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营盘村掀起你的盖头来8
8、见到了王局长 从反贪部门调到了档案局
申南经济开发区是最新成立的国家级开发区，档案资料不多。
开发区管委会入住了新大楼，早先的办公地点就给了档案局等单位，办公地是回字形场所，正面向是一个四层小楼，当初是管委会机关办公处，一些职能部门就分散在院子里的平房里。
“您好，我们是省台的记者。您是王局长吧！是上边把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的。”
“你们找我什么事。我现在调到了档案局工作，以前的事情现在不管了。”王局长带着谨慎的说道。
“您先看看这个。”王萧萧把自己的证件和留有国外电话字条拿了出来，举报信并没有出示。
“嗯，告诉我你们要来了。不是不信任你们，事情很复杂。”王局长向周围 看了看。
“等我一会，咱们到外面去说。”那个时候院子里还没有监控录像。
。。。
王局长个子不高，留着齐耳的短发，是当时先别青年女子常留的“五号头”。头发有了白丝，脸上黑红色，略显疲劳和沧桑。
目光和紧抿嘴唇透露出刚毅和坚定。
从过去铁面娘子到现在的档案局，权力和位置是天壤之别。
“我是因为这个案子被调到档案局的。营盘村征地补偿款落实后，在分配上还是比较合理的，村民也非常满意。”
“村干部开始打算把一部分资金投入到发展生产，给村里和村民带来效益，当初的想法也是好的。”
在强调和确认来访者没有录音后，王局长开始介绍情况。
“但是，后来根据村民的举报，经过调查发现，短短二年多的时间里，村子里一共联办了100多个企业。”
“这100多家企业，被挂名到十几个人头上，有的一个人就担任了六七家企业的法人。”
“说是联办，这些人没有什么投资，拿路子、关系来入股，剩下的钱都是村上出的。”
“100多家企业，都干什么。”
“干什么的都有。有搞服装的，有搞钢材的，还有倒腾加油机、搞工程承包，更多是皮包公司，给别人做担保。”
“现在这些企业怎么样了。”
“一亿多的补偿款，除了现在还剩下的十几个企业之外，其它的企业全部消失了。”
“后来这些企业的情况都查清楚了吗？”
“村民的举报信中，将这些企业的法人情况说得非常清楚，有村干部的亲属，乡里的、还有管委会个别人领导的。”
“这个名单按照纪律规定，我不能给你们提供，你们可以去村里。”
“举报人的姓名我也不能提供给你们，这个请你们理解。”
“后来您这调查有没有结果。这钱没有进入到村干部和有关人员个人腰包的。“
“当初我们只是在调查，事情涉及到的人员和问题较多，而且比较严重。所以，只是把立案材料交上去，还没有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
“材料递交上去，当时有人就急了。通过各种关系，其实说白了，这其中牵扯到了一些人。找到我很直接的让我不要管这件事。当时我不同意，他们就直接把案子压下了，明确告诉不要再管这件事。”
““那怎么后来把您调到了这里。”
“当时我不同意。但是，官大一级压倒人。我依照规定向上一级反映，材料又被转了回来。”
“这些人急眼了，就把我调到了档案局。这里已经有局长，就让我任副局长，待遇不变，还是正局级，安排分管档案馆工作。”
看到两位来客犹豫的表情和对自己的同情和尊重，王局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因为两位来客对自己的理解所感动。
“是不是有些情况不是很清楚，或者说线索太少了。不是我怕，因为是工作纪律的原因，有些情况我不能公开去说。”
“有两个情况需要和你们说一下。”
“营盘村的老支部书记对村里的事情比较清楚，这次告状，老支书是实名举报。”
“因为这个，本来他是可以到站之后吃公粮，领工资的，给取消了。说是报复也好，还是给其它人看也好，不应当这样对人家。”
“再就是刚才忘记说了。当时村民发现问题的时候，告状的有几十人，因为村上不公开账目，他们请了审计事务所。\
\事务所离你们单位办公地方不远，这是审计事务所的名称，现在可以给你们。”
“我们去村上，这些村民能不能站出来。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们谁是带头的。”
