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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肃清朝堂

咸阳皇宫

朝会上,最新的消息传来,前线战况突然急转直下,不知从哪些地方冒出的百万敌军,倾巢出动,并大举进攻,东南沿海已连失数城。

满朝文武焦头烂额,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扶苏正襟危坐,仔细听着汇报。

“扶苏,让他说得再详细些……”一旁的沈姚突然出声,指着台下其中一名传信兵。

被扶苏点名的人上前一步,重新组织语言,“右庶长派人监视敌军,发现其在新占领的城池推倒大批房舍,不知在修建什么……”

“启禀殿下,左庶长侦查到敌军攻占之岛屿,也是如此,通宵达旦。”

扶苏接过信纸,偏向右侧。

沈姚看完信中附带的图纸,瞳孔猛得一缩,像是要反复确认,来回看了多遍。

扶苏十分疑惑,却又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

沈姚紧闭双眼,努力驱散脑海中烦乱的思绪,良久之后,再睁眼,已下定了绝心,“扶苏,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只要重复就好。”

身侧的声音极低极冷,与往常截然不同,扶苏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筹兵40万,两日为限,赴东海诸郡,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失地,囊沿海群岛……”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群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公孙赫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探究不解的视线落在沈姚身上。

“太子殿下,您可知40万是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国之利器,万不可儿戏。”

“是啊,失地可复得,绝不可操之过急……”

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人同意这么做,他们眼神交流,心中升起不满,仗打到现在,血流成河,能守住国门已是不易,这紧要关头,竟还要收复失地?

“本殿下知晓,这是倾国之兵,轻车材官、骑士楼船皆在其中。”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是要打完最后一人才算完吗?

“请殿下三思,大秦已到断炊堪虞,经不起风雪了!”

一个接一个,大臣们恭顺卑谦,半劝半哄,想让扶苏回心转意。

然而扶苏顺着沈姚的意思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高台上的掌权者手心紧握,全是冷汗。

“弃荆、扬以南之地,集结全部兵力北上,赴阵前。”

扶苏的话就像在沸腾的油锅中倒了水,激起轩然大波。

“绝对不行!这都不能说是得不偿失,简直……”一大臣气急,又硬生生憋住,实在是看在嬴政的面子上。

哪有无端丢掉已经拥有的,去那危险重重之地送命?

“诸位大臣刚才所言,兵寡力薄……”

“大秦地域广阔,边线绵长,自然难以顾及周全,这不是人少的缘故……这……”反驳的大臣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殿下莫不是想借此空出更多兵士?”

扶苏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简直匪夷所思,这算什么?

“敌军若顺势北上,那该当如何?怎能抵抗?”

“本殿下已安排妥当,自有应对之法……”

底下人都等着扶苏的后话,沈姚却不愿多说。

“那百姓该如何是好?短时间内,无法送至关内。”

扶苏沉默半晌,紧攥衣衫,实际上是沈姚……他听到耳边的声音在发颤:两日为限,过期不候。

什么意思,显而易见……此举不止要弃城,就连大秦治下的黎民也一并舍弃了……

几十万人根本不可能在两日内,全部撤离……

“殿下是否认为陛下不在,便可为所欲为、独断专行?”一大臣直言厉色,隐约带着怒意,“我等绝不允许!”

此时扶苏在他们眼中,像是成了十恶不赦之人,都不是年幼无知的问题了。

“大秦锐士征战沙场,寸土必争,天下黎民,陛下皆珍视,耗费心血,怎能因你一人之言,使付诸东流?”

“尹太仆所言极是,这样做,臣民离心,陛下知晓,定然会动怒!”在朝堂甚少发言的洛奉常,找到了机会。

看着群臣的义愤填膺,沈姚却并不生气,只是可怜扶苏替他背锅,一直关注沈姚的公孙赫终是开口,郑重其事道,“臣无异议,尽听殿下所言……”

“臣附议。”李斯也紧随其后,站在同一队列。

在场的根本没想到辅政大臣里,三个竟有两个都倒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唯一手握兵权的王龁身上,“将军清明在躬,大智大勇,可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啊!”

洛奉常已口不择言,看向公孙赫等人的眼神怨怼,嘲讽道,“果然不是秦国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怎对得起陛下知遇之恩?”

