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两界洞穿,源天现
“踏雪飞云明黄车！”
“我就要它！”
萧季安说出答案之后，清楚地见得家主的脸上僵了一下，旋即是不尽的头痛，眉头都在抽搐。
踏雪飞云驹本就是异兽，近乎一模一样的四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五头了，遑论明黄车驾本身就是大宗匠师费时数年亲手打造，那种奢华却不庸俗，内敛的华贵，也几乎再也不可复制。
以萧天策的身份实力地位，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弄到手，乘坐了没几次就要拿出来做奖励，即便是他一家之主的身份，开了几次口愣是说不出一个“好”字来。
“大兄，踏雪飞云明黄车不过外物罢了，哪里有家族荣耀重要？你难道还舍不得吗？”
一旁萧老六瞧出了意思，笑呵呵地开口帮腔，将了萧天策一军。
“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心疼，说什么风凉话呢。”莫萧天策心中大骂，这要踏雪飞云车的要是萧老六，他能直接给一个后脑勺儿，理都懒得理会他。
可是萧季安则不同，这次是家族有所亏欠，不能成遮天大树庇护族人，算什么家族？更何况萧季安前途远大，很值得栽培，身为家主为他付出点什么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迟疑了一下，萧天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小子，告诉老夫，你要踏雪飞云车做什么？”
在这一刻，他很想萧季安回答说是好奇或是要自己乘坐之类的，那他就能顺势改换个奖励，哪怕再是大出血也认了。
不曾想，萧季安的答案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是小子想夺家主所爱，只是家父性喜车驾，为人子者，从未送过他什么，这踏雪飞云车正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话一说完，萧天策立刻欲哭无泪，只觉得踏雪飞云车在飞快地向着背离自己的方向疾驰着……
“你……这是孝顺，老夫……老夫……老夫自当成全于你。”
萧天策毕竟是家主，知道无可挽回后再不犹豫，咬着牙艰难无比地说道：“等七日后迎接完中天使者，十方擂差不多就要召开了，你要能让我萧家保住名额，不为各家奸计所影响的话，踏雪飞云车……给你又何妨？！”
“好，好，好。”萧老六抚掌大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模样，“老六就做个见证，萧季安要是真的做到了，那踏雪飞云车老夫亲自给你送回家中。”
“一言为定！”
萧季安深深一礼，起身后笑着说道。
萧天策叹了口气吧，摇头不语。这已经是短短片刻时间，他被第二次提起“一言为定”四个字，关键是结果还都不怎么好。
如此境况，让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寄望了萧季安真的赢下来。
萧天策好歹也是萧家家主，对萧家事物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其他一切，什么踏雪飞云车，在家族利益面前尽数可抛。
心疼的念头转眼放下了，萧天策话锋一转，道：“小子，你对轩辕、莫、虚等九家了解多少？他们的先天手印，各个天才少年的擅长情况又知道多少？”
“这个……”萧季安苦笑了一下，两手一摊，道：“一无所知。”
“嗯。”
萧天策点了点头，他自是知晓萧季安情况，与轩辕虎尊这般从小得到悉心调教的少年天才不同，萧季安是自己跃升出来，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入到所有人视线当中的。
这一点，让所有人对他的重视都加深了不少，但少了那个世家培养调教的过程，自然也有很多缺乏。
比如：对十大世家镇族的手段不够了解，知己而不知彼，交起手来大是吃亏；与其余九大世家的少年天才没有过交往，更不用说切磋了，太过陌生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萧天策的目的，就是将萧季安的这个短板补上。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便觉得踏雪飞云车远去的几率应当是相当大的。
“既然如此，趁着等待源天使者降临的七天里，老夫就给你补上这一课。”
萧天策此刻道来的，就是萧季安此后七天要做的事情了。
当他们议定的时候，才发现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不知不觉十大家主、十大天才，争锋相对彼此纠缠竟已是大半日的功夫。
落日余辉如昏黄的帷幕，在十方谷中滑过的时候，萧季安与家主、萧老六赶到了磐石山萧家驻地。
这一夜，也并不平静，十大世家家主不住地以各种方法，向着外界发布消息，为源天使者事，为十方擂事，寂寞了多年的十方谷如春回大地一般，热闹了起来。
