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疾
萧季安瞥了萧老六一眼，继续想道：“……他们的神力，又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空想就能想出答案的，刚将其暗暗记在心中，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行询问，萧老六忽然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地行走着，好像有什么事情难决。
萧季安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呼一吸间，有淡淡的风在房中回旋，卷得画卷翻飞，桌椅作响。
“天地元气！”
萧季安本是无意而为，现在不觉间沉浸其中，好像融入了整个天地，又似天地就在体内。
“原来，这就是——合气境！”
好半晌，萧季安才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见得萧老六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掌控天地元气的感觉好吧？”
萧季安点头。
“这就是合气境的力量，一切先天功法的根本，就在沟通借用天地元气，你经过刚才那一下，感觉应该好多了吧。”
“是好多了。”
萧季安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站了起来行走了几步，倒也自如。
他心中暗暗赞叹，怪不得族中要以三代之内是否有合气境强者存在来分辨嫡系和旁系，这种差距当真是不得了。
先天功法的强大先不去说他，单单这几个呼吸间，就将枯竭的体力恢复大半，就堪称恐怖了。
“果然是天才！”
“我们萧家这一代能出现你这样的天才，当真是大幸事。”
萧老六终于忍不住在萧季安的面前赞叹出声。
“嗯？”
萧季安有些诧异，问道：“六爷爷，难道别人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可能，即便是你六爷爷我……”
说到这里，萧老六咳嗽了几声，岔开话题跟萧季安讲述了一样是进入合气境，他跟其他人之间的区别到底在是哪里。
“原来如此。”
萧季安点了点头，愈发地庆幸有盗天图卷的存在。
别人不知，他心里明白，昨日杨戬降临的同时，引来的庞大天地元气冲刷，不仅硬生生地将他推入了合气境，同时也让他的身体熟悉了天地元气的感觉。
这就仿佛已经被撑开的瓶口，自然更容易倒进了水去。
想来被萧老六视为天才的特异处，便是因此而来的。
一桩桩，一件件，不知不觉中，萧季安头上的“天才”光环，愈发地耀眼了起来。
现在知晓了这些，萧季安也没有去澄清什么的打算，因为现在他需要这个光环。只有成为萧家上层眼中最天才的子弟，才能实现他的目标。
“萧季安，这里有一个选择，你可仔细思索了。”
莫七忽然郑重地说道：“第一，三日后，族内单为你一人，再次开启启神祭礼；第二，萧家武库可为你开放，你有七日的时间，进去选取一门先天功法学习。”
“现在，你告诉我，要先开始哪一件？七爷爷立刻带你过去。”
“启神祭礼……先天功法……”
合气境强者远胜过锻体武者的根本所在，其威力比起后天武学来陡然拔高，无异于万丈高山与门前土坡之别。
几天前所见的萧老六与碎城手的较量，还有此前十余年惊鸿一瞥的震撼，都让萧季安早早对先天功法渴望无比。
现在，这两个渴望已久的愿望，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任其攫取。
萧季安的脸上愈发地红润了，呼吸也稍稍急促了一些，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呢，忽然胸口一阵刺痛。
“咳咳咳~”
大声地咳嗽，撕裂肺部的痛苦，好像要连心肝肺一起咳出一般，顿时将他到口的话打断。
“小子，你怎么了？”萧老六顿时慌了，连忙探出手来，握向萧季安的手腕。
“咯噔”一下，萧季安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就想闪避。
他心里自然明白这咳嗽是怎么回事，与盗天图卷有关，与那已经降临且终将继续降临的前世仙神有关，这是他获得今天一切的根本，万万不能让人察觉。
萧季安咳嗽之时，痛苦万分，连脸色都为之重新变回了苍白，但惟独不影响他的身手反应，一身实力尚在。
可就是这般情况下，他也没有能躲避过萧老六的一抓。
“糟糕！”
这一抓好像不只是抓在萧季安的手腕上，更像是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呼吸不知何时也死死屏住。
萧老六的手一搭在他的手腕上，萧季安就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腕向上蔓延，渐至循环全身。
这股暖流有一种大地的厚重，就好像是恢弘雄伟的山脉延伸出来的支系一般，仅凭其气息，就可管中窥豹想见全貌之雄奇。
一息，两息，三息……
在这一刻，时间都好像过得分外的缓慢，萧季安紧张地盯视着萧老六的脸，却见他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凝重了起来。
“六爷爷，怎么样？”
萧季安咽了咽唾沫，声音不觉间变得干涩，脑海中尽是“盗天图卷”四字。
“咦？！”
萧老六惊疑出声，萧季安的心一紧，本能地就想抽回手来。
“别动。”萧老六喝止了一声，旋即皱着眉头说道：“奇怪，你……”“……”
“……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怎会剧咳如此？怪哉，怪哉！”
“呼~”
萧季安长长地吐出了口气，险些从口中蹦出来的心脏也重新落了回去。
“好在盗天图卷神秘，杨戬神力特异，若是不然被六爷爷发现，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想到可能的下场，就有点不寒而栗。
“除了咳嗽之外，萧季安你可还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萧老六颇有点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咳嗽罢了，不曾有过什么影响，无甚大碍。”
萧季安连忙说道。事实也是如此，哪怕咳嗽最剧烈的时候，他一身内息与神力都不受影响，运转自如。
“那就奇怪了。”萧老六迷惑地摇了摇头，“你六爷爷我并不精通医道，他日请族中的医者为你诊断一二吧。”
说着，他还不忘安慰一句：“既对修炼与动手无甚大碍，那也就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等武者，只看实力强弱，些许隐疾，无须在意。”
“隐疾……”
萧季安不由得就神色怪异，区区咳嗽，跟“隐疾”二字何干？这个词只能让他联想到某些方面去……
“要真是那种隐疾，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武道再强又有何用？”
萧季安腹诽着，还得跟萧老六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