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蜃楼之景,源天之内

“啪！~”

笼罩在阵台上的金光骤然散开，犹如碎裂的金片，化作漫天璀璨的光点，如流星般湮灭于虚空之中。

至此，萧季安等人终于真切地置身于源天，再无任何阻隔。

“源天！”

萧季安、虚雪羽、轩辕虎尊、莫晨曦，四人精神为之一振，迫不及待地向着浮台之外望去。

源天，如雷贯耳，众人期待已久。此时此刻，即便是莫玄也难以平静，更遑论他人！

“这……”

“就是源天世界吗？”

萧季安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迷蒙与难以置信。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着那突然映入眼帘的景象，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浮台之外，诸天轮盘之下，天地之间，一片朦胧，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渐渐地，这画卷变得清晰起来，却又在扭曲中变幻出无尽的异彩，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诸天轮盘转动，撼动周围天地元气，强大的力量干涉下，归元群山周遭的景象，如万流归海般层叠集中过来。”

“尔等趁此机会，可一睹我归元宗的胜景——源天大宗门的真实风貌。他日若想再如此详尽地观赏，便得亲身跋涉了。”

“不到神通境，难以再度重临此方。”

吴起的话语，在四人耳畔回荡，诉说着眼前这令人瞠目结舌的奇景。

“这一奇景，独属于十大宗门，诸天法器运转之际方可得见。除此之外，绝无可能！”

“佛宗称之为佛光普照，武神宗名之曰武之无量，魔门记之谓魔影重重……而我归元宗弟子，将其美誉为蜃楼轮转！””

“蜃楼轮转？！”

萧季安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称，眼前的景观，确如海市蜃楼，其轮转之说，更是立刻在他的眼前体现了出来。

“嗖嗖嗖~~~”

远处传来隐约音爆之声，浮台前方一片万里无云碧蓝，显然景象真实的位置当是在凌驾于云层的更高处。

蓝天上景象蓦然变换，一道道飞掠而过的流光，倏忽闪现隐没，恍若流星，又带着一种破开一切的一往无前气势。

偶然间，因为萧季安所不知晓的原因，有的光点降下了速度，似在等待着什么。少去了蔽目的流光，其真实模样，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是车？”

萧季安瞪大了眼睛，这流光的真实模样，赫然有几分马车样式，但更千奇百怪，更无轮子、缰绳、牲畜一类的东西，多呈流水线形状。

真要说起来，与他前世司空见惯的汽车，倒更是相似一些。不同的是，这些“车”皆是横跨虚空，纵横九霄，或可名之为“飞车”！

此念方生，耳中便传来了吴起的声音：“此乃天机飞车，我源天修者仗之纵横万里于须臾之间！”

“神机飞车吗？！”

萧季安甚至连回头感谢、请教的念头都没能生出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一辆天机飞车从高速到蓦然静止，再到化光而去。

虽然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可天机飞车速度实在太快，到头来，也没能将这一奇物的细节看个真切。

天机飞车萧季安虽是第一次看到，但或是其威风神气模样，或是令他想起了前世种种，让他分外地对其感兴趣。

可惜还不等他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辆天机飞车细看，天上景观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变化。

恍若虚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摆弄，又似有人在不断地向下移动着视界，而萧季安等人所见，即是此人眼中景象一般，天地间的景象，正在飞速地下移着。

景象带着几分蒸汽氤氲般的朦胧，一时也不好判断到底下降了多少距离，总之高空中那些倏忽来去的天机飞车再不可见，代之的是另外一种交通工具。

在此时的高度下，那些从空中飞掠而过的存在，再不是威风凛凛的天机飞车，也没有那速度快到极点化出的流光，让人轻易地便看得了一个真切。

鹰隼击于九天之上，相伴在左右，在同一个高度下飞过，

是一个个人！

这些人或是乘坐如牛马一般牲畜模样，或是迎风立于鹰隼乃至龙蛇样式的物体上，凌乱而快速地彼此超越着，也一并超越着那飞翔在同一个高度的白鹤鹰隼一类飞禽。

他们的飞行轨迹凌乱，完全不似更高处的神机飞车，隐约有着无形的轨迹约束着。一窝蜂来去，密密麻麻穿插，让萧季安看得头晕目眩，生怕他们一不留神，就会撞到了一起。

好在这样的惨祸并没有在他们的面前发生，由于速度缘故，这次他们倒是将这些人的坐骑看了个清晰。

那些或如鹰隼白鹤，或似龙蛇长虫的，多半或是金属，或是木制，千奇百怪不一，但总的来说，应当是傀儡一类的东西。

萧季安下意识地望了吴起一眼，感觉到他的目光，吴起微微一笑，道：“这些是神机傀儡——机傀是也。”