此后七天，萧季安便是有一半时间在接受家主的指点教导，关键是各大世家的镇族先天手印，以及各位少年天才的战绩等等。
在这段时间里，萧季安行走在十方谷中，也难得遇到魏璧、轩辕虎尊等人，显然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想法，并不是只有萧天策才有。
十大天才尽蛰伏，倒是陆陆续续又有不下百人的十家少年们，进驻十方谷中。
萧家也就罢了，近在咫尺，十方擂一事定下萧天策一下令，自然第一时间赶来。可怕的是，先后之别不过片刻功夫，其余各家的少年们也已经到了。
下至十三岁，上至二十八岁，十大千年世家这一代的年轻精英齐聚十方谷中，时而会友，时而论武，整个十方谷都仿佛沸腾了一般。
这一切，都与萧季安无关，七日于他而言转瞬即过，很快，便是第七天！
夜，已经深了，十方谷中，重回了一片安详宁静，白日里的喧嚣，早已随着太阳的西落，月亮升起又堪堪要落下而散去。
在这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里，萧季安盘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面前摆放着一套茶具，水汽氤氲，茶香四散，已是烹煮好了待客香茗。
“轩辕兄，孔兄，今夜来得何其之迟？”
萧季安头也不抬，蓦然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将两盏香茗双手放到了对面。
茶盏放下，轻风拂过，他的对面多出了两个盘坐的身影，各自端起香茗，轻轻地抿了一口，良久后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好茶！”
轩辕虎尊言简意赅，孔问就不一样了，他细品了几口，开始从茶汤的颜色，到香气的浓淡，回味的强弱，仔细分析品鉴了起来。
显而易见，在这方面，他才是真正的行家。
萧季安微笑着听孔问说完，才施施然说道：“与茶之道，萧某也知之不多，不过这茶的确是好茶，乃是我从我家家主收藏里不告而取的，来之着实不易。”
“哈，如此难得的好茶，我等自要多喝几杯才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不告而取’萧家主的珍藏啊。”
轩辕虎尊、孔问、萧季安，大笑着再次举杯。
这七日来，他们三人忙里偷闲，每日夜里出来小聚一番，或是谈文论武，或是煮酒品茶，或是纵谈趣闻……独独不涉及几日后的十方擂一事。
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可惜这般交往，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喝到最后一杯茶时，三人不由得都放慢了速度，一口一口缓缓抿尽。
“七天了。”
茶过三轮，萧季安衣袖一扫，将茶具连同红泥小火炉等等，一同扫落青石，三人之间立刻再无半点阻隔。
“明天，就是源天使者降临的日子了，真不知道上界强者，又是怎样的风范啊。”
轩辕虎尊、孔问，相视感慨。
以他们的身份，不太适合谈及各家族间事，乃至于十方擂比武事，大家也在小心地避免着，以防伤了交情。
不过源天事宜，就没有什么忌讳了，毕竟十大家皆是出自源天，笼统的说来，也算是同出一源。
“天就要亮了，晚点就能知晓了。”
萧季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得明月半落西方，东方鱼肚翻白，新的一天将至。
“源天强者啊！”
此时此刻，三人心中所想大致无二，在这个四法界中，他们的实力算是不弱，也是有资格成为传说的人物，恰如萧季安的银衣客。
问题是，一放到上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次前来的，便是源天强者，能见识到源天强者手段，无异于在前路点燃一盏明灯，提前看到远方景观，自然让他们憧憬与期待。
说话间，初升的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下跃出，万道光芒普照而出，如同扯开厚重的帷幕一般，消散了十方谷中最后一点黑暗。
“天亮了。”
萧季安他们三人起身，正准备彼此告辞离去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蓦然笼罩了下来，三人齐齐色变。
“这是……”
萧季安一手按胸，感受着掌心处“砰砰砰”直欲破出的心跳，猛地一抬头望去，只见得十方谷整个上空都变了颜色。
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似虚还实，如梦似幻……
从中，依稀可以看到一条奔涌不息的长河贯穿一切，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澎湃力量从中散溢出来，透过无尽的虚空笼罩。
“源天现！”
“宗门开启两界大法了。”
数声兴奋的呼声，从十方谷各大世家驻地中传出，旋即有十道身影先于其他所有人现身在谷中。
——十大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