“当初村民们都很积极。出现了老支书的情况，还有我被调离，他们还能说不，我不敢说。名字除了老支书，其它的人我这不好透露。”
像这样的群体性反映情况事件，有没有具体人员，并不是最主要的。多年的工作，如果能够找到随机可以反映情况的老百姓，会更加真实。
所以，他们并不为这个担心。
。。。。。
一位局长、一位老支书，因为这件事，遇到了不同处境是。让王萧萧想到了前两年，在西部山区西平县发生的一件事情。
西平县大旺乡矿产资源丰富。乡里突然接到指令，为了走市场化道路，让乡里把矿卖了，一是可以减少投资，二是避免出现经济问题。
乡里两位头头接到通知后，很奇怪。怎么这不卖，那不卖，非要卖咱们乡里的矿。
转过来一想，卖了也好。天天守着矿，今天来要矿石的，明天派任务，要钱的，不得消停。到头来，乡里也确实剩下不几个钱。
没过几天，买方来了。
“这个买方很有实力，也很有能力，差不多少就行了，事就这么定了，其它的你们谈。”上面县里电话打过来，说得很坚决。
“这个矿已经有十几年了，投入还没收加回来，利润非常好。前些年也有来买的，出价也高，考虑到现在乡里就这么一个企业，所以就没有卖。”
“想必你们也知道咱的关系。听说乡里要卖矿，这就来了。本来是不想来，也是碍面子。出在虽说是到处在搞建设，石头需要量也很大。但是挣这钱也不容易，哪都得打点，挣不了多少钱。”
“要说这矿，不管是石头，就是办个采矿证，弄个资质的，没个几百万也下不来。”乡长听了说。
“都是明白人，不多说了。开个价吧，心里都有数，差不了两位。”
“今天咱们一二把手都在，既然关系都到了，话也到了，咱们较以前来谈的让一大步。一口价，两千万。这个也是班子研究的。”
“两千万，太高了。说到家的，我们就准备出800万，多一分也不行。”来人突然态度变得冷下来。
“800万，绝对不行。我们真的做不了这个主。”
“哎呀，不就是二位一句话的事吗。这样吧，车在外面，一会咱们去县里，一起聚聚，喝喝酒，交个朋友。你看需要县里哪位坐陪，尽管吱声。”
看到二位态度变冷，还拿上边压自己，二位态度也冷了下来。
“饭就不吃了，这价格我们真的不敢答应。矿是乡里的，还有很多职工集资入股，谁来我们也做不了主。”
来人不再说话，转身走了。没有去西平县，直接到了市里。
“哎，老张啊，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不是公事，也是公事。”电话是市里打给县领导的。
“你们乡里卖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盘活企业资产，不要让这些效益不好的企业拖累，这是好事。”
“不瞒你说，今天去你们乡里的是我的老同学，是我特意给你们介绍的。人家不愿意来，我和他们说了，支持乡里的工作，就是支持我的工作。你打个电话，说说想法。等你消息。”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
“这件事不好办，我好话说尽了，该说的也说到了，死拧到底，说啥也不答应。您这事，是不是先放一放，我慢慢做工作。”
“这不是做工作不做工作的问题。事明摆着，就是遇到关键事，能不能落实的问题，是思想意识的问题。”
“这样吧，你心里有个准备，明天必须有明确答复。如果不行，不换思想就换人。”这话不仅是说给乡领导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好，我明白，如果明天他们还是不同意，我就在县里给找个差事，按照正科级待遇不变，给安排个职位，乡里我别派人。”
“光调离位置不行，如果这样，以后其它单位的工作怎么开展。说明了，如果明天这事办不下来，听说这个乡的问题不少，吃吃喝喝，不象样子，这钱没少在矿上报销吧！一定要严查严办，不能让矿上成为个别人的小食堂，小金库。”对方的话，让眼前这位领导出了一身冷汗，又不得不照办。
十天后，乡里两位负责人被停职审查。
三个月后，移交司法部门处理。乡属矿产以700万出售。
半年后，因为公款吃喝花费巨大，被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一年。
二人出狱后，一直坚持反映问题。
距离二人出事四年后，已经调任省城的该市领导，因为受贿、滥用职权等罪责，被追究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