“陛下回来自会决断,就不用你在这炸毛跳脚了……”公孙赫本不想和他们逞口舌之快,但总是提及‘非秦人’,让人听着耳朵不舒服。

“你……你……”洛奉常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公孙赫的手都在哆嗦,要不是有同僚拦着,那架势怕不是要动手。

扶苏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他年岁尚小,这样的唇枪舌战根本招架不住。

“此举实在不妥,一切事务都需慢慢商议,若殿下不再斟酌思量,一意孤行,那老臣恕难从命……”王龁态度坚决。

“王老将军忠肝义胆,实是我大秦之良臣!”周围大臣‘感激涕零’,王牌在手,他们也多了份底气。

见此情形,沈姚知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看来,诸位大臣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扶苏一个手势,大殿外嗒嗒作响,急促而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禁军鱼贯而入,手中利刃直指群臣,将他们团团包围。

“扶苏!你还不是我大秦的皇帝,这是要造反吗?”寒光凛冽,近在咫尺,洛奉常有些畏惧着后退,嘴巴却仍厉害的很。

“洛奉常用词不当,这么大的罪名,本殿下可担待不起,是父皇有命在先,必要时排除异己,仅此而已……”

洛奉常有些尴尬左右瞟了瞟,真是被气懵了,“胡说!什么排除异己?我等世代于朝堂,忠心耿耿,实打实的都是你的长辈!”

台下不少人迎合,连连点头。

“虽同宗同族,但君臣有别,嫡庶尊卑分明,真要攀亲带故亦大可不必,本殿下是大秦太子,唯一的储君……”扶苏不慌不忙,稳坐高台,一举一动,隐约能看出有嬴政的模样。

此言一出,意在说明大秦朝堂之上,只能有一个声音,其余都是异己!

局势焦灼之际,王龁厉声呵斥禁军,“本将军奉命勤王辅佐,尔等在大秦朝堂剑拔弩张,还不速速退下!”

王龁霸气的言语加之其在军中地位,一时间禁军们也有些犹豫,辅政大臣与监国太子,这两边似乎都不能得罪。

沈姚眉头紧锁,真没想到最难搞定的居然是王龁……他可不想闹出人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还没等众人看清楚,风声呼啸,铮铮肃响后,一个不落,皆剑悬颈上,受制于暗卫们。

“夜,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沈姚喜上眉梢,忍不住开口道。

夜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他看向眼前的王龁,冷声道,“请移步。”

王龁怒目而视,握紧拳头,颈间的寒气穿透皮肤,似有阵阵刺痛。

层层叠叠,禁军们也入了包围圈,他们有些无所适从,手中的武器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尔等嘴脸我们今日算是看清楚了,上天不佑啊……我大秦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们手中,臣愧对历代先王,死不瞑目啊!”

随着洛奉常第一个哭嚎起来,不少老臣们也悲痛欲绝。

这场面甚是壮观,像是要英勇就义,沈姚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要杀他们了?洛奉常怎么这么喜欢煽风点火?

最后好在有暗卫的协助,暴躁的大臣们被集中关押看管,沈姚打算等事情结束再放他们出来。

“在想什么?”沈姚看扶苏盯着门口发呆 ,怕他是被吓到了。

扶苏抬头看沈姚,嘴角微微向下,看上去莫名委屈,“他……说我是暴君……”

沈姚一怔,想起刚才洛奉常于拥挤的人潮中,被拖出去还在疯狂蹬腿,不忘高喊:

“扶苏!你残暴不仁,还有你们!奸佞小人!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

“别听他胡说八道,那是戏精上身了……”沈姚有些头疼,他轻声安慰道,“陛下的扶苏会是大秦最仁爱的皇帝,现在也是最良善的太子殿下。”

扶苏点头的动作很轻,气氛有些沉闷,沈姚在思考或许不该拉上扶苏,往后这名声要怎么补救……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事已办妥。”

听到声音,沈姚回过神,蓦得抬眼看去,殿内除了公孙赫和李斯,只零星站着几名暗卫。

“夜,许久不见……还好吗?”沈姚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夜,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但这话还是说了。

眼前人身姿依旧挺拔,但看上去比从前消瘦了些,连心口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夜半低着头,有抬眼的迹象,却又迅速垂下眼帘,“属下告退……”他草草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沈姚感觉夜有些奇怪……

“他也有五年没回来了,陛下也不管他做什么,今日倒是稀奇……”一旁的公孙赫解答了沈姚心中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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