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心她而不自知
傅聿川:“没有。”
林浅笑道:“因为你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人呢,活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听见第一句真话。不用感谢我,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傅聿川沉默。
搭在身前的双手,修长的手指隐有蜷紧的迹象。细微的肢体动作难以被人察觉,但也在无声证明,他被林浅气到了。
换人设了?
以前那古板死鱼样人设不管用,另辟蹊径?
确实有效果。
她如今的样子,说话的方式,的确让傅聿川多看了她几眼。但也仅限于几眼,其余的她想都别想。
林浅这时开口:“齐特助,下个路口左转,我想去城南的鲜花市场。”
话音未落。
几乎是在林浅最后一个字结束的那半秒钟,傅聿川的命令就砸了过去:“齐景,直接回梨园。”
齐特助:“……”
林浅转过身子,隔着五公分的过道,面对面注视旁边的傅聿川:“路口左转五百米就是鲜花市场,来回最多只要十分钟。你推掉了原有的工作,那今天就是空闲的不用上班,省下这十分钟是能长寿还是怎么?”
傅聿川:“回梨园。”
林浅真无语了:“傅聿川你是不是有病?行,我自己去。齐特助,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
“太太,沿海滨江大道这边车少,您一个人回去的话很难打到车。”
“没事。”
齐特助还想再说句什么,瞥了眼后视镜里男人的冷脸,他又把话咽了下去。
先生回京城后招了他为助理。
他跟先生也有小五年了。
先生性格孤僻,不管是外出工作还是公司办公,都很少说话。他与人相处很客气,别说冲突,就连争执都没发生过。
先生也不喜欢计较。
不会揪着某个点不放。
今天倒是奇怪,不仅跟太太拌嘴,还不许太太在车上玩游戏,也不让她去买花。
这是干什么?
上午听说太太去潜水,先生还挺担心的呀。拿了车钥匙便出了门,原定的开会工作都推掉了。找安保要了监控视频,追着去了月亮湾。
cullinan在路口停下。
林浅利索下车,拿起座椅上的手提包,用力将门甩上。女人身影走远,她甩门的那剧烈“砰”声都还没从车厢里完全消失。
齐特助小心翼翼偏头,看向后车座上的男人。
他试探道:“先生?”
傅聿川掀开眼帘,冷厉的眸光落在助理身上:“她怎么知道我今天有工作?”
齐特助蹭地一下坐直了,“先生,不是我说的。两年前您结婚,交代过不许将您的任何私人行程告知太太,我一直严格遵守。”
傅聿川:“她还知道我近期手上有几个项目。”
以及傅氏的股票涨跌。
显然,林浅知道不少傅氏集团的事。
齐特助举手,就差发誓了:“先生,真不是我。虽然我私心觉得太太人好,但您才是我的上司,对您我是忠心不二的,请您相信我!”
这一点傅聿川心里有数。
齐景若是不忠心,他也不会连用他这么多年。
但是,林浅是从哪知道公司内部的事?
林家是一副挂有豪门的空壳子,日常生活开销都需要向傅聿川索取,她没有优越的娘家为她撑腰。
她从小是林氏夫妇训练出来的牵线木偶。
没有自己的人际圈子。
林浅在京圈里,无权无势无家族背景,更加没有所谓的人脉。她到底是从哪探听到的消息?这些连唐千兰都挖不到的消息,她似乎都知道。
傅聿川吩咐:“查公司内部的员工,以及林浅近期的消费转账记录。”
齐特助:“好的。”
过了十几秒钟,坐在驾驶位,双手握着方向盘的齐特助又弱弱问了一句:“先生,咱们真的把太太一个人放在这吗?”
“沿海滨江离市中心很远,这边又大多是私人别墅区,基本上没有外来车辆。太太若是想打车,可能要走一二十公里到京郊地段才能打到。”
“她不是嘴硬吗?让她走。”
“……”齐特助不敢说话。
齐特助叹了口气,驱动车子驶离了路口。
婚后这两年,他与林浅的接触也不多。偶尔送点东西,或是在老宅碰上。许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经历的事不一样,看人看物也会有不同的想法。
太太在先生眼里是需要提防的对象。
可是。
齐特助却觉得她蛮好的,他甚至有点同情林浅。爹不疼娘不爱,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天天吸她的血,傅宅那群刻薄的长辈还经常刁难她。
齐特助盘算着。
等会儿去加油站加油,他暗自给底下的人打个电话,偷偷去接一下林浅。思索之际,后方的男人忽地开了口:“开回去接她。”
闻言。
齐特助愣了半拍,连忙掉了头折返鲜花市场。
他一边开车,一边抬头看向后视镜中的傅聿川。男人还是那副斯文冷漠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旁人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齐特助憨笑:“先生,您也是关心太太的对吧?”
作为特助,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齐特助虽猜不准傅聿川的心思,但跟了对方这么多年,或多或少能猜到一点儿。
先生对太太设有防备。
他警惕着她。
这是理性产生的自我保护,毕竟当年结婚,介绍的优秀名媛那么多,若是论家族实力,林家连踏入傅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林浅能嫁给傅聿川,纯粹是唐千兰力荐。
先生怀疑太太是唐千兰的眼线,这也能理解。
可是。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就会有所有人都有的七情六欲。他会被感兴趣的人和事吸引,将目光放到她身上,无意识地同她拌两句嘴,还会被她惹生气。
齐特助再次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笑道:“先生,您特意返回去接太太,太太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谁特意返回去?”
“我,是我折返回去接太太。抱歉先生,我说错话了。”
傅聿川又说:“林浅高不高兴与我有什么关系?”
齐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