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皇城之危
恺撒将最新的情况报告给南玖斯，没错，这次他只短暂出去，很快便回来了，不过心情似乎不佳，在甲板上喂鱼的动作很机械。
“接下来该怎么做？”恺撒也快要被赛里斯的顽强折服了，这块骨头是真的硬，“他们动作太快，飞机弄不回来，领地也都被抢走了……”
“喜欢就给他们，又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南玖斯平淡的语气像是丢了的不过是些小玩具。
一旁的亚历山大在心中编排：搞清楚现在是在打仗，还送给他们？不如把你的命给了，那就皆大欢喜。
“亚历山大……”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人本能一惊，愣愣地看向南玖斯，对方却没有下文。
南玖斯随手将食物往后一抛，大浪掀来 ，整个船身都在摇晃，“人没了再补，武器没了更不是什么要紧的……”
话落，在几人不解的眼神中，远处凭空出现几个黑点，一字排开，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刺耳的警报声还在耳边，一艘艘需要抬头仰视的航母近在眼前，庞大的身躯挡住了阳光，阴影之下恺撒等人神色几番转变。
复杂的结构和上面搭载的武器让人眼花缭乱，对比之下，自己脚下的战船寒酸不已。
罗马士兵们几乎错不开眼，目光牢牢地锁在这些‘大家伙’上面，惊叹声此起彼伏。
恺撒看到那些眼熟的飞机，某些想法在脑海里呼之欲出，“这些可以直接起飞……”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南玖斯也很大方的承认了，“没错，上面自带跑道，不止战斗机，轰炸机也应有尽有，最远距离可以飞抵大秦腹地，无人可挡。”
“那……之前我们为什么还修建……”恺撒不懂南玖斯的所作所为，战死了那么多士兵，“这没有意义……”
“意义？我的想法就是意义……看他们在沼泽中挣扎，拼尽全力，自以为逃出生天，然后……到了另一个深渊……”
南玖斯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恺撒愕然失色，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看懂了这个人……
不！他不是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物……癫狂到了极致……
“时间不早了，这里就交给你们的部下，我带你们去看点有意思的。”南玖斯言语间有些迫不及待，全然不顾恺撒他们还没回神，便带人消失。
咸阳皇宫
大殿内沈姚和扶苏正在看战报，虽然也算得上胜仗，但仍不能放松警惕，细节布控不可马虎大意。
“启禀太子殿下，咸阳卫戍军来报，有大量民众聚集在宫门口，要面见您，丞相大人请您尽快前往。”
听完侍从的汇报，两人立即动身，还没走近，隔着老远就听到双方争吵，剑拔弩张。
卫戍军给扶苏让出一条路，沈姚看他们的面容身形不似寻常百姓，大概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
“太子殿下，我等要出城！”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吼了一下，沈姚听着这话有点别扭，说没礼貌吧，还尊称一声‘太子殿下’，说有礼貌，却又是命令的口气。
“本相已复述多次，无陛下旨意，尔等生老病死皆于皇城。”公孙赫本就心情不佳，讲理他们又不听，这帮人叽叽喳喳吵得要死。
“当真是变了，曾几何时市侩之徒也能与我们平起平坐？”
“然也，昔日倚栏望春，金炉添香皆贵女……”
“旧事重提，尔等笼中鸟阶下囚，觉悟甚浅。”扶苏压下人群中的碎碎念，毫不掩饰自己对六国贵族的嫌弃，父皇将他们迁居咸阳，这么久了，还是改不掉一身靡靡之气。
就差被指着鼻子骂的贵族们，好在脸皮比以前厚实许多，嘟囔几句渐渐没了声音，何况还是有求于人。
“我等想听太子殿下一言，金银珠宝早不在身侧，抱团反秦亦是痴人说梦，家国不在，独留孤身，为何就不能放我等离去？”开口的这人站在最前面，不骄不躁。
“尔等想去往何方？”
“山野乡林，哪怕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都可以。”
“你们怕死……”扶苏看这些人的样子，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缘由。
“谁不怕死？你们守你们的国，我们护自己的命，有什么问题？”
人群中传来一道极低的声音，其实他们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秦人以铁血手腕亡了他们的国家，今日历史重演，天道轮回，也是时候让秦人自食恶果，尝尝亡国的滋味。
“若本殿下不允呢？”扶苏沉声道，周围的秦军也同时扬起手中利刃。
退缩畏惧的人并不多，他们像是提前商量好了，“反正都是一死，要杀就杀，你们大秦做得恶事还差这一件吗，杀的人也不差我们……”
近万人步步紧逼，哪怕在已有人血溅当场的情况下，仍是不肯后退，他们群情激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场混乱，扶苏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他们出城，愿意找哪个深山老林都由他们去……”沈姚蹙眉，实在不想留这些人碍眼。
扶苏听了沈姚的话，大开城门，六国贵族欢呼雀跃，那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复国了呢？
等最后一个人也走了，扶苏有些不高兴地问道，“父皇对他们不好吗？他们这样是没良心……”
“大秦灭了六国，他们心中有恨也是人之常情。”
“可其他六国遗民，也不见像他们这样？”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因为他们是六国贵族，前半生享尽荣华富贵，我们认为的好，于他们而言，是跌入泥潭。”
“那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不如……”扶苏似有些难以开口。
“都杀了吗？那可真成暴秦了？”沈姚很是欣慰，心想扶苏是真不像历史上那般迂腐，满嘴‘仁爱’了。
实话说，扶苏刚刚真气得想杀人，这帮人留着无用，都是累赘。
“所以无论是上阵杀敌还是出谋划策，都用不上他们，时间证明他们不会成为我大秦的一员，于城内煽动人心，这个时候，倒不如放任自流，落得个清静……”
“这万余人也不算少，杀了他们还要时间收拾，因他们白白多了个恶名，不值得……”
“我明白了……”扶苏闷闷应了一声。
世上有人庸庸碌碌，就有人大展宏图，有人贪生怕死，就有人舍生忘义，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必强求。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六国百姓成了大秦的子民，其乐融融，这样的人心，于国家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沈姚很知足了……如果没有罗马横插一脚……
第二日已是辰时，天色却是灰蒙……
一声凌乱的脚步从很远的地方靠近，未等扶苏传召，侍从半跪半爬闯入，口中半天都没组成一句完整的话，“殿……殿下，您快去……城门口看看吧……”
扶苏从未见过侍从这么慌乱的样子，他赶紧去找沈姚，叫上他一起。
登上城楼，看到的……可以说是在场人此生的噩梦……
黑压压的全是人，是全副武装的罗马军团，炮弹装甲，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一群人……
以南玖斯为首，恺撒、亚历山大和汉尼拔于人潮最前，他们的周围堆起一座座小山，血流成河，那一颗颗带着惊恐神情的头颅，赫然是昨日出走的六国贵族。
“薄礼一份，不成敬意……”为首的白发男子望着扶苏旁侧的沈姚，脸上浮现笑意。
沈姚，我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