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皇二代,得拽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几乎所有大臣都来了，他们火急火燎，在看到自己的儿孙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

洛奉常看到爱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明儿，这是……谁啊？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脸上都没一块好地了，尤其是嘴，牙都撞掉了一颗。

洛明这脸本就跟车祸现场似的，一张嘴，话都说不利索，口水直流。

洛奉常环顾四周，也没找到行凶者，沈姚早已带着扶苏和公孙姀在后殿上药，“王上，我儿乖巧伶俐，从不与人争执，这到底是谁如此歹毒？一定要严惩！”

“他完了……里面那个是王上的儿子，不管谁对谁错，脑袋不保哦……”朱元璋在一边窃窃私语，看热闹聊八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都是表面上做给外人看的，要是我儿子，谁敢欺负他，人头落地！”朱元璋说得起劲，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还比划一下。

嬴政瞟了角落三人组一眼，然后对洛奉常说道：“歹毒？事出必有因，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孩子，不问缘由？”

嬴政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许奉常还是太年轻，他反驳道：“我儿年幼，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跟孩子计较什么？”

沈姚带着两个孩子刚走近，就听到了这句话，怎么感觉像熊孩子的家长？

“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算不算大罪？”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两个孩子一出现，众大臣皆是一惊，事情很明显，洛奉常顿时感觉脊背发凉，这一个公子，一个丞相之女……

他转头看向洛明，眼神询问：你干的？

洛明被吓得点头又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沈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转述给所有人，听完后，洛奉常心中便有了主意，“都是小孩子打闹，同宗同族的，也不必太计较了……”

洛奉常也算是嬴姓，但非大宗，祖上乃是庶出，这类旁系为官后常以封地或官职取姓，以示与本家不同，他出任奉常，得益于葆子制度，葆子即保子，是凭借父亲的职位而获得官职。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是非黑白都要说明白，一句不计较……是奉常不计较，还是王上不该计较？”沈姚言辞犀利，不给对方留半分余地。

洛奉常刚想反驳，话到嘴边，瞥见主位的嬴政，有所顾忌，只好收敛脾性，“侯爷可不要乱说，小孩子‘打闹’是常有的。”他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最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上哪说理去。

“本侯不认为这是小打小闹……”

洛奉常压着火，“明明是小公子先动手的！”

“那难道不是他先欺负姀姀？”

“侯爷可太夸张了，小孩子今天和这个玩，明天和那个玩，闹矛盾，耍脾气，过两天就好了，怎么能叫欺负？”洛奉常极力模糊事件，主打一个和稀泥。

“更何况……小公子才3岁，手劲倒是不小……”

“你什么意思？”沈姚听着是怪扶苏出手太狠……

“侯爷莫恼……”

沈姚转过头瞪了一眼嬴政，你还不说话？摆什么pose？扶苏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嬴政接收到沈姚的怒火，立马开始工作，“你说之前都是小孩子打闹，可以……也确实是扶苏先动的手，但那句‘只是长子……不是嫡子’是什么意思……”

洛奉常脑子高速运转，“王上，这不算是诋毁谩骂……不是事实吗？您并未成婚立后，扶苏公子……确是您的长子……”他此时无比庆幸明儿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扶苏……”嬴政抬手示意。

“儿臣在。”

“你说说……”

“洛明常说儿臣并非王室血脉，来路不明……”小扶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王上，这绝不可能！明儿怎会说这种话？”洛奉常大惊，矢口否认，他偷偷看向洛明，眼神警告，这个罪名可比打架严重多了。

然后就见洛明直接“咣当”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扶苏，你有什么证据？”

小扶苏低头沉思良久，他没有证据，洛明没有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每次都是课间经过位子旁时骂的，当然……跟他玩得好的人是知道的。

像是在印证扶苏心中所想，洛奉常主动提起了儿子的好友，“你们可有听见洛明对小公子不敬？”

答案是否定的，朝堂之上分党派，小孩子也是由大人引领着，他们相互熟识，要是这时候反水，牵一发而动全身，同样是新上任的宗正、典客，同样的庶出，这时候更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扶苏，给洛明道歉……”嬴政缓缓开口，他的话传到众人耳中，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大部分人是难以置信，他们都以为王上会发火，怎么反倒是让小公子道歉？难不成这孩子真不得喜爱？

大臣们极少见过扶苏，许多人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去年，王上突然带来一个孩子，告知宗亲大臣，就没有后续了。

实话说他们并不介意王上在成婚前有个公子，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只要他不是王位候选即可，当初嬴政继位，以华阳太后为首的宗室大臣就以此做过文章，国家大事插不上话，他们最喜欢在这件事上刷存在感。

“这叫什么事啊！他这还有当爹的样子吗？还王上呢？”朱元璋恨不得把嬴政踹下来，自己坐那个位置。

相对于朱元璋的愤愤不平，李世民就显得很淡定，“跟你有什么关系？刚才你还拦着那个小不点，不让他打人……”

“我后悔啊！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这屋里他一人独大，还费什么劲要证据？看哪个不顺眼，直接拖出去砍了！再不行诛九族！”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番，暗想这人到底是哪来的？张口闭口如此凶残……

