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灵魂
江口市监狱，审讯室内。
哀刹沐闲云低着头，她的身体成十字形被绑到了钢架上。
五厘米厚的钛合金精制钢锁，将她的双手双脚牢牢固定在钢架上，这是对哀刹实力的基本尊重。
沐闲云被带下船之前，注射了大量镇静剂，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沐闲云虽然对现在的情况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仍然一声不吭，既然被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沐闲云现在只求一死。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沐闲云，你还认识我吗？”
沐闲云没有抬头，但她听这个少年的声音确实有些熟悉，不过一切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江夜明。”
听到这句话，沐闲云猛的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手中提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了一件圆滚滚的东西。
江夜明把袋子放到桌上，坐了下来。
“看来你还记得我。”
沐闲云的眼睛猛的看向桌上的东西，虽然隔着袋子有些看不清，但看大小形状和颜色，应该就是自己做的埙。
那是用他儿子的头骨做的。
沐闲云本来已平静如水的心弦被猛的扯了一下。
她再度看向高大俊朗的少年。
“你是江夜明？”
“是我。”
沐闲云上下打量着他，点了点头，虽然身高变化巨大，但不可否认的是，眼前这个人确实是江夜明。
“哈，想不到你的变化这么大。”
“如果你儿子还活着，是不是应该跟我差不多大？”
沐闲云没有回答，目光阴冷的看向江夜明。
“可惜你杀了他，作为母亲的你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沐闲云的心底，她激动的嘶吼：
“你懂什么！？我为了极之道可以牺牲一切，这样决心连‘极主’都称赞我，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领会！”
“好，牺牲一切是吗？”
江夜明的手在桌上一扫，桌上的袋子被扫离桌面，随即向地面坠落。
“哐啷”一声，袋中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啊！你干了什么，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沐闲云失控的大吼起来。
“别担心，刚才那个东西不是你的埙，只是一件普通的瓷器。”
沐闲云愣住了，气喘吁吁的看着江夜明，接着反应过来，用更大的声音吼道：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戏弄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江夜明没有理会沐闲云，他缓缓拉开面前桌子的抽屉，从中又取出一个袋子。
袋子是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的东西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圆滚滚的埙。
沐闲云的埙。
“你的东西在这里。”
沐闲云一下子不吼了，只愣愣的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半晌过后，她吐出一口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哼，条件呢？”
“你说出知道的关于‘化极宗’的一切。”
“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背叛‘极主’。你也不用再拿这种手段威胁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
“我猜，即使我威胁你要砸碎这件东西，你也不会按我说的去做。”
沐闲云没有回答，她也不屑回答。
江夜明突然叹了口气：
“沐闲云，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儿子的灵魂就在这里面。”
沐闲云一愣，接着低声笑了起来：
“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拂天阁安排你来实在是没人了吗？我修行了几十年，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跟我谈灵魂？哈哈哈，江夜明，我看你是疯了。”
“你是比我年纪大，但不代表你比我更懂灵魂。”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不会想着因为这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然后就会受你的胁迫，别做梦了。”
“我当然没有这么想，因为你一定会相信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江夜明目光平静的看着沐闲云，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
“因为我已经和你的儿子聊过了，当然是和他的灵魂聊的。”
沐闲云冷笑一声：
“你不要再白费功夫了，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滚吧。”
“你既然不信，那我现在就叫小浩出来。”
沐闲云一颤，小浩正是她儿子的小名，知道的人很少。但她不可能因为一个名字，就相信江夜明看似天方夜谭的话。
江夜明正襟危坐，闭目凝神，缓缓举起左手探出两指，指着袋中的埙，口中默默念诵着什么。
江夜明念诵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入沐闲云的耳中，竟让她感受到一丝内心的宁静祥和。
只见江夜明左手上缓缓有黑气溢出，将桌上的埙层层缠绕起来，那黑气在空中载浮载沉，看起来玄妙异常。
沐闲云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接着，一缕飘渺的黑气从埙的上方飘散而出，逐渐在空中凝聚成型，变成了一个男孩的形状，面目清晰栩栩如生。
沐闲云看着有黑气凝聚而成的男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男孩的长相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儿子。
绝对不会有错。
这时男孩冲着沐闲云缓缓开口，叫了一声：
“妈……”
沐闲云直瞪的眼睛发疼，眼泪汹涌夺眶而出，她嘴角抽动嘴大张着，任由眼泪鼻涕一起流下。
“浩…浩浩……妈对不起你！妈没脸见你呀……”
男孩张开双手似乎想要拥抱沐闲云，沐闲云奋力挣脱手脚上的钢锁。
无奈她没有无量神力，钛合金纹丝不动，将她牢牢的固定在钢架上，任由她挣扎嘶嚎也没办法向男孩靠近哪怕一厘米。
沐闲云挣扎了半晌，终于有些体力不支，只默默垂泪。
江夜明声音柔和的问道：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没等沐闲云回答，江夜明继续说道：
“我虽然能够和灵魂沟通，但不能持续太长时间，而且对灵魂也会有损害，是你不相信我我才没办法让你看一眼小浩，现在他得回去了。”
“不…不要……”
沐闲云喃喃自语。
江夜明此时已经收起双指，黑气顿时消散无形。
“不！”
沐闲云再次大叫，不过这次少了愤怒，却多了绝望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