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项燕：你真是我的好大孙
城父
“将军！大事不好了，寿春城破……王上……王上没了……”
房间里，正在处理军务的项燕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怎么可能？谁干的！”
“探子来报，东南方向凭空出现大批秦军，他们一路攻城掠地，直接杀入了王城……”
东南方向？
项燕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神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军师呢？快去找！”
“啊？是……是……”亲兵顿了一下，赶紧跑出去寻找。
还没安静多久，另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将……将军，敌军攻城，就……就快到城门了……”
“慌什么！马上集结队伍，准备好兵器！”项燕边说边往外面走，“还有……赶快将投石车推过去。”
跟在后面的亲信支支吾吾，有些畏惧，“投石车……没了……”
蓦地，项燕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什么叫……没了……”
“我刚才就是打算先安排投石车，再来禀告将军您的，结果……投石车就凭空消失了……看守的人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时，负责找人的亲信也跑了回来，他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军……军师不见了，哪里都找了，找不到……”
项燕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似是自嘲，“算了……算了……”
这一切都让他始料不及，却又在情理之中，他帮楚国是有目的的，现在……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随我上城楼！”项燕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心态，他的身上流淌着楚国贵族的血，此时，他既是将军，也是王……
“是！”
项燕走在最前面，城楼上是严阵以待的楚军，城楼下是数不清的秦军。
秦军所中的蛊毒已经全部都解了，两方决战，这场仗对于楚军来讲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兵力悬殊，又没有神器傍身。
白起让人喊话，“项燕，楚王已逝，天下大势已定，你再抵抗也只是徒增伤亡，楚兵们听着，只要你们出城受降，我大秦绝不滥杀无辜，卸甲归田，都会放你们离去……”
项燕不会投降，他是楚国最后的傲骨，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目光如炬，拔出随身的佩剑，剑锋直指函谷关，“尔等痴人说梦，我楚国哪怕只剩最后一人，终有一日也会破函谷焚咸阳！”
身边的楚军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重拾了信心，他们大喊着：
破函谷！焚咸阳！
破函谷！焚咸阳！
城下的白起目光沉沉，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地方，在不停抽动。
果然就不该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冥顽不灵！
还想亡我大秦？痴心妄想！
“来人！攻城！给本将军杀！”
“杀！杀！杀！”秦军的眼神锐利坚毅，让人望而生畏，他们士气更胜，项燕的话比加官进爵更有说服力，他们愿为大秦冲锋陷阵，更愿为家国舍身忘死。
这一战从天亮到天黑，再到日出，杀声震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以命换命，青灰的墙砖上，炮火的印记上是血迹斑斑……
“将军，我们退了吧……守不住了……”副将按住项燕的肩膀劝说着。
“往哪里退……”这天下之大，竟没有容身之处，项燕看着战况，也没有了之前的盛气，他也知道这仗打不赢，可怎么办？他不甘心啊！不甘心楚国就这么亡了……
“回广陵，我们手中还有兵，楚国还有水师，将军只要振臂高呼，一定可以得到楚国子民的拥护！”
项燕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说的对，我不信大秦会一直这么强盛，我可以等……我们可以和他耗下去……快！整军撤退！”
副将正要去叫人，又被项燕拦住。
“将那几个人赶到城门去，让他们拖延时间……”
“是。”
项燕带着剩余的人马退出城父，挡住白起的是自愿留下的2000楚军。
从苗疆出来的这几个人已经接近疯魔的边缘，死牢里的人不多，已经很难维持他们的日常所需，更何况他们已经离开苗疆太久了。
“血，血，给我血！啊！”他们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发出一阵阵尖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的脸上满是扭曲的表情，像是被恶鬼附身一般。眼中充满了疯狂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没有用，但是他们显然已经忘记了驱动蛊虫，对鲜血的渴望支配着他们的大脑。
白起皱着眉头，回想起夜从苗疆回来和他说的话，果断举起了还在滴血的利剑，他在底下可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
剩下的楚军也算是忠君为国，直到最后一人倒下也没有投降。
咸阳
白起的捷报很快送到了，嬴政在桌案前看着信中内容，沈姚像往常一样探过头去，“仗打得怎么样？”
嬴政将信到沈姚手中，“项燕在楚国有威望，他已经带着十几万人马退回广陵。”
沈姚也粗略地看了一遍，白起这边伤亡并不大，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项燕能抗这么久实属不易，虽然折损近6万，他还是顺利逃走了。
燕齐两国那边已接近尾声，沈姚还是联系不上系统，无法购买更厉害的武器，帮不了白起的忙。
“在想什么？”嬴政看沈姚像是在发呆。
“楚国地域广大，地形又复杂，白起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占领。”
“和以前相比已经好多了，过去各国打仗少则半载，三五年都是常事，你是在担心什么？”嬴政相信白起的能力。
“太久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楚王已死，沈姚哥哥，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灭其它国家的时候，嬴政可没见沈姚这么操心。
“按照历史的发展，六国之异心，以楚国为最，项燕有一孙，项羽，他力能扛鼎，心雄万夫，沉舟破釜，领兵打仗威震海内，是推翻大秦的主力。这场仗若是打得太久，楚军悄无声息混入平民百姓之中，难保几十年之后不会作乱？”
嬴政听到这番话也认真了起来，片刻过后，“六国百姓为何要反？”
“史书上说是因为‘秦法严苛’……《陈涉起义》中提到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陈胜、吴广乃谋...”
嬴政不由失笑，“秦法严苛？因雨失期皆斩？本王熟读秦律，这又是哪一章哪一条？看来写这故事的人对我大秦很是不满……”
“史书皆是胜利者的颂词，他们还说你是暴君呢？不用理会那些蠢货……”历史上被污蔑诋毁的人可是不少。
“无妨，他们愿意怎么说也只敢在背后议论，本王既得天下，必定要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从此以后只有秦人，一个国家，一种文字，想复国？绝无可能！”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大概更多的是豪言壮语，而沈姚知道，嬴政的一生都在践行这个诺言，他越来越像真正的君王，每一个时空的嬴政或许都在重复同样的伟业……
“可就算六国子民与秦人完全融合，还是架不住有人煽风点火，各国贵族们对荣华富贵、权力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嬴政发现沈姚好像不喜楚国。
“灭项燕满门……”沈姚内心也是十分纠结，他确实相信人能改过，但以他对历史的了解，项羽绝对不能留，他反秦不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项羽若是能再次一统天下，沈姚也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可惜，秦亡后，又成了老样子，他只能是一方霸主，坐不稳这万里江山……
嬴政脸上浮现一丝诧异，沈姚哥哥居然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
沈姚瞥了一眼嬴政，决定将冷血无情进行到底，“项羽还要十几年才出生，等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万一他隐姓埋名，或者在你派人抓捕的时候，来个‘狸猫换太子’就麻烦了，也不知道项燕现在有没有儿子，所以干脆一网打尽算了……”
“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沈姚哥哥竟然这么提防着，难道本王还怕他？”嬴政觉得沈姚有些小题大做了。
沈姚眼眸微转，笑得有些假，“政政，你这个名字威震四海，活着的时候是不用怕，死后……他可是想挖了你的陵墓，还烧了咸阳……”
嬴政突然黑了脸，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影！”
暗处一个声音传来，“是。”
“告诉白起，项燕全族，一个不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