎点才能看出来。”
“秦明，若然他们第一次前来，这刀又是。。。”话音未落，老杨头狠狠拍向自己的脑袋：“王家兄弟的商队！天杀的！我家里有个子侄这趟也跟着去了！”旁边也有几个人这才跟着反应过来，顿时也急躁起来。
“大家莫慌，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去探查一下商队的路线，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哪里遇袭的，此番不知来犯鞑子的具体人数，危险重重，秦明还请洛小哥同行！”
洛晴空跳将起来拍着巴掌说道：“秦叔你太厉害了！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走走走，赶紧的，刚才吃撑了正好消消食！”
他的这番举动倒是消弭了坑内有些压抑的氛围，老猎户杨树林说道：“我也是倚老卖老，整天叫他明哥儿，按理说，我该称呼秦庄主的。”其余猎户也纷纷称是，其中一个接着说道：“如果不是秦庄主，小王村说不定早就没了，今天咱们和商队里如果有谁家的娃儿遭了灾祸，回去就凑份子让他家娃天天吃肉习武，长大了就去杀鞑子！”
“确实是草原鞑子！”众人齐齐看去，两个猎户正在摆弄女真人尸体，那两条腿已经软了下来，但是怎么也合不拢，手中便使出了狠力，膝盖骨头便咔嚓断裂，尽皆如此。
看到此景，秦明立刻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先让两个青壮猎人用雪爬子将小五小六拖回隐蔽的临时营地藏好，然后即刻回到小王村召集人手，暂且聚集在临时营地待命。其余人等开始搜集附近鞑子尸身，连人带物一律先丢进大坑，用积雪覆盖后分散隐藏，相约看到鞑子就用响箭示警。
“杨大叔，可随我二人同去？”秦明最后才问道。
老杨头紧了紧皮靴皮袍，提起长弓就发足奔跑：“事不宜迟，那条路我比你熟悉！”
山林间本就崎岖不平，积雪下边到处都是坑洼，但老杨头如履平地，每每都能避开绊脚处踩在最坚实的地方，领先跑在最前，秦明虽然能够超过老杨头，却可以放缓了速度，不远不近的缀在他的身后。
而洛晴空那就惨不忍睹了，不过跑动间虽然摔得连滚带爬，竟然还能跟上二人，吃了不知道多少口雪沫子后，竟然就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在这山野雪林间辗转腾挪的技巧。
秦明跟在老杨头的身后，就这么跑了十里山路，忽然加速来到老杨头身旁，打着手势让他停下。
老杨头站在一处坡顶摘下皮帽，头顶蒸出团团白雾，指着前边一个山丘说道：“离咱们最近的野人村就在山丘后边，按照王家兄弟二人这次的商队规模，应该不会去到别处，咱们登上去就能看到村落里的情况。”
秦明抓着老杨头的手臂，递过去一支铜管：“杨叔知道此物如何使用吧？”
“这不是你给娃娃们做的烟花爆竹，咋还用起铜管了？浪费啊！”
“我这里也有一支，二胖和铁柱也有，一会我和洛哥儿过去，你就等在此处，那边是处山谷，你站在这处高地，如果看到我的烟花，就把手里的也点了出去，也能让远处的二胖和铁柱看到，他们也会依次燃发，我已经叮嘱过他们，大家到时都会过来。但你要听到的是响箭声而未看到烟火，即刻便退，带着大家退回庄子防守来犯者，切记！响箭即退！烟花速来！”
洛晴空根本没听到二人在嘀咕啥，他走的远远的，第一次喝酒喝肉汤，早就憋了一大泡尿，偏偏腰间的护甲扣带好像有点变形，拉扯了半天才撕扯开，一泡热尿顶着寒风哗啦啦浇了出去，忍不住还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迎风尿三丈么，真是爽啊，古人果然诚不欺我！”
秦明才不管洛晴空的感慨，一把扯着他就继续前奔去，洛晴空的动作越来越娴熟，甚至还能在纵跃之间踩着两旁的树干借力，先秦明一步落在了山丘之上，撅着屁股低头向下望了几眼，忍不住就咦了一声。
“是不是村里很多死人，还有很多散乱的货物马匹，另外还有几个鞑子，多则五个，少则两三个。”秦明没有登上丘顶，只是站在洛晴空背后缓缓说道。
“对啊，秦叔，你真是越来越让我佩服了！那个村里的村民还有商队的人都好惨，很多尸体都不齐全，很多木屋还被烧了，我们赶紧下去把那几个鞑子杀了吧！”
“好！”秦明从怀中掏出一柄造型奇特的短火铳，对着洛晴空的后背就扣下了扳机。
枪声回荡在山谷中，连村子里正在烤火的鞑子都给惊动到了，急忙张弓搭箭向四周观望。
枪膛内一颗子弹的底火被秦明的灵气引爆，随后将特制的火药引燃，产生出的强大的爆发力将铅制弹头从弹壳内顶出，又在枪管膛线中疯狂螺旋加速，最终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射出枪口，洛晴空只来得及侧了一下身子，肩胛骨处便爆出一团血花。
两人立即分开几丈有余，各自躲在一颗大树后边。
“洛晴空！你从泰拉那边过来的任务是因为火器吧？我不想再给身边人带来麻烦了，你直说，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需要我做什么？”
秦明边说边从腰囊里掏出一个铁球握在手中。
洛晴空龇牙咧嘴的控制着背部肌肉将弹头挤出，郁闷道：“我过来的时候我爸也没告诉我啥任务啊，他就让我看看美景，多吃些好吃的，能打过的人就跟他打打架，打不过的就跑路咯。原来秦叔你也是那边的人，咱们就是老乡，你别再用那东西打我了，很疼的。”
“行吧，那叔用这个。”
一颗如同拳头大小的黑色铁球滚落在洛晴空脚边，“卧槽手雷！”洛晴空四肢同时发力弹向一侧，一大团火焰随着堪比雷鸣般的轰响炸裂而出，即便是那棵大树挡住了部分冲击力和弹片，他依旧被冲击波震飞出去，嗷嗷叫着从山丘上滚落而下。
巨响和火光让站在后方山坡上的老杨头紧紧握住手中铜管，小王村根本就没有一个傻子，从一开始所有的猎户都知道秦明在设下计谋，他们不会相信任何外来的陌生人，秦明带着洛晴空前往野人村落，说是探查，一方面是要为了排除鞑子的危险，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击杀洛晴空。
看着远处尚未消散的火光，老杨头喃喃说道：“庄主，一定要活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