“此物需以神晶驱动，速度虽远不如天机飞车借天地与神力长河之力，但也是源天修者主要的交通工具，毕竟买得起天机飞车的，可没有多少人！”

“机傀？！”

听了吴起的介绍，便明白那天机飞车非同寻常，即便不是多难得之物，短时间内怕也是不用妄想了，倒是这机傀实际一些。

两人说话间，萧季安他们正为千奇百怪的机傀模样弄得眼花缭乱的时候，眼前景象再次下移，好像天地间被从上而下分成了好几层，这便是第三层了。

这一层中，天机飞车，神机傀儡绝迹，那一个个飞过的身影，速度与前两者比较，俨然是龟爬一般。

萧季安心里明白，“慢”其实只是错觉，只是错不该与天机飞车他们对比罢了。

这一层的人们，乘坐的东西就要制式的多，九成九都是白色仙鹤模样，只是少了几分灵动，身躯上更是泛出了黄中带紫的油纸般光芒。

“纸鹤？！”

萧季安喃喃自语，一旁吴起点头微笑：“这是神符纸鹤，以符力驱动，速度虽不快，用之亦不久，却最是经济适用，但凡凝神境修者，皆可以之代步。”

萧季安听得一阵无言，感情连那神机傀儡，怕都不是凝神境强者人人能有的！

在四法界堪称一方霸主，绝代强者的凝神境强者，在这源天处，竟是连代步工具都颇为窘迫的样子。

“看到那些各色光辉了没有？”

吴起忽然指着在神符纸鹤上下左近时有飞过的各色光点，道：“那些人修为不一，使用的都是人器合一，御器飞行的方法。”

场中少年循着吴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个光点，绝大多数都能将那些纸鹤抛于身后，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不等他发问，吴起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御器飞行论及速度，大半都在神符纸鹤之上，只是想要施展这一方法，须得将一件法器祭炼纯熟，至少也要达到能够人器合一的境界。”

“还不仅此，御器飞行消耗吧颇大，无法做长途赶路之用，故而绝大多数人，还是宁愿采用更慢一点的神符纸鹤。”

吴起说到这里，萧季安便明白了过来。在他看来，所谓的御器飞行更像是消耗自身的力量赶路。

这就犹如短跑一般，短时间内或可超过自行车的速度，然而只要时间稍稍一长，力气接应不上，自然会被重新超了回去，只能应急或短途，不适合作赶路之用。

说话间，天地间的景象持续的下降，先是几乎与御器飞行和乘坐神符纸鹤在同一高度，无数的群山重重叠叠，簇拥在一起，偏偏又不给人凌乱的感觉。

“这是……”

萧季安等人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瞪得老大，他们从小到大所见过的山加在一起，也没有这惊鸿一瞥来得多。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这绝对不是自然可以生成的！”

看着那些高度各异，却排列有序，隐约间似可从中看出鬼斧神工般的排列玄奥，萧季安心中暗暗便认定了。

吴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适时地说道：“这是我归元宗第一代祖师，在七日七夜间，搬运了源天群山，又自一些小世界，搬来各种险峰，而成我归元宗根基——归元群山”

“果然！”

萧季安刚刚一挑眉头，便被紧接着跃入他眼帘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这一下震撼之大，竟让他一时失语，连询问都忘却了。

随着景象的渐渐接近，慢慢靠近了群山，接近了大地，萧季安清晰地看到，在群山之中，有一座庞大的城市悬浮着。

“浮空城？！”

这浮空的城市，如凡间城镇一般，大致可以看出布局，隐约能见人影攒动，各种建筑鳞次栉比，无比繁华。

这般繁荣的大城市，即便是出现在大地上，也足以让萧季安等人惊叹一声宏伟，遑论如此时一般，高高悬浮在至少千丈以上的高空，俨然天上宫阙一般。

少年心中的惊叹还没有消散，让他连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的一幕幕出现。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浮空城市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在它的周围，一座座如同庄园，又是浮岛般的存在，环绕在其左右，好像是恒星系里的行星一般。

再远一点的地方，在那些群山齐聚的恢弘，舞空城市的震撼，浮岛飞山的奇妙，这一幕，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冲击入了萧季安等人的眼中。

一时间，萧季安、虚雪羽四人，竟是沉默在那里，只顾着睁大着眼睛，贪看着这一切。

一直到，杀生和尚洪亮的声音，如同梵唱佛音一般，传入了他们的心中。群山左右，也有一座座小山，悬停在高山之腰，看那模样，仿佛是从一座座小型的山峰中截取出来的部分。