沈姚试图在嬴政脸上猜到他的意图，但什么都看不出来，小扶苏低着头没有回应，身侧的衣袖内，拳头紧紧攥着。

洛奉常喜出望外，做起了老好人，“王上，不要紧的，都是小孩子……”

“本王叫你道歉！没听见吗？”嬴政的口吻像极了严父。

“哥哥没错……”公孙姀晃着沈姚的一只手撒娇，然后探出头瞪着嬴政，无比坚定说道：“不道歉！”她就知道扶苏哥哥的这个爹爹一点都不好。

“王上……”沈姚拉着扶苏的手，政政这是出错药了吗？

“你别管，本王再说最后一遍，道歉！”

小扶苏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委屈地抿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哭出来，“对不起……”

沈姚在一旁听着都能感觉到小扶苏的伤心，洛奉常装模作样拱了拱手，“没关系，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什么事就都退下，本王会命医师到你府上。”

“谢王上，臣告退……”洛奉常挺直腰杆，走起路来都带风，其他人也稀里糊涂走了。

直到殿内剩四个主角，三个电灯泡，沈姚也不管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直截了当地问：“来个理由，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原因，让你不给自己儿子撑腰。”

“扶苏，过来……”

小扶苏是真的生气了，他往前挪了一小步就再也不肯动了。

“我告诉你，今日你做错了什么，身为本王的儿子，要么你就做到唯我独尊，令人畏惧，要么就学贤明仁君，能让人心服口服，可这两样你都没做到！”

“他不是第一次欺辱你，而你默不作声就是纵容！”嬴政面露不悦，他早已知晓在学府发生的事，这么长时间，他在等扶苏会如何解决，结果确是这样……

小扶苏惭愧地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以为做到“手不释卷”，好读书才会得到父王的认可，所以不在乎污言秽语……原来是努力错了方向……

嬴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扶苏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帝王之道乃驭人之术，哪怕不识百家言，也可坐稳江山。”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朱元璋一眼。

我咋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朱元璋有点懵。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那不妨就说清楚。

“父王知道你今日是忍无可忍，一时冲动才打了他，所以没有证据，一个小小的奉常，本王当然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治他死罪，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时候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是必要的，你需要证明给别人看。”

“扶苏明白了。”他还小，哪里有这么缜密的心思，现在倒是有点听懂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小扶苏抬起头望向嬴政，眼神里带着疑惑。

“去学府最重要的是读书吗？与你同辈的这些将来都有可能出现在朝堂，甚至是肱骨大臣，连一个奉常之子都会拉帮结派，你身边却没有，以至于今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说话。”

“父王的意思是……我也要和他们交朋友吗？”小扶苏在学堂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没想过这些。

“无需挚友，只要忠心，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嗯，父王放心。”小扶苏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李世民听完后，询问朱元璋的看法。

“你们两个早就看出来了？”

柴荣罕见开口：“谨思慎言。”

“我承认他说得有理，但对一个3岁的孩子，要求也太严格了。”

“你家没有王位要继承，当然不懂……”

搞得好像你家有似的，朱元璋在心里嘟囔着。

另一边，沈姚也表达了和朱元璋同样的看法，“这就是你说的亲自教导？费这么大劲给扶苏上了一课？”

“这一课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是不会忘，这给扶苏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果然皇帝不是谁都能当的，沈姚低头看向扶苏……

好吧……之前的颓色全无，小家伙满血复活了，隐约还有斗志昂扬的意味。

就在这时，外面来人，说是丞相大人来了。

他进殿一眼就看到姀姀缠着白布的手，疾步奔来，心疼的模样感觉都快哭了，姀姀也是很配合，哭给她爹看，等知道事件的始末，他自问可没嬴政这么冷静，

“王上，我先带扶苏下去……”沈姚必须得教授他一些。

公孙赫也找借口跟了过去。

“你们……热闹看够了？”嬴政无视公孙姀气鼓鼓的样子，转头对另外三个说道。

“我们碰巧看到，那无事，我们就先回学府了……”

“等等……你们既然对那些不敢兴趣，就直接办事，不用学了。”

“要学的！”朱元璋第一个出言反对，他觉得学府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世民和柴荣，你们两个就跟着李斯和韩非……”嬴政又盯着朱元璋良久，“你留下来批奏章，初筛一遍，先做票拟，然后再呈递到本王这。”

“什么是票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觉得不行……”说实话朱元璋就是想偷懒，有意思的东西那么多，改奏章烦死了。

“不批奏章，那就哪来回哪去！”嬴政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没办法，朱元璋只能妥协，谁让这是别人的地盘。

偏殿内

“扶苏啊……刚才你父王说的，都听懂了吗？”沈姚试探性地问道。

扶苏乖乖点头，“都听懂了……”

理解能力这么强吗？

“其实你父王说得一半对一半不对，我的意思是不用想得太复杂，就是下回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父王！”沈姚想了想，“告诉我就行了，不过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人还真狠……”

沈姚轻笑着，点了点扶苏的脑袋，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和政政很像……

“我故意的。”

“什么？”

“我打不过他，所以先下手，往死里打……”

“做得好！”公孙赫听到扶苏的回答，大加赞赏，他走上前，“这江山以后都是你的，得嚣张起来！”他往身侧一指，“有事这位给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