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有昨天最轻松

加罚的这两圈绕岛跑圈结束后，钟小军累得几乎瘫倒在地，老爷子让他把背包和AK47放下，不许坐在地上，起来慢慢走。

老爷子督促着钟小军慢慢走着，边考了钟小军一个问题：“下午你跟阿娅比试的时候全部输了，那阿娅扔石子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钟小军回想了一下后说：“她从后面扔的时候就不清楚具体位置，但是从正面和侧面扔的，我都能大致猜到。”

老爷子又问：“那如果是晚上呢？”

钟小军摇头：“那我可就猜不到她藏在哪里，最多只能猜到是在前面还是后面，或者在左边还是右边，具体的位置没办法。”

老爷子又追问：“如果扔过来的是手榴弹呢？也没扔到你身上，只是扔到你附近。”

钟小军就开动脑筋：“手榴弹扔到脚下，那不就被炸死了吗？”

老爷子笑了起来：“你记住，枪声和发射时的硝烟枪口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手榴弹爆炸后，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钟小军不懂：“老爷子，为什么敌人挨炸之后也不知道袭击者在哪里呢？”

老爷子说：“手榴弹和炮弹在近处爆炸，就算没有被弹片杀伤，但冲击波也会使人晕头转向，少说三四秒不辨东南西北。当年我挨手榴弹炸，脑袋嗡嗡地，好几秒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炸懵了在原地转圈。”

钟小军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老爷子您是说先发现敌人扔手榴弹最好？”

老爷子摇头：“需要开火的时候先扔手榴弹最好，不是先发现敌人就扔手榴弹。敌人没有发现你，你可以选择避开，敌人只有一两个还可以用微声冲锋枪解决，这样远处的敌人就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晚上洗漱睡觉后，钟小军也充满警惕。因为老爷子太爱搞紧急集合了，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睛睡。

钟小军却觉得是老爷子白天睡过午觉，所以夜里睡不着，就来折磨他们三个跑紧急集合。

钟小军已经知道老爷子的两个习惯，一个是午后要睡午觉。这个可能是在部队上养成的习惯，毕竟后来他是当射击教官，作息时间比较固定。第二个就是傍晚时分，老爷子会一个人到王奶奶坟前待一会。

钟小军早就提出要带阿娅和阿卡去给王奶奶磕头，但是老爷子说王奶奶不喜欢见外人，又喜欢清静，暂时不要去打搅她。

钟小军听到老爷子这句话暗暗瘪了瘪嘴，王奶奶现在睡在地下肯定喜欢清静。

老爷子又说等哪天他做梦的时候，王奶奶托梦给他答应后，再带他们去见老婆子。

钟小军听了这句话，看看老爷子的脸色，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的，心想他这样一个老军人老党员居然也信这一套。不过转念一想，到了老爷子这把年龄可谓随心所欲，想什么说什么，也不受什么条条框框约束了。

对于钟小军和阿娅阿卡的事情，钟小军早就一五一十的给老爷子交代清楚了，也讲明阿卡是被她妈妈做主嫁给他的。

钟小军跟老爷子说后来自己拒绝过，但是阿卡一根筋，或许是因为她们玛塔西拉族的原因，阿卡说起这个还要死要活的，钟小军也没有办法解决。

钟小军没敢说阿卡可不是要死要活，而是要让他“净身”出户当太监。

老爷子在这件事上倒是显得很开明，他说：“所谓入乡随俗，到了这里就要按照当地的法律和当地人的民族风俗来约束，这倒没什么。

只是阿卡年纪还小，你可得管住自己。再说了，你答应了要杀死20个海盗，那就要想方设法先做到，不要每天想着跟姐姐阿娅那点事。”

钟小军想，自从上伊里威拉岛之后，根本就没有和阿娅有过那种事情。不是他和阿娅不想，而是老爷子的训练强度刚好到不损害身体，但是又让钟小军根本没有余力去做其他事。

体能训练只能算是家常便饭，老爷子给他们制定了有针对性的训练方案，而这些针对性训练还需要专门的器材。

老爷子第二天一个人到拉贾林加岛去了一趟，回来给钟小军和阿娅一人一件老爷子设计的战术背心：用绿色的厚布缝制的，前面有4个可以插下AK47弯弹匣的弹匣袋。

弹匣袋下面足足有一圈多达十个的手榴弹袋。然后战术背心的右腰处还缝了两个手枪弹弹匣袋。

老爷子对自己的设计很满意，他告诉钟小军：“当年我和你爷爷当侦察兵的时候，身上系满了带子。所以有侦察任务的时候，全身简直是五花大绑。

把各种武器装备捆扎好之后，必须要跳几下，看有没有发出声音的，就叫细节决定成败。这种战术背心是我们当年在前线自己设计的，后来两山轮战部队都学去了，每只部队都自己设计有。”

现在钟小军的那支AK47给了阿娅，白天晚上都由她保管，因为她最为警醒。她的战术背心四个弹匣袋里有三个真弹匣，而且弹匣里面是压了子弹的。

枪上那一个弹匣更是有30发子弹，只不过这个弹匣最上面是两颗弹壳，这样可以避免阿娅不小心扣动扳机走火。

除了每天的站军姿走队列跑越野，老爷子现在让阿娅随时练习瞄准，卧姿有依托射击静止目标的射击一练习掌握要领即可。

真正练得最多的就是应用射击，在丛林里哪里发出响动，不管是小鸟还是小动物，阿娅就必须第一时间把枪口指向目标，并作出击发动作。

当然枪上的撞针被卸掉了，这样不会走火，并且频繁的空枪击发是不好的。

阿娅的吹箭筒在丛林遭遇战或者搜索中起不到作用，只能是知道目标在哪里后，可以用来悄无声息的摸哨。

但是老爷子考虑过之后，还是让阿娅把吹箭筒斜背在身后。因为阿娅总是能提前发现目标，然后悄无声息地摸近，所以吹箭筒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真枪和真弹匣全给了阿娅，让她尽快熟悉枪支使用，因为老爷子认为她作为尖兵，必须要强化训练，让阿娅养成随时带枪，随时举枪瞄准的习惯。

钟小军毕竟参加过大学生军训，前一段时间AK47也是他带着，所以老爷子给他精心制作了一把木枪，用的是很重的桉木。

老爷子还专门做成跟真枪一样大小，重量一样的木枪，尤其是左手要握的前护木和扳机那里的小握把，跟真枪完全一样的手感。但为了保证重量，木枪其他部分的厚度要大得多。

老爷子甚至还做了四个木弹匣，用来放在钟小军战术背心的弹匣袋里。由于是用木头做的，所以重量要比真正压满子弹的实弹匣要轻不少。

但是老爷子告诉钟小军：“战术背心的弹匣袋里面有弹匣之后，你的匍匐动作和趴在地上滚进这些动作，都会因为战术背心里面有弹匣而有所不同。

并且你平时还要多练习抽出弹匣和换弹匣的动作，真到了战场上，换弹匣的时间少一秒可以救命的。”

而老爷子给钟小军换上这支木枪是有特别原因的。这次老爷子到拉贾林加岛去给他买了真正弹弓用的皮筋十几根，还有一大包钢珠。

老爷子在这支木枪的枪身加装了弩臂，以及弹射钢珠的木制滑道。也就是说钟小军这支仿AK47的木枪，枪身上面加装了一把打钢珠的弩，还是通过扣动扳机击发。

老爷子也不要求钟小军练其他什么，每天大部分时间就用这一把木枪去打飞鸟，这是明确和唯一的要求。

因为打静止目标对钟小军来说完全不是难事，最恼火的就是用弹弓打小麻雀的技术不能直接转变到用AK47上。所以老爷子就是要通过强化训练，让他把本能反应和肌肉记忆转移到AK47上面来。

钟小军用这支“AK47弩枪”，第一天打100颗钢珠只打中过一只飞鸟，而且很可能是小鸟不小心撞上的。

而阿卡则被老爷子安排在钟小军射击过的地方把钢珠找回来，以此来训练她细心观察的能力。

老爷子也给她传授诀窍：站在钟小军后面注意观察他在什么地方射击过，他射出的钢珠是往什么方向射击的？这颗钢珠会落到什么地方？”

让阿卡先想这些问题，然后再去寻找钢珠，锻炼她的观察搜索能力。因为老爷子认为阿卡还不能作为战斗人员拿枪正面突击，最好把她训练成一个合格的侦察兵，毕竟她是一个小女孩，很多人看到她不会有防备心理。

但是阿卡也练枪，因为老爷子给每个人还雕了一把木制手枪，主要练习的就是快速拔枪后概略指向目标果断击发。

上膛是没办法练习了，只能是拔枪之后做个假的上膛动作然后进行瞄准，钟小军阿娅阿卡每天练习时间很长，就阿卡只需要练习木手枪，很多时候阿卡被老爷子带着学习如何观察，有时候还要学习绘图，标注观察目标要点这些。

对于阿娅阿卡姐妹来说，这些非常枯燥的模拟训练，跟她们以前在塔提巴岛上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练习的内容不同而已。因为她们从小就接受外公的训练-练吹箭筒、练潘杰克.赛拉特武技、练拉威阿亚姆爪刀。

但是钟小军可不一样，虽然小时候被爷爷训练用弹弓打麻雀，但那时候他认为是自己很喜欢的游戏是很好玩的事，所以能坚持练下去。平时还是按部就班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现在每天枯燥的无数次练习-举枪瞄准飞鸟，枪口紧紧跟着飞鸟移动，心算出提前量后击发，绝大多数时候是打不中的。练不够次数练不够时间，连饭都没得吃！

钟小军就向老爷子抗议：“我又不是真正当兵的，海盗的战斗力也没有多强，练好一般的枪法就行了。”

老爷子就告诉他：“在改革开放之前，我们的训练口号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要不练死，就往死里练’。

当时我们大队对标的不是什么游骑兵和绿色贝雷帽，对标的是美国海豹突击队和三角洲特种部队，以及苏联格鲁乌的特种部队。

在我们心目中，美国大兵都是一些少爷兵，训练肯定没有我们刻苦，能有我们一半就很厉害了。但是我们大队的参谋长去美国考察后回来做报告，说美国人训练也很苦！

参谋长说海豹突击队的训练口号是“只有昨天是轻松的！”意思是说当前和未来的日子，每天训练都不会轻松。另外海豹突击队的教官以残暴着称。

这些资深教官面对新加入海豹队员的抱怨，他们的口头禅是：如果你连我也忍受不了，怎么去忍受地狱般的战争？”

老爷子盯着钟小军说：“小军，对你来说，你连我的普通训练都受不了，你怎么去面对60个海盗？你怎么知道海盗中没有厉害角色？

还有，你说自己不是当兵的，那我就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当兵的！现在就必须按照对一个军人的所有要求，来严格要求自己。

不仅仅是学会怎样打好枪和练战术动作这些。一个好兵还做得到令行禁止，即使面对枪林弹雨，一声令下也敢于冲锋，面临绝境也可以坦然赴死，你做得到吗？”

事实上钟小军他们的训练强度，超过了老爷子当年所在的敌后侦察大队，也超过了美国的海豹突击队或者三角洲特种部队。

原因很简单，老爷子没有给他们上思想政治课，也没有文化娱乐活动，像美国特种兵周末去酒吧饮酒狂欢更是想都别想。

当然训练之余，老爷子也给他们放松放松的时间，就是让他们去海里捕鱼，去丛林里面打猎，说起来也等于是训练。

而且钟小军发现这次抱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为老爷子又给他们制定了一些新纪律，比如说钟小军住的小木屋从此就叫男兵宿舍，阿卡可以进去找他，阿娅就不能进去。

而阿卡和阿娅住的小木屋就叫女兵宿舍了，老爷子和钟小军都不允许进去，所以阿娅和阿卡的内务到底怎么样，也没人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