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个比一个狠
殿内屏退了左右，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探究。
公孙姀这边一问三不知，她已经完全不认识沈姚了。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行礼？”
面对沈姚的询问，公孙姀理所当然道，“尊师重道啊，扶苏哥哥常说的……”
原来如此，沈姚笑了笑。
“鬼是你这样子的……那就一点都不可怕……”公孙姀双手撑着桌案越靠越近，方狸姨姨说得一点都不对，还说我不听话就被那青面獠牙的小鬼抓去，这么好看的鬼，我直接就跟着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鬼？”沈姚好奇问道。
“喏……”她指着桌上的两杯茶，“我常来宫中，她们都知道我不喜欢喝茶，所以我这碗是梅子汁，你那儿什么都没有……”
几人看向沈姚面前，空空如也，宫人们都是按照人数安排。
“姀姀好聪明。”沈姚夸赞道，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可是一点都没变。
“他们都看不见你，别难过……”公孙姀眨了眨眼，偷摸瞧了嬴政一下，空出手挡住一边，神秘兮兮凑过去，“我喜欢你，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吗？”
沈姚微微一愣，真是自己孩子缘特别好吗？这年纪人生目标没达成，谁玩乐倒是都想着带自己一个，如此这般，他像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姀姀能看见自己了。
在现代有一种说法，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鬼怪之类的……
那……
沈姚又转头看向扶苏，虽不是襁褓中的婴孩，但皇宫中，这两个算是小不点了。
“好……”
见沈姚应下，公孙姀心满意足地坐下，倒不是她愿意守规矩，没熊抱过去，只是担心扶苏哥哥的父皇，不留情面挡住，那多丢人啊……
被暗地里编排的嬴政面不改色，这掩耳盗铃的小动作，只要他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样皇宫中的日子才不会枯燥……
春雨绵绵，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似乎空气里都沁满了水，沈姚今日打算去学堂看看，经过长巷时，远远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甲胄琅琅作响。
寻声望去，只余几个模糊的背影，不过沈姚还是认出那是传讯兵……
听闻这几年大秦并未对外征战，那么只有一种情况：有外敌入侵！
思及此，沈姚快步跟上去，大殿之内，充斥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启禀陛下，南海郡遇蛮敌，郡守呈递奏报，请示陛下……”
“会稽郡遭敌袭……”
“九原郡……”
事态紧急，外敌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已经逼得数边郡向咸阳求援……
沈姚定在原地，想不通这到底怎么了？
九年前
回去的路上，景夫人牵着成蛟的手，视线落在旁边的小人儿身上，“你怎么与公子政如此熟络？平日里也不见你与其他宗室子弟一同玩闹……”
“母妃不是说他是父王的孩子，要我与他好好相处吗？”成蛟抬头，有些奇怪问道。
景夫人哑口无言，半晌呐呐道，“是，说得是呢……”她原还怕成蛟突然多了一个兄长，会不高兴，看来是她想多了。
说她怯懦也好，平庸也罢，听闻夫君在外有妻有子，那时是气愤，但她只能接受，希望在王宫中平安度日就好。
晚间，到了入寝时，成蛟堵在了门口。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缠着母妃讲故事了？以前还撒泼打滚呢？”
“不听了，那故事都是骗小孩的……”
景夫人眉眼带笑，摸了摸成蛟的脑袋，“你可不就是小娃娃？”
“才不是。”
见成蛟气鼓鼓反驳，景夫人收回手，不再打趣，“好吧，那有事记得找我……”
“母妃慢走……”成蛟甜甜道别，等人走远，轻轻关上门，抬眸间收回了所有表情。
过了段时间，膳房……
“小公子，您怎么到这来了？想吃什么奴给您送去。”本在指挥膳食的总管弯下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成蛟面前，压低嗓音。
“我想做点吃的……”
“哪用得找您动手，这里可危险，伤了奴就没法交代了……”总管看着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小公子，半哄半劝道。
“我做拿手的饼饵，不会动火动刀……”
“可是……”总管还是有些犹豫，一时兴起吗？这有什么好玩的？
“真的不行吗？”成蛟低下头，似乎很不开心。
“当然行！”总管心软了，赶忙答应，每天这个时候最忙，等下就要传膳了，“食材都让人给您准备好，烧得时候可千万等我们回来。”
“好！”
成蛟等所有人都离开，开始制作饼饵，他谨慎环顾左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将里面的粉末倒了进去，再搅拌。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一切被角落房梁上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年纪小，手段上不了台面……”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惊得成蛟手一抖，瓶子摔在地上，剩余的药粉撒了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王宫戒备森严，成蛟看着对方一身黑衣，又越走越近，自然将其当作刺客。
黑衣人没有回答，看着地上的粉末，自顾自道，“不伤及性命，被发现无益于自身，反而为你兄长上位推波助澜，所以是因为……还没发育好？”
话虽有些难懂，但成蛟稍加思索，总能听出好坏，“你敢骂我！”这还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
黑衣人还是没有理会，“你们这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做什么事，尤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那就要先瞒过自己，才能骗到别人……”
尾音拉得低长，他看着成蛟意有所指，然后引导着，往房梁上看去。
女暗卫猛然意识到不对，再想动时，手脚已被定住。
黑衣人双眸似水，转瞬为冰，回过头又恢复正常，望向成蛟，“看来他也不信你，不愧是手足……”
成蛟紧抿着嘴，沉默半晌道，“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目标一致，这世上……只有我可以帮你。”黑衣人回避了成蛟的问题，抛出橄榄枝。
“她怎么解决？”成蛟的话相当于默认两人达成合作。
“你觉得……”
“杀了。”成蛟截断了黑衣人的话，抢先给出答案。
黑衣人微微一笑，像是满意极了，“那倒不用，她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这种等级没什么意思，终归血肉之躯，何况才20年有效期……”黑衣人答复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不屑，“但我可以控制……”
“有人来了……”
黑衣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成蛟思绪，“藏起来……”
两人躲在暗处，盯着门口没一会儿，一名婢女鬼鬼祟祟进来，绕着炉灶走了一圈，然后来到成蛟刚和好的馅料前，同样是一包粉末倒了进去，动作异常娴熟，再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发现才离去。
“这东西……太后可比你狠……”赞赏的语气表明了黑衣人的立场。
成蛟走出来，看着面前的馅料，短暂停顿后，继续制作。
黑衣人驻足凝视，没有再言语，勾起的嘴角